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冬天,鄉政府安排興修水利,縣水電局來人規劃,白天上山進行工程勘測、丈量,晚上回來連夜開會審理,鄉政府安排夜宵,留麻班長做夜餐。 “水電局和鄉政府的人員加夜班,鄉裡安排夜餐,今晚上要晚些回來。”麻班長回家告訴桂花香。 桂花香喜出望外,立即將這難得的喜訊告知艾柏材。 天剛剛擦黑,艾柏材就歡天喜地來到麻家。 桂花香滿心歡喜,趕緊閂上大門。 艾柏材一把抱住桂花香,又是親吻又是撫摸,百般儘興*逗樂一番,擁著走進寢室拉亮電燈,上床寬衣解帶,共赴巫山會襄王。一陣歡快地雲雨之後,艾柏材舍不得走,躺在鋪上繼續溫存*。 誰知道,當天晚上,鄉政府領導和縣上來的乾部,開會時間並不長,沒有好大一陣就散會了,乾部們不吃夜宵,麻班長提前回家。 桂花香聽見敲門聲和傳來的熟悉哮喘聲,知道是老公回來了,為拖延時間而明知故問:“哪個?” “是我。”麻班長站在寒風裡瑟瑟發抖回答。 桂花香知道無法拒絕,隻好穿衣起床,穿戴整齊從寢室裡走到堂屋,一邊開門一邊問:“這樣早回來做什麼?不是說要很晚才得回來嗎?” 麻班長進屋輕言細語告訴緣由:“哪裡嘛,今天晚上他們沒有搞好大一會兒,不打夜工,所以不吃夜宵,叫我早點兒回來睡覺。”說完,就要往進寢室裡走。 桂花香哪敢讓麻班長進房,進去豈不漏餡,於是大聲數落:“你有吼病,這樣寒冬數九的天氣,先用熱水把腳燙一下,免得上床吼吼咳咳的,要你做那個事,你又奈何不了,弄得我睡不著,好難受哦!你把腳燙好了,睡得舒服,免得影響我。” “我看見時間晚了,擔心驚擾你,就在鄉裡把腳洗了才回來。”麻班長十分溫順、耐心解釋。 桂花香有意拖延,為的是給艾柏材躲藏的時間,仍然堅持道:“我不放心,還是再燙一下舒服些。”說完,不由分說,把麻班長按在板凳上,將一瓢冷水倒進剛剛煮過豬食的鍋中,加上一些乾柴,很快就將水燒熱了,舀在盆裡,叫麻班長洗腳,多大一股潲水味,十分難聞。 “怪不好聞,你怎麼舀潲水來我洗腳呢?我先在鄉裡洗腳的水,比這個要乾淨得多。”麻班長聞到氣味不對,略帶埋怨的口氣輕聲對桂花香述說。 桂花香做出不高興的樣子嗔怪:“快給我閉嘴,今天幺四搞成拐子——搞出怪來了,你吼天扯地,好心好意專門熱水叫你燙腳,偏偏不領情,硬是好也不知,歹也不知,牽到坡上草也不吃。人家為你好,不僅不領情,反而挑三揀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把好心當成驢肝肺!真正氣死人!” “我也就說說,你冒啥子火嘛?”麻班長囁喏作答。 桂花香急中生智杜撰理由騙取信任:“給你說實話,白天我去診所,碰到劉傻笑老中醫正在給張吼包看病,劉醫生給他說:用清淡的潲水燒熱燙腳,晚上睡得安神,就不得咳咳吐吐。好了,給你說明白了,趕快把腳燙熱,是為你好。” “莫吵,我領你的情,再洗一次就是。”麻班長隻好順從回答,任其擺布,哪怕潲水 怕潲水再難聞,還是洗了腳,洗完腳,終於可以到寢室睡覺。 麻班長家沒有後門,這長一段時間,艾柏材仍出不去,東躲西藏,哪裡都不好藏身,最後隻好躲到床底下。 桂花香怕麻班長發現艾柏材,緊跟著進房,待麻班長上床睡下,馬上把蚊帳放下來。 “寒天冷凍的天氣,又沒有蚊子,放罩子做什麼?”麻班長眼望老婆不解地問。 桂花香含糊其詞支吾:“今天晚上風大,放下罩子能夠遮風。”邊說邊把整個寢室看了一遍,沒有看見艾柏材,知道隻有床下能夠藏身,心中想道:“設法讓艾柏材出去,如果讓老麻抓個正著也麻煩。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還是避開為上。”打定主意走出去,一會兒手裡拿根響篙子(方言:響篙子是一種攆雞的竹子工具)進來埋怨:“老麻呀老麻,叫我怎麼說你才好?硬是枉活了幾十歲,進屋不把門關好,這下好,把外麵的野狗子放進來了。” “沒有啊,哪有野狗子跟進來?我怎麼沒有看見?”麻班長睡在床上,捂著被子甕聲翁氣回答。 桂花香煞有介事數落:“老麻呀老麻,幾十歲的人,做錯了事不敢承認!怎麼沒有?你那個眼睛不管事,狗子已跑到寢室裡來了。” “在哪兒呢?”麻班長不相信,抬起頭來到處張望,查看一遍沒見到野狗追問。 桂花香帶著生氣的語氣說:“早就鑽到床底下去了。”邊說邊把響篙子伸到床底下,口中一陣吆喝:“你這個發瘟的死狗子還不給我滾出去!” 艾柏材爬在床底下十分不舒服,趁此機會就往外爬,哪知床底下的尿罐裝了滿滿一罐臘尿,一不小心把臘尿打潑,艾柏材周身沾滿臭熏熏的臘尿。 “哎呀,你怎麼在攆?狗子把尿罐罐撞翻了,好臭。”麻班長聞到臘尿氣味,口中不滿地埋怨。 桂花香左手伸進蚊帳裡,把麻班長的腦袋往裡一按,扯上被子蓋住他的腦殼,做出極不耐煩的樣子吵道:“你怕臭,就把腦殼蒙到睡。” 麻班長真聽話,用被子把腦殼捂得嚴嚴實實。 艾柏材從容不迫出了寢室,來到堂屋,用麻班長剛洗腳的水把身上的尿液洗掉,爬到灶上,把煤炭火捅開,讓大火把周身衣服烤乾,又覺得餓了,嬉皮笑臉十分親昵地對桂花香說:“老桂,搞了這麼半天,肚子在鬨革命呢,咕咕叫喚不停,弄點兒東西吃喲。” 桂花香把鍋放在灶上,摻水燒開,煮了一碗掛麵,好心疼野老公,特意煮了兩個雞蛋放在麵條上麵。 艾柏材吃飽之後,再次激發性趣,襠裡的老二又生機勃勃,和桂花香在灶門口的板凳上雲雨一次方走。 兩個在前麵搞那麼久,整出好大的動靜。 麻班長和在寢室裡根本不知道,一直蒙在鼓裡。 金明審問小偷案情清楚,艾柏材簽字劃押。 後來金明從麻班長家門前經過,隻要看見桂花香,必定開玩笑:“你這個發瘟的死狗子還不給我滾出去!” 桂花香聽到這話,知事情捅出,臉色緋紅,一下子跑進屋躲避,從此再也不敢和金明打照麵。這是後話,不多贅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