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你害怕?(1 / 1)

第9章:你害怕?林瀲衣一愣,輕哼一聲:“曲飛裳原本是顧識彥養的狗,現在不過是偷盜南詔玉璽的賊。這樣的女人,與你還真是般配。”顧夜闌的神情微微一顫,沉默了片刻才道:“你為何一定認為是她?”林瀲衣不知顧夜闌問的是什麼?是說認定偷盜玉璽的人去曲飛裳還是什麼?她冷笑一聲:“你不要忘了,我是南詔公主,就算是廢棄的公主也還算是正統的血脈。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可以知道。”“你既然可以知道這麼多,難道就不明白……”他沒有說下去,林瀲衣想到盼煙臨死前說的話,自嘲一笑:“我明白。”顧夜闌一愣:“你說什麼?”林瀲衣看著他:“我說我明白,可是那又如何,你殺了我父親。”“我若說不是我呢?”“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未等顧夜闌說完,林瀲衣已經截斷他的話,她沉默一會,淡淡開口,“你既然是西羅的九皇叔,那又為什麼要救我們,既然救了我們又為何要殺害我的父皇。”顧夜闌不語,看著林瀲衣微微發顫的身體,不禁有些憐憫,良久才道:“是我對不起你,你為你父親與國家報仇吧。”林瀲衣冷笑一聲:“自然要報仇,但殺了你實在太便宜你了。”“放過你自己吧。”顧夜闌的聲音淡淡。林瀲衣撇過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顧夜闌道:“你根本就放不下我。”“你胡說什麼!”林瀲衣尖叫出聲。顧夜闌輕歎一口氣:“你若是想殺我,為何要帶著我走向相反的方向。”林瀲衣頓時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顧夜闌歎了一口氣:“你與我一樣,我們根本就放不下彼此。”“你住口。”她有些惱羞成怒,正說話之間,忽然聽見鳥啼驚鳴之聲。顧夜闌眸中精光一閃,便見一群人馬已來到跟前,顧夜闌望著領頭的男子,一時眸中複雜難辨,“顧識彥?”一語一出,自己也了然一笑。林瀲衣看著眼前的人馬,人數之多讓她心驚。馬上領頭的男子正是顧識彥,隻是他臉上的冷然陰狠讓林瀲衣有些懼怕。“宮廷生變,九皇叔竟然在此風流快活,看來九皇叔真的是不必再回西羅了。”顧識彥開口,竟帶著一絲冷然的戲謔。顧夜闌眼中含笑,也不解釋,而是不著痕跡的將林瀲衣兒推往自己的身後,他看著顧識彥悠悠一笑:“怎得這次要皇上親自接親叔叔回宮?叔叔當真榮幸。”顧識彥冷哼一聲,道:“本來是有此意,但現在看九皇叔你樂得自在,那麼朕以為,九皇叔便不用回去了。”顧識彥的話中帶著陰狠之意,在顧夜闌聽來卻似是無謂,他微閉雙目,臉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他道:“那麼就多勞皇上為做叔叔的費心了,恩,在這山河遊玩倒也暢快。”他仰頭呼出一口氣,臉上頗是自得之意。 顧識彥深知顧識彥性情散慢,但此時見他如此不在乎,自己也有些不敢輕信了,總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簡單。顧識彥看著顧夜闌,每當他這麼看著這個人的時候,他總會想起他父皇的無情。先帝隻愛那個女人,因此也隻愛她的兒子,對於自己的母親與自己的存在,他何時在乎過,那人甚至吝嗇看自己一眼。