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仁義迫不得已，最後隻有使出殺手鐧，對著鄒素素陳述厲害：“小鄒，你要好好想一下，為了昌明的前途，也應該落實補救措施，如果堅持不乾，昌明的工作肯定保不住。望你好自為之，三思而後行！” “不是我不支持你們的工作，確實我已經引、刮三個了，如果再做補救手術，可能會一輩子沒有生育，如果是那樣，你當書記的也不忍心！請郭書記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以後我和昌明知道感謝你們的大恩大德！”鄒素素厚著臉皮向郭仁義請求。 郭仁義狗子跳端公——是法都設儘地勸告。 鄒素素好似四季豆——不進油鹽，死活不願再引產。 公社召開脫產乾部會，郭仁義通報工作受阻的情況。 “薛昌明，你自己說，這件事到底怎麼處理？”卿永煌有些生氣，當即在會上點名，強迫他表態。 薛昌明哭喪著苦瓜臉、滿腹委屈連連叫苦：“卿書記，在坐諸位，老丈人家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他們早就想要一個根苗為鄒家傳宗接代，所以要我和素素睡在一起；素素說，她已經刮引三個娃娃，這個娃娃無論如何也要生下來！並非我思想不通啊，實在沒有辦法！當著你們領導表態，我堅決執行計劃生育政策，請領導體諒我的苦衷，親自幫我做一下素素的思想工作好不好？” 卿永煌與鄒興國私交不錯，剛才教訓薛昌明，並迫使他表態也是職責所在，不得不做做官樣文章，此時薛昌明將鄒興國推出來做擋箭牌，不願為工作撕破麵皮破壞私交，沉思一陣後，將這個燒紅的炭圓遞到郭仁義手上：“郭書記，請你協助小薛，共同去做鄒素素的工作。” “卿書記，先前我就說了，已經主動找鄒素素和薛昌明做過工作，就是做不通，才在會上通報，再叫我去，恐怕仍難湊效。”郭仁義明知炭圓燙手，不願意接過來，於是婉言推委。 卿永煌曾在文.革中鬨得比較凶，以致於養成說話語錄不離口的習慣，此時眼望郭仁義將他一軍：“毛.主席曾經告誡我們：‘什麼叫工作，工作就是鬥爭’，你要象搞階級鬥爭那樣，深入細致地去做過細的政治思想工作，如果你這個分管計劃生育工作的領導就做不下來，誰來承擔這個擔子？”一下子抵轉來，強迫郭仁義接住這顆燙手的紅炭圓。 郭仁義明白卿永煌與鄒興國的關係頗深，不願意親自出麵得罪人，口裡不說，心中暗想：“你倒十分圓滑，要我得罪人！哼，我還不是知道去做做樣子，走走過場。”打定主意，在會上冠冕堂皇表態：“好，既然卿書記這樣布置任務，我還有什麼可說，儘可能去做通鄒素素的思想工作。小薛，你剛才自己表態思想通了，就和我一道共同去做素素的思想工作。” “要得。”薛昌明情緒低落，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答應，聲音小得如蚊蠅“嗡嗡”。 散會後，郭仁義叫上薛昌明一道，一口氣爬了兩裡上坡路，氣喘籲籲來到鄒家。 鄒興 sp;鄒興國已上坡做活去了。 家裡隻有素素和她媽媽。 郭仁義和薛昌明進屋，不管她母女倆是否歡迎，自己拉條板凳坐下，開門見山告訴：“素素，今天在乾部會上，卿書記批評小薛不該違反計劃生育政策，同時指責我工作不力。小薛已在會上表態，他的思想通了，阻力來自你身上。所以，卿書記將這項任務交給我，要我帶小薛一道做你的思想工作。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鄒素素仍以先前語言塞搪。 “郭書記，我們素素是響應計劃生育政策的喲，年紀輕輕就刮引了三個娃兒，擱在其他人身上，隨便怎樣都做不到！請你們當領導的發發慈悲心腸，不要再硬強迫，讓她生下這個娃兒！”素素媽淚眼婆娑打著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從旁幫腔。 郭仁義有意將矛盾引開，借卿永煌做擋箭牌：“鄒大嫂，我也沒有辦法，俗話說，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卿書記當門洞公社的家，他把任務壓到我頭上，實在說不脫，隻有來做你們的工作。” “既然是卿書記給你們壓任務，他自己怎麼不親自來做工作？”素素媽顯得有些生氣質問。 郭仁義不願意在老百姓麵前公然表露公社內部不團結的現象，趕緊表示公社集體團結形象：“鄒大嫂，不要乾預我們公社的工作，你還是先想一想，怎麼讓素素配合、支持我們的工作。” “媽媽，誰該來，誰不該來，是公社乾部分工，你不能乾預。”薛昌明假裝從旁製止。 鄒素素也裝腔作勢吵道：“媽，自家的稀飯都還沒吹冷，去管人家公社的事做什麼？” “郭書記有幾個小孩？”素素媽迫不得已，有意往邊坡裡扯，顧左右而言他提問。 郭仁義不被左右，避而不答她的提問。 鄒素素哭得象淚人一樣，眼淚象不斷線的珠子撲漱漱地直往地上掉，一個勁叫苦不迭，千請求、萬討饒，一定要郭仁義無論如何放一馬，千萬開恩，允許生下這個孩子。 郭仁義再次做工作碰壁，毫無辦法之際，便學卿永煌那樣，順其自然，靜觀其變再想辦法。 就在郭仁義感到力不從心的時候，公社配備的計劃生育專職乾部明興玉到職上班，郭仁義瞅準時機透露這個難題，希望她拿出辦法解決難題。 簡德平了解整個情況之後，便和郭仁義商量：“公社廣播員的非婚妻子要非婚生育，不亞於一顆威力不小的重磅炸彈，還是大家同心協力，共同來做廣播員和鄒素素的工作，堅決不允許她計劃外生育。” “隻要你簡主任敢扛硬杠，我們公社責無旁貸支持你的工作。”郭仁義見區計生辦主任態度堅決，當即積極表態支持。 兩人就如何開展工作進行磋商、分工：簡德平唱黑臉，郭仁義唱紅臉，一定要攻克這個頑固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