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德瑾頓時生氣，拿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言語尖利回答：“至於舒服不舒服，你回去問你的姐姐、妹妹，如果沒有姐姐、妹妹，就去問你的媽和老漢兒，做那個事的時候舒服不舒服？” “好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你跟那麼多男人在一起睡覺，懷了誰的娃娃？還好意思要生下來！”卿永煌聽見她如此大膽，敢於日弄自己，由不得怒從心頭起，繃起正想一本正經地高聲教訓。 遲德瑾毫不畏懼、寸步不讓，針尖對麥芒回敬：“這有啥子，說什麼不要臉的話，我沒有男人，卻有生理需要，不和這麼多男人睡覺，你來給我解決問題！如果你爹媽要臉不要快活，不做那個事，哪裡生得出來你？” “人不要臉，百事可畏！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如此不要臉的女人！懷個娃娃連老漢都不知是誰，不得讓你生下孽種，非叫你引產不可！”卿永煌氣得七竅生煙，不顧威嚴聲嘶力竭下令。 遲德瑾一點不懼怕，反而和卿永煌對仗，公開叫陣：“不怕給你卿書記明說，產是不得引的，娃娃是要生下來的，說我不要臉，以後就做那不要臉的事，從此不穿褲子，大些係根圍腰，哪個男人來了要和我做那個事，隻要我願意，撈起圍腰就和他歡歡喜喜乾事，搞完放下圍腰當沒來；或者在褲襠前後安上一根長拉絲，喜歡我的男人來了，我把拉絲從前拉到後麵去就直接同他交歡，做事之後，再把拉絲拉回來。”一邊說還一邊抬腿，雙手在襠部拉前拉後比劃配合形容，擺出潑婦模樣對著乾。 卿永煌差點兒氣個半死，氣極敗壞卻拿她毫無辦法，隻好帶著工作人員走了。 午飯做好，簡發家喊簡德平和張柳絮吃飯。 飯後，遲德瑾和一個0多歲的男人來到簡家。 簡德平和張柳絮在門前地壩熱情接待她們。 張柳絮端來板凳親切叫喊，把簡德平介紹給他們：“遲德瑾、周老幺，來這兒坐到好說話。這是區計生辦簡主任，專門來找你們談話。” 遲德瑾和周老幺坐在板凳上靜聽簡德平說話。 “遲德瑾，為什麼計劃外懷孕不去引產？”簡德平把遲德瑾打量一番態度和藹詢問。 遲德瑾反攻為守、態度極為嚴肅地說：“簡主任，不要亂說，我一個寡婦人家，哪裡會懷孕，你見麵就隨便亂說我懷孕了，要為我恢複名譽喲。” 簡德平笑了笑回答：“你也是，既然知道我是計生辦主任，就應該知道我能夠一眼看出女人是否懷孕，不要和我打馬虎眼，清楚告訴你，憑你剛才坐下時出硬氣，肚子已經開始向前拱的這個姿勢，早已看出你懷孕5個月多了。” 一句話說到了位，遲德瑾不再做聲。 圍觀人群中，有個婦女笑嘻嘻地說笑：“嘻嘻嘻……一個大男人，也知道懷起娃娃坐下要出硬氣。” 簡德平趁機向遲德瑾和圍觀著看熱鬨的婦女們宣傳計劃生育政策，講我國麵臨人**炸的嚴竣形勢。 遲德瑾默默無語 默默無語認真聽著，沒有反駁。 “簡主任，我從沒結婚，無女人就沒有娃娃，難道她不該為我生一個？”坐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周老幺，耐心聽完簡德平的宣傳之後開腔了。 簡德平把頭轉向周老幺回答：“如果你和遲德瑾結婚，按政策規定是可以照顧生育一個娃娃，但你們現在還沒有結婚，不符合照顧條件，如果生下娃娃是計劃外生育，要給罰款，何不等到正式結婚後，公社安排了生育指標再生育，又不得罰款。” “既然符合照顧條件，我們馬上去扯結婚證，讓她給我把娃娃生下來吧。”周老幺仿佛看到希望提出要求。 簡德平沒有正麵答複，而是臉掛笑容親切地問：“我問你，你和遲德瑾同居幾個月了？” “已經同居三個月。”周老幺平靜、輕聲回答。 簡德平言辭中肯開導：“你不是要她給你生一個自己的娃娃嗎？你和她才同居三個月，可是她肚子裡的娃娃差不多有六個月了，懷的不是你的娃娃呀。” “你怎麼一眼就能看出她懷了幾個月呢？”周老幺不達目的不死心，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呢。 簡德平向他們和周圍圍觀的群眾講解：“婦女懷孕到6月宮底平臍，7月宮平臍上兩指，8月宮平臍上4指，9月接近臨產，嬰兒頭顱入盆，宮底回落，又在臍上-指，腹部向兩邊膨脹。如果不相信，叫她仰躺在那兒，你去摸，她的宮底快要平臍，也就是肚子拱起向上的根部已與肚臍眼相平，這就是懷孕5個多月的特征。” 周老幺聽了簡德平的話，不再爭辯，低頭不語，坐在那裡沉思起來。 簡德平抓住機會繼續開導。 遲德瑾終於答應：“簡主任說得對，這些道理說得我心服口服。我才40歲，周老幺5歲，現在去引產，結婚後等公社安排了再生一個不遲。” “遲德瑾一貫說話算話，明天我帶你到縣醫院去引產。”張柳絮從旁邊給她戴高帽子，其實是使一楔子，避免她回去之後思想動搖又會變卦。 遲德瑾言語誠懇點頭答應：“要得，雖然我遲德瑾不是女中丈夫，但還知道紅口白牙齒，說話要算數的道理。” 功夫不負有心人，寡婦懷孕將造成計劃外生育的難題終於迎刃而解。 盧讓瑞見解決了棘手的難題，滿心歡喜帶著簡德平、胡永揚從新民大隊返回，中午到達門洞公社。 公社下大隊突擊計劃生育的乾部，大多從各自所負責的大隊回到公社。 郭仁義將盧讓瑞、簡德平引到辦公室休息。 明興玉也趕緊走來，為盧讓瑞、簡德平泡茶。 郭仁義看著明興玉喜孜孜誇獎：“盧書記、簡主任，莫看明興玉是女同誌，做工作才有耐心呢，硬把一個老頑固說通了，我要向你們報喜。” 盧讓瑞麵帶笑容說：“好，請郭書記快快報告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