明柏仁陪同簡德平、龔金玉走出商店，在無人的地方說：“簡主任，先前嫂嫂抵觸你們執法檢查，確實不對，後來還是轉變態度配合，在檢查材料上簽字，請考慮從輕給予現場處罰算了。” 簡德平笑著說：“明鎮長真正是一個明白人，知道拿回去肯定立案查處，所以說情在前。按你嫂嫂先前態度，非從重處罰不可；可是，吳書記已說得清楚，明鎮長又實實在在支持我們工作，扯了屋上草，還看屋下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吳書記和明鎮長的麵子上，隻要費柳寫出檢討，認識今天抵觸執法的錯誤，可以進行現場處罰，如果拒不認錯，不肯寫檢討張貼，我個人也不得罪她，隻有回去立案查處。” “簡主任這樣決定正確，象她那樣又歪又惡又不吃豆芽腳腳的人，有時弄得我都不好下台，是要給予教訓。我保證一會兒就讓她把檢討貼到街道上。拜托簡主任從輕處理。”明柏仁笑著說。 簡德平有心輕鬆一下緊張氣氛，故意說了一句笑話：“你如此關心，說明你們叔嫂情深義重喲。” 明柏仁笑著回答：“沒有辦法，還是你先前那句話，扯了屋上草，還看屋下人，不看僧麵看佛麵，看在哥哥情份上，哪怕嫂嫂到處惹事，兄弟還不是隻有出麵按平。” 半個小時以後，費柳的丈夫將抵製執法檢查，承認錯誤的檢討貼在商店對麵街道牆上。 一紙檢討起至了震懾作用，再沒有人敢拒絕執法，家家表示配合，工作進度很快。 “半天查出5家銷售劣質商品的店鋪，這樣看來，查出問題的麵較大，是立案查處，還是現場處罰？”簡德平撥通電話請示。 肖興顏明確答複：“我們的目的，一是通過檢查樹立形象，讓人們知道技術監督部門的職能；二是讓銷售者知道銷售假冒偽劣的危害，不再有意購回假貨銷售；隻要達到目的，對配合者可以進行現場處罰。” 吃過午飯，簡德平安排對上午檢查的5家商店給予現場處罰，下午照此模式開展工作。 吳軍艦果不食言，在街道小飯店安排晚餐，傍晚，帶領鎮裡的領導到來，請簡德平一行6人共同進餐。 恰好昌寧區委書記孟關陽下午到鎮裡檢查工作，一同前來吃飯。 簡德平邊吃飯邊禮貌彙報：“孟書記，我們來大河檢查，發現家家商店都銷售劣質商品。” “你們發現的問題嚴重啊？”孟關陽隨口問道。 簡德平認真回答：“是的，燈頭、開關裡麵的零件本該用銅製造，檢查發現都是鐵片，幾乎全是劣質，電線孬得不是一般，憑我的經驗判斷，裡麵可能摻入了鐵的成份，增大電阻率，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 “你打算怎麼處理？”孟關陽好像重視地問。 簡德平慎重回答：“好在事前吳書記、明鎮長打了招呼，我和局領導聯係了，重在宣傳教育，處理從輕。” 孟關陽不以為然擺著腦袋說：“沒有法呀，老簡，我們這一帶經濟困 帶經濟困難，農民貧窮加上沒有文化，認不到貨的好壞，隻知道便宜就行，你莫說電線裡摻入了鐵的成份，開關、燈頭是鐵片製造，你若用一根葛麻藤牽到農民屋去，隻要電燈亮起來，那個農民保證高興。” 話不投機半句多，簡德平聽他如此一說，知道無法說到一塊兒不便正麵指正，心想：“行政領導對產品質量就是如此看法，難怪銷售者敢於售假。”感到無語，悶著頭吃飯不再說什麼。 吳軍艦見狀，不願冷落了氣氛，便舉杯邀約喝酒。 吃過晚飯，吳軍艦送簡德平等到街道小客棧住宿。 “吳書記，你們區委孟書記，對我們前來打假不以為然。好象有些不支持呢？”簡德平笑問探詢。 吳軍艦麵帶微笑解釋：“孟書記是工農乾部當上的領導，絕對是一個耿直人，說話隻有那麼直了。由於文化水平不高，經常鬨出洋相和笑話。” “哦，經常出洋相，把笑話講來聽聽。”簡德笑著說。 吳軍艦便含笑講了一個真實故事：今年初，區公所召開安全工作會，孟關陽在會上嚴肅強調：“脫產乾部堅決不準坐拖拉機，一經發現，一是嚴重處分，二是出了車禍，不予以報銷醫藥費。” 過了半月，孟書記帶著區、鄉乾部到官山檢查工作，回來走了幾十裡下坡路，走上公路雙腳築得麻木酸痛，氣咻咻地一屁股坐在公路邊的石頭上休息。 沒過多久，家住區公所附近的付良科，開著手扶拖拉機，“嘟嘟嘟嘟”從上麵吼過來了。 孟書記看清了誰在駕駛，馬上站起來，主動揮手打招呼：“付師傅，帶我們一截，腳硬是奈不活走路了。” 付良科開的手扶拖拉機正好是空車，聽見區委書記招呼，很聽話地停在了孟關陽身邊。 孟關陽第一個爬上去，其他乾部都跟著爬上拖拉機。 付良科載著七八個脫產乾部，鬆開刹車，掛上檔“嘟嘟嘟嘟”開回區公所院壩停車。 民政乾事殷章文一邊從拖拉機上下來，一邊笑著調侃：“孟書記，半月前，你在全區安全會上講，脫產乾部不準坐拖拉機，今天你帶頭坐喲！要處分就得先處理你這個帶頭人囉！” 孟關陽咧開嘴巴“嘿嘿嘿嘿”一笑作答：“日媽的，說歸說，做歸做，哪能裁縫的腦殼——當真（蕩針）呢。” “孟書記，當領導的，應該做到言必行，行必果，說話不算數的話，今後沒人怕你喲。”殷章文繼續調笑。 孟關陽依然滿臉笑容說道：“日媽的，你幾爺子跟著老子沾了光，還要吃了鍋巴爽脆嗎？走了幾十裡下坡路，築得腳痛手軟，莫說來的拖拉機，就是來條老母豬，我也要騎一下！隻要你們不說出去，哪個又曉得我老孟說話沒算數。” “孟書記這樣說也對，你是實實在在地為職工著想，我這樣說就冤枉人了，不應該算作說話不算數之內。”殷章文不再逗樂，笑著自攬責任打住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