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二殿下的病情顧夜闌神色淡淡,卻是苦笑了一下:“你覺得哪樣像我。”林瀲衣心中歎然,緩緩道:“殿下,民女不想多說,殿下既然可以娶這麼多妾室,多一個顧靜宛想來也沒有什麼。”顧夜闌的身軀一震,猛地顫了顫。林瀲衣觸及到他的目光,隻是一笑:“往事如煙揮不去,周圍的一切其實並不難以接受。”顧夜闌負手望向層層梅花,嘴邊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你來這裡就是想和我說這些嗎?”林瀲衣搖搖頭,柔和的聲音淡淡好聽:“我來是因為聽說殿下一夜都在這裡吹冷風。殿下可否知道,您如今的病情容不得半點差錯。就算林瀲衣有再大的本事,也還需要殿下的配合才好。”顧夜闌不置可否,淡淡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見林瀲衣遲遲不動,顧夜闌抬頭對上她等待的目光,不由得有些歎然。林瀲衣的眼神專注而清澈,顧夜闌移開視線,歎息道:“我稍後便會回去。”林瀲衣這才放心一笑,卻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她的腦中猛地一陣眩暈,胸口氣血上湧。“你還有事嗎?”顧夜闌不解的回頭,卻望見林瀲衣嘴角溢出大量的鮮血,她的神情是平靜的,平淡的。顧夜闌忽然有一刻想拉住她。林瀲衣望見顧夜闌愕然的神情,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終於緩緩閉上眼睛,向後倒了下去。手中的藍芸草還泛著幽藍的光澤,林瀲衣緊緊握住,這是好不容易奪來的東西,這下可以救得了顧夜闌了。釋然的笑了笑,這次,她可以慢慢報仇了。意識漸漸朦朧,之後的一切她再也不知曉……如同往常一樣,林瀲衣帶著丹丸隨著青紅姑姑步入宮殿。她輕輕撫上左臂,微微的刺痛之感輕輕地刺激著林瀲衣的神經。林瀲衣清冷的眉目不知覺的一蹙,竟有些莫名的擔憂之色浮上麵頰。手上的針跡並不那麼疼痛,平常的針法短暫時間便可恢複無留蹤跡,而她的手上卻還留著清晰不散的痕跡,這並非是尋常施針者手法不精而造成的傷痛,而是這套針法太過於精細。無憂回生,乃是醫者夢寐以求的醫術針法。這套針法出自何人鮮少有人知曉,多年以來醫術上流傳不一,可真正的針法卻是見所未見。林瀲衣曾聽皇後說過,世上若說還有什麼能救得了我的命,隻怕隻有無憂回生了。林瀲衣記得當初皇後還說,無憂回生她此生隻見過一次,那是一種可以令人絕地逢生的針術。而被施展無憂回生之人的脈象會持續浮動一層薄薄的生氣,亦會可見施針手臂隱約浮現一條血線。林瀲衣很久很久都沉浸在這份震驚和錯愕當中,她知曉顧夜闌絕非凡物,亦知曉他的武功無可挑剔的,可她也從未想過顧夜闌竟然可以使出無憂回生。施展無憂回生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而以顧夜闌此時的身體狀態應該是不可能的。 林瀲衣心中疑惑重重,連帶步調都有些緩慢,她該不該向他詢問?“林瀲衣姑娘?你怎麼了?”察覺到林瀲衣的不對勁,青紅姑姑亦停下腳步,望著林瀲衣不解的詢問道。林瀲衣被青紅姑姑的聲音喚回了思緒,這才歉然的微微一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恍了神。我們進去吧。”青紅姑姑見她如此也知不便多問,遂點了點頭,帶頭步入殿室。殿室中溫暖如春,此時的顧夜闌一襲儒雅的白衣,靜立窗前,正看著窗外兀自愣神。聽見動靜他緩緩回過頭。“殿下。”青紅姑姑向眼前的人拜了下去,柳林瀲衣看著他卻是一時怔了神,好一會才輕輕拜下。顧夜闌揮手讓青紅姑姑退下,自己卻沒有離開窗前,他轉頭依舊看著窗外之景,若懷所思。他的臉色很差,瞳色也愈發的淺淡,林瀲衣心底掠過一絲擔憂。她慢慢地走到桌旁,玉手輕抬為他沏了一杯茶,將丹丸放入茶中,淡淡的香氣散去,讓屋室充滿茶香。自水汽中望去,顧夜闌分外的溫潤爾雅。想起那一日她倒下之前,他臉上的那種愕然與驚痛之色,林瀲衣幾乎不能分清那是否是真實。那一瞬,她忽然有種心痛的感覺,想到這點,林瀲衣暗自惱恨。心緒有些紊亂,她默念心經,才稍稍平複。茶香撲鼻,顧夜闌稍稍偏頭,望著麵前的茶水,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接過。淺淺呷了一口,輕道了一句:“多謝。”林瀲衣點了點頭,見他神色極差,不由得出聲道:“殿下可是妄動了內力?”顧夜闌表情極淡,卻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並沒有對此有所解釋。林瀲衣沉默了一陣,麵上也帶了一絲慍怒:“殿下可知後果?”“虞姑娘不必擔心。我自知曉分寸。”顧夜闌淡淡看她一眼,轉過頭去,胸口依舊有些發痛,忍不住悶悶地咳了幾聲。