顧識彥想此,眼中不禁染上一絲憤恨。想到此,顧識彥雙目冰寒,麵容寒霜,他冷聲道:“如此,你便去地府暢快去吧!”他手一抬,揚聲道,“放箭!”一聲令下,眾人一齊舉弓射向顧夜闌,林瀲衣大驚,便見顧夜闌眉心一蹙,抱著林瀲衣穿梭在箭雨中,他知道顧識彥痛恨自己,隻是沒想到他來得如此之快,現下自己身邊帶著林瀲衣,他無從出手,箭尖全部淬毒,顧夜闌隻得破陣而出。顧識彥本就是想要顧夜闌死的,此時怎會讓他逃走。顧識彥望著顧夜闌破陣飛去的身影,嘴邊冷笑:“如此時機我怎會放過。”說著,他看向身後一人一騎,那人全身裹在黑衣鬥篷中,隻有臉上迷蒙著一層白霧,讓人看不清楚樣貌。“東月王,現在看你的了。此舉必要成功!”沈雲凰並不看他,目光隻落在林瀲衣消失的方向,淡淡一笑道:“既然合作,你放心便是。”淡笑之間,他已離去。顧識彥眼眸中露出一抹狠厲的光芒,顧夜闌,要怪就怪你太厲害,我不得不除去你。“顧夜闌公子,我們好久不見了。”山中石亭,一男子坐在亭中,手上拿著一支小花,似是正在把玩著。那男子姿態優雅,卻是整個人迷蒙在一層白霧中。顧夜闌看看左側的山崖,山峰聳立雲霄,山下波光粼粼,竟是深藍茫茫一片湖海。此時夕陽的餘暉傾瀉在山海之間,一片金亮輝澤,波光瀲灩之境竟迷得驚豔。若不是知道前有虎狼後又追兵,以顧夜闌以往的脾性,他一定會帶上一壺香酒,然後在這裡睡上幾天。此下看來卻是不能了,顧夜闌再看一眼附近的山水,心中不由惋惜,真是浪費了這番勝境啊。跑了整整一天,顧夜闌倒也是有些累了,他放下林瀲衣,走上前幾步含笑看著亭中之人,此人竟然能比自己的速度還快,現在就是再跑也是浪費力氣。今日看來又要勞累了。不過看見這人,顧夜闌倒也明白顧識彥為何會在此時出手了。這位看來就是罪魁禍首吧!“恩,的確好久不見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你,你在這裡是看風景還是等在下?”顧夜闌眉眼彎彎,狹長的眼睛望著沈雲凰,他仍舊一臉閒適。沈雲凰眼睛微眯,淡淡一笑:“自然是為了西羅九皇叔而來。”顧夜闌臉上卻沒有一絲詫異,“原來真的是為了在下而來。在下竟不想這裡的美景比在下還要引人注目。”沈雲凰微笑:“這美景再美又能如何,你隻能看著,它卻不屬於你。隻有得到這天下,天地萬物才能歸你手中,你想如何便可以如何。”顧夜闌看了蒼風一眼,似笑非笑地彎起嘴角,“你的意思是要我奪天下,還是你要這天下?”沈雲凰放下手中的小花,抬起頭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自然是我要這天下?”顧夜闌嘴邊笑意淺淡,夕陽的光澤將他的臉龐照的更加俊美,他麵對蒼山湖水,負手而立,低笑一聲他道:“奪天下,爭地位,有幾人能真正坐上那最後的至尊位置。千重深門萬般愁,冷月向晚,塵埃隱去,飛簷誰憐朝暮。又有幾人能了解其中之苦,又有幾人能承受其中之苦,一切隻有那最後之人方才體會。其實一生能求個自得自在已是奢求。”林瀲衣怔怔的看著眼前那個頎長的身影,一時頓在了原地,冷月向晚,塵埃隱去……他也是如此孤獨嗎?他,竟然是這般想的嗎?沈雲凰顯然也是一愣,他靜默片刻,淡淡笑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般看得開,俯視天下眾生,那是何樣的誘惑。”“我來找我不是要和我閒言碎語吧,那樣起碼應該準備兩壺美酒才是。”顧夜闌回過身,望著沈雲凰的神情還是那般散漫悠哉,隻是眼中多了一分清明。