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說服出手(1 / 1)

087、說服出手 87、 那人徑自坐到上首右邊那張太師椅上,尉遲娉婷這才能仔細的打量他。 這見這個男人年紀大約在四十左右,一張國字臉上五官鑲嵌的恰到好處,臉上寫滿了沉著與不羈。臉龐棱角分明,像是上蒼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一襲滾邊金絲燙花白錦袍,一雙黝黑登馬靴,再配上他高大頎長的身材,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男人。 “二位請坐。”那人輕聲道。 尉遲娉婷便走過去坐在左邊的椅子上,抬眼卻迎上了君天行的一雙藏匿著琢磨不透的神情的眸子,那雙黑眸,又一個黑洞漩渦,把尉遲娉婷的目光深深地吸引了過去。尉遲娉婷感覺到,君天行看她的眼神很複雜,包涵著很多感情。 “君莊主,請允許在下做個自我介紹……”坐在尉遲娉婷對麵的那個遼人抱拳說道。 “東方公子,你的情況我很了解。”君天行說著,嘴上掛著一絲琢磨不透的笑意。 東方公子?尉遲娉婷一下一驚,此人姓東方,莫非是大遼皇室之人?如果他是皇室之人,那麼眼前這件事情恐怕有些麻煩。 “尉遲郡主,你的情況我也很了解。”君天行繼而轉頭對尉遲娉婷說道,臉上仍是深不可測的笑容。 尉遲娉婷心中更是驚奇,她進來之前並沒有通報姓名那個老者就帶她進來了,而這時君天行知道他們的名字,也許他知道的更多,看來這個人的確是不容小覷。 這時,一個略年輕男子端著一個托盤來上茶,先將一杯茶盞恭恭敬敬的放在君天行手邊,然後畢恭畢敬的說聲“師父請用茶”後才給尉遲娉婷上茶,尉遲娉婷觀察到這個男子看到她後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但那驚訝轉瞬即逝。最後他給那個東方公子上茶的時候明顯的看見他和那個東方公子相視一笑,原來二人認識,然後就聽見那個東方公子說道:“多謝萬大哥。” 萬大哥?尉遲娉婷琢磨著,這個上茶的年輕男子大概就是君天行的弟子萬通了。心裡又開始嘀咕,如果這兩個人是認識的,那麼自己此行的勝算就大大減少了。 這個東方公子,正是大遼皇室的九皇子東方###,他的劍術師父與君天行的徒弟萬通是好朋友,故而現在他的師父已經傾囊相授後自去雲遊,而他任然是常來看望萬通,但是這個君天行,他也是第一次見。本來這次兩國交戰,他也隨軍同行,但早先南宮斐然率騎兵衝殺一番後回去,還有尉遲娉婷向華少榮射的那一箭,都讓華少榮意識到永安關內有高手,不好對付。而他是知道九皇子與沙漠山莊的交情的,於是當即便派出九皇子來拉攏沙漠山莊的人。因為華少榮想到了,永安關一時半會是等不到援兵的,但是他們依然死守,所以大概在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想到向就近的人求援,而就近的人,就隻有沙漠山莊了,所以他要讓九皇子趕在梁人前麵拿下沙漠山莊,但是他沒有想到東方###雖然比尉遲娉婷出發的早,但是尉遲娉婷和鬼影兒絲毫沒有休息竟然一先一後到了沙漠山莊。 “怎麼,二位都不動彈,是嫌沙漠山莊的茶不好喝麼?”君天行淡淡的說道,臉上似乎一隻掛著那鐘讓人難以揣摩的笑容。 “不是,自然不是,君莊主的品味天下皆知,這茶當然是很好了。”東方###說道。 尉遲娉婷冷笑一聲,沒有理會,而是輕輕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頓時茶香四溢。 “尉遲郡主覺得呢?”君天行問道。 “這茶乃是南國的頂上紅,自是茶中好茶,隻是……”尉遲娉婷頓了頓,沒有繼續說。 “隻是什麼,尉遲郡主但說無妨。”君天行的眼神中掠過一絲驚喜。 “據說這南國的頂上紅一年四季都會開,但是隻有同時經曆了四個四季的風霜日曬的茶花才會在頂端的部分變紅,也就是說四年才能采摘一批,繼而這種花的茶葉才能稱得上真正的頂上紅,頂上紅的原味清新淡雅,苦而不澀,入口清涼甘甜,咽下一後陣馨香仍能由腹部傳到喉部,整個體內更有一種暖暖的感覺。所以這種茶,有健胃疏肝,以及保養的功效。”尉遲娉婷頓了頓繼續說:“可是這碗頂上紅,雖然口味與四季頂上紅差不多,也是苦而不澀,但是顯然已經缺少了一絲淡淡的甘甜,所以我推測,這株頂上紅,是由秋日種下,春季收獲的,少經曆了一季,雖然它仍然是頂上紅,但卻不完整。”尉遲娉婷說完後輕輕地放下了茶盞。 然後朝君天下看去,隻見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但是依然令人琢磨不透。 “哈哈,尉遲郡主果然是讓君某明白了什麼叫做聞名不如一見,今日一見,才知道尉遲郡主果然博學多才。”君天行毫不吝惜的稱讚道。 倒是東風###,卻不屑的看了尉遲娉婷,用眼神告訴尉遲娉婷,不就是會品茶麼,那有怎樣。 尉遲娉婷回以一個笑容,告訴東方###她尉遲娉婷根本不把他放到眼裡。 “君莊主,我想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東方###抱拳說道。 “正事?”君天行有些不悅,眉毛微微揚了揚,然後說道:“我的正事就是品茶,東方公子,如果你如果你有你自己的正事那就去做吧。”說罷則不再看東方###而是轉過頭來問尉遲娉婷:“尉遲郡主對這頂上紅如此了解,可是喝過真正的頂上紅?” 尉遲娉婷笑著說道:“家父酷愛喝茶,所以我自幼在家父的熏陶下對茶略懂,皇太後六十大壽的時候禦宴上招待百官的就是進貢的頂上紅,所以我才有幸得以品嘗。”尉遲娉婷說道。 “原來如此,等我們攻下洛陽,恐怕你們就再也沒有機會喝什麼鳥茶了。”東方###不屑的說。 “東方公子,如果你無心品茶的話就請先回吧。”君天行蹙了蹙眉,很不悅的說道。 “君莊主1東方###激動地站了起來,抱拳道:“莊主,我可是奉皇上之命來請你的。”東方###雖然知道君天行此人孤傲不羈,但是料他也不敢與朝廷作對。 君天行“哦”了一聲繼續和尉遲娉婷談論花茶,並沒有把東方###的話當回事。 東方###幾時受過這樣的冷遇,當下怒道:“君莊主,我敬重你今天才回到貴莊請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的不識抬舉,大遼攻打下梁國,那時遲早的事情,我勸你最好不要和梁國的勾結,免得惹禍上身。” “東方公子好走,我就不送了,我怕你再留下去我會失手殺了你,那樣我的下人還得費力抬你出去,所以你請自便吧。”君天行看都不看東方###一眼。言下之意就是在他君天行的眼中,東方###連下人都比不上。 東方###憋著一肚子的火,可又無處發作,心知自己決計不是君天行的對手,但是他此刻想的是大遼一舉攻