“你......”林瀲衣想要嗬斥,隻說了一個字卻也不願再說。心中縱然有所擔憂也知無用,默言片刻,她隻是笑笑:“再過兩日我一定要為殿下取出毒針,務必請殿下這兩日要保重精神,憑林瀲衣一己之力是萬萬不夠的。”說到這裡她轉身準備離去,秀影略頓,她再言一句:“殿下再忍耐兩日,等殿下無礙,林瀲衣還有所求。”不去看顧夜闌的神色,也沒有等到顧夜闌的回答,她已徑自離開殿中。顧夜闌愣在原地,神色間有些歉意亦含有更濃的倦意。而他隻是看著手中的熱茶,霧氣氤氳,迷蒙了他漆黑的雙眸。“她是給你治病的大夫?”七夫人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顧夜闌身後。沒有驚訝,他隻是笑笑,算是默認。七夫人眉目間閃過一絲疑惑,“她是何人?似乎不像普通的大夫。”“她是南詔前公主。”顧夜闌淡淡的解釋。七夫人微微一怔:“林瀲衣?”“你知道?”顧夜闌淡淡一笑,雖是問句卻無所驚訝。七夫人點點頭,“她長得和王妃很像。”剛才那位女子的姿色,確實是讓眾多女人望塵莫及的。然而顧夜闌隻是一笑了之,“是很像。”七夫人笑了一聲,“我倒是很奇怪,這天下眾人都在尋找的公主,怎麼會來西羅為王爺治病。”顧夜闌淡淡一笑:“她有求於我。”“殿下也不詢問她想要什麼?”想到林瀲衣臨走之前的話,七夫人不由得眉頭緊皺,“她剛才說兩日後為王爺取針,怎麼回事,王爺到底生了什麼病?”顧夜闌一語未發,隻是緩緩抬手,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見他如此七夫人的秀眉蹙的更緊,“你不說,難道我就不會知道麼?”顧夜闌見她如此,輕輕歎了一口氣,轉了話題道:“你不去追查紅蓮的下落了麼?”七夫人未想到他會提到這些,愣了一下,才有些懊惱的回答:“你以為我不想麼,隻是對方比我厲害了太多,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說到這裡她的臉上泛出一絲愁苦之色。顧夜闌聽罷也心中有數,不便多問,他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七夫人聽他詢問,先是一頓,隨後漂亮的唇角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什麼也沒有說,便如同林瀲衣一樣徑自出門。望著她的背影竟然有些落魄之感,顧夜闌輕歎一聲,走到桌前將茶杯放在,才轉身走進裡屋。林瀲衣剛回到房間不久,便聽見一陣敲門聲響起。打開門,見到的,是一張冰冷秀麗的容顏。稍稍打量了一下來人,林瀲衣眼中掠過一絲詫異,可麵上卻是毫無表情,七夫人的容顏也絲毫未曾改變。她出聲詢問,聲音清冷悅耳,很是好聽:“你是?”七夫人本已見過林瀲衣,此時再見她的姿容氣質,又有一番佩歎。果然不愧是東月王想要的公主,她足有資格。“我是誰與你無關緊要,我來找你是了解顧夜闌的病情。”七夫人不喜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發問。林瀲衣眉頭皺了皺,七夫人與從前相比似乎又冰冷了幾分。她不禁開口詢問:“你若想知道,大可去問王爺自己?”七夫人顯然也是一愣,半天才諷刺一笑:“若是王爺肯說,我又何必來問你。”林瀲衣氣定神閒,反問道:“姑娘為何要知曉二殿下的病情?”七夫人皺眉:“我是王爺的七夫人?自然有知道的必要。”林瀲衣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怒,她隻是看著七夫人若有所思。“我,”不待七夫人多想,已經聽見林瀲衣遲疑的聲音響起,“你確定你要知道?”七夫人沒有回答,隻有那雙冰涼美麗的眼眸散發著堅定地光芒。風雪吹落在七夫人肩頭,然而她卻未曾感覺到寒冷。她與林瀲衣誰也沒有坐進裡屋,而是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姿態。聽完林瀲衣的話,七夫人的雙眉一直緊緊地蹙著。想到顧夜闌,七夫人斂起諷意,淡淡的看了林瀲衣一眼,道:“你說他體內的針難取,你可有把握?”林瀲衣慢慢點了點頭,輕歎道:“若是沒有把握我何必要來。”七夫人聽此忍不住開口道:“既然有把握,為何還不趕緊取出毒針,難道你要他死不成!”林瀲衣被她嗬斥的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雖說他的死活與我無關,可我還有求於他,就不會讓他死的。”聽她如此說,七夫人不釋然反而有些猶豫的問道:“那你要怎麼做?”她雖然著急,但心中自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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