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朕就是個冷血的人“我沒有算計你啦,好了啦,時間不多,你趕緊下旨赦免沈君笑的死罪吧。”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貝小小趕緊把他從座椅拉起來往書案走去。“你都做到這個份上了,還說沒有算計我?”炎遇的臉上雖然帶著不情願的神情,但是還是任由她拉著自己到禦案前坐下。“嘿嘿,我給你磨墨。”貝小小不好意思地乾笑了一聲,然後殷勤地拿起他的研墨開始磨墨了。“他不是明天才處斬嗎?你那麼急乾嘛?”又不是趕著去投胎,炎遇斜睨著她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問。“反正你都已經答應了要釋放他了,早晚都要下聖旨的,不如早下,這樣我也好心安嘛。”誰知道他們這天牢裡麵會不會有人動用私刑的,要是沒有在處斬之前就被監獄裡的那些人折騰死了,那就功虧一簣了。“啟稟皇上,宵侍衛求見。”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侍衛通傳聲。“讓他進來。”炎遇書寫著聖旨,聽見是宵求見,立馬放行。“我來的時候,這侍衛可是滿臉為難地來幫我通傳。”聽見侍衛通傳的聲音,貝小小的語氣忍不住酸了起來了。“你連這個都要計較嗎?為夫可沒有親自出去接他喔。”他都親自出去接她了,她還想怎麼樣?看著她滿臉的酸意,炎遇忍不住輕笑出聲了。“你是親自出去接我沒錯,但是剛才他們為難我了,還差點不願意幫我通傳呢。”貝小小委屈地覷了他一眼,她從來不知道原來見自己的相公還得經過彆人的通傳,她介意的是這個。“以後你想去哪裡都不需要通傳,彆生氣了,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不許那麼小氣的。”炎遇見她兩邊臉頰氣得鼓鼓的,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筆,輕捏著她的臉頰低聲笑著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彆隨便捏我的臉,寫你的聖旨啦。”貝小小拍開他的手,瞪眼說。“喲,惱羞成怒啦。”炎遇戲謔地瞧著她。“怒你個頭啦,宵來了,彆那麼不正經啦。”眼角看見宵已經踏入了門口,貝小小忍不住低吼說。“卑職參見皇上,皇後。”宵走上前拱手行禮。“免禮,宵,有什麼事情要稟告的嗎?”炎遇見他臉色有異,皺了皺眉問。“回皇上,卑職剛剛接到消息,太後已經下令把夢歌兒杖斃在獄中。”宵淡淡地說。“什麼?夢歌兒,她死了?”貝小小聞言,臉色一怔,手中的磨石頓時跌落在硯盒上,濺起了幾滴刺目的赤紅墨跡。“是的,她的屍體已經被拖出宮,在亂葬崗丟棄。”在宮中的犯人被處了死刑都會被拖出宮外丟棄在亂葬崗裡。“怎麼會這樣?”她已經來求炎遇放過他們了,太後居然搶在了他們的麵前先下手了。 “那沈君笑現在怎麼樣了?”炎遇用力握住手中的朱砂筆,沉著目光問。“卑職去過天牢看他,他看著夢歌兒被杖斃,他現在已經萬念俱灰,不想做人了。”宵麵無表情地說,仿佛他現在並不是談論著彆人的生死,而是陳述著一件小事。“他很愛夢歌兒嗎?”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杖斃了,那種痛苦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承受得了的。“是嗎?他已經不想做人了嗎?”正在聖旨上書寫的炎遇聞言,手中的朱砂筆頓時停頓在半空中,雙目陰沉地望著宵。“是的,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待著明天的處決。”宵點了點頭。“既然他都不想活了,那就不要浪費朕的筆墨了。”他不想救一個沒有生存**的人,炎遇用力地把朱砂筆拍在桌麵上。“欸,不行,皇上,你答應過我要放了他的,他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杖斃已經很可憐了,他現在會有消極的情緒是正常的,等過一段時間他就會好起來的。”他已經夠淒慘了,如果他們還不給他一點關懷的話,那他就真的完了,他的靈魂正在等待著他們救贖,他們又怎麼可以放棄他呢?貝小小把桌麵上朱砂筆拿起來塞回炎遇的手裡,真誠地說:“你答應過我的,君無戲言哦。”“如果他從此一蹶不振呢?這樣的廢人救回來也隻是浪費糧食而已。”炎遇無情地說。“什麼叫浪費糧食啊?那是一條人命好不好?就算他真的會消沉下去,但是他過去幫你建立了那麼多的功業是假的嗎?你怎麼能那麼冷血?”貝小小像是在看陌生人似的看著他。“你不是一早已經知道我是冷血的嗎?”要放沈君笑並不是難題,難的是要怎麼向朝中的大臣做交代,在朝野中把沈君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的大臣太多了,他們不趁此機會大作文章才怪。“你……我說的隻是氣話,你這樣算是在氣我嗎?”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貝小小當場就愣在那裡傻眼了。“朕並不是想要氣你,而是你說的是實話,朕本來就是一個冷血的人。”隻是他的冷血是對彆人而已,炎遇握著朱砂筆,在那寫了一半的聖旨上劃了兩條交叉的線說:“聖旨不應該為了廢人而濫用。”“你在乾什麼啊?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的?”看著聖旨上那兩道刺目的紅色交叉,貝小小頓時忍不住想抓狂,她伸出了衣袖往那上麵的交叉擦去,似乎是想要把上麵的交叉紅色線條擦乾淨。“小小,你是婦道人家,本來就不應該乾涉政事的,你也沒有資格碰聖旨,即使是廢棄的。”炎遇見她想要挽救那已經被他劃花了的聖旨,目光一沉,他伸手把她的手格開,不讓她碰。“你說什麼?”他怎麼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在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她已經感受不到半點溫度,他從來不會對她說那麼嚴峻的話,他該不會發燒了吧,想到這裡,她的手已經往他的額頭探了過去,但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他的額際,他突然伸手格開了她的手。“這裡是議政的地方,皇後還請端莊一點。”炎遇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言行和說話的語氣都變了,變得讓她感到害怕。“那如果沈大人有求生的意誌,皇上,你是不是就會救他?”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是因為她剛剛說的話嗎?但是現在救沈大人重要,雖然她覺得他突然改變了態度讓她感到有點傷心,但是她卻覺得他好像是做給彆人看的,但是在這書房裡麵就隻有他和她,還有宵三個人啊,他不可能是做給宵看的,難道在暗處有外人?“沈君笑明天就會被斬首,他怎麼可能會在突然之間就有了求生的意誌呢,皇後,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朕不想再和你浪費時間了。”炎遇把那沒有寫完的聖旨卷起來,然後毫不留情地扔進了垃圾桶裡,擺明了態度,他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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