沈雲凰大笑一聲,站起身來,說道:“九年前,你與林風隨重傷我,耗費了我十年修為,今***說我該如何以對。”顧夜闌眉頭未皺,而是微微一笑:“你是要西羅還是要我的命?”顧夜闌問的清閒,似是與己無關,卻讓林瀲衣聽之一驚,“顧夜闌!”林瀲衣上前拉住晴天的衣袖,眼中竟是驚懼之色。顧夜闌望了望林瀲衣,輕輕拍拍她的手,輕輕的一個動作卻讓林瀲衣的心平靜了下來。沈雲凰將一切見在眼裡卻也不語,他輕輕一笑,道:“我隻要西羅,顧識彥卻要你的命。”顧夜闌聽了絲毫沒有意外,而是悠悠一歎:“你竟然會想到從他身上下手,我倒不想我那侄兒心高氣傲,如何會聽得你的慫恿?”沈雲凰聽此淡淡一笑,神情有些高深莫測,他道:“隻要是個人就有弱點,而我沈雲凰最擅長的就是找出彆人的弱點。”顧夜闌雖不明顧識彥的弱點為何,但也理解沈雲凰之意,他輕笑出聲,好笑道:“你當真厲害,顧識彥的弱點都能找出來,看來被你盯上的確是個麻煩。”沈雲凰仰頭笑了兩聲,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其實我還是很願意幫助九皇叔的,如果你滿足我所想。”顧夜闌彎起嘴角,狹長的丹鳳眼更顯美妙,他道:“你的心思太深沉,你的所想必然不淺。”沈雲凰冷笑一聲,卻也點點頭:“你害怕?”“對,”顧夜闌認得爽快,“我害怕麻煩。”沈雲凰愣了一下,見顧夜闌淡定悠哉,哈哈一笑:“如此,就讓在下送你一路,隻有死人才會免去所有煩惱。”林瀲衣臉色一白,沈雲凰的淩厲之氣讓她顫抖。顧夜闌握住林瀲衣的柔荑,臉上依舊笑得清淡。“恩,好像確實是這樣,不過在下對這世間還有留戀,可不想這麼早死。”“那可由不得九皇叔決定了。顧識彥很想九皇叔此時就死,本主也是幫忙罷了,你便將西羅與南詔的玉璽交出來吧。”心中暗暗一歎,思忖著怎樣能送走林瀲衣。“慢著。”想到這層顧夜闌出聲叫住邁近的沈雲凰。“你想求饒?”沈雲凰嘴邊含笑,腳步卻也停了下來,“你跑不了的。”看著由遠及近的兩批人馬,他臉上慢慢蒙上陰厲的狠笑。顧夜闌自然也看見了那兩匹人馬,待看到兩方馬上之人時,他一時竟也有些感慨。顧夜闌心中歎息不已,所謂冤家路窄,不想所有恩怨竟然要在今日解決。顧夜闌苦笑,如此也好,這也省了不少麻煩。“思虞,過來。”兩方人馬很快靠近停了下來,說話的嬌柔不已,正是南詔的皇後。看到她,林瀲衣身子一抖,竟有些站不穩腳,“母親。”皇後的眼中滿含厲光,望向顧夜闌的目光更是憎恨。再望向一旁趕來的顧識彥,她忽然冷笑一聲,也不多言,隻是對著林瀲衣厲聲道:“立刻跟我回去!”林瀲衣的身子晃了晃,她看著顧夜闌,呼吸竟有些急促。注視到林瀲衣的目光,顧夜闌苦笑,皇後此次沒有與他翻出舊賬已是不想卷入他們的紛爭。此時皇後可以接走林瀲衣,自己倒是可以無所顧忌了。顧夜闌鬆開林瀲衣的手,望著林瀲衣的頭頂淡笑道:“去吧,跟你母親回去吧,我還要在這裡和他們把酒言歡,這美景可不能錯過了。”他的目光中隱隱含著柔情,讓林瀲衣心裡一疼,她哽咽道:“我知道他們要殺你,我不走。”顧夜闌見她如此,隻無奈的笑了笑:“我不會被他們殺死的,你放心離去吧。”林瀲衣狠狠搖搖頭,忽聽身後皇後一聲大喝:“思虞!立即給我離開那賊子身邊。”聽到這聲怒喝,林瀲衣將原本想說的話都吞入腹中,她望著皇後盛怒的表情,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輕喊出聲來:“母親,顧夜闌救過我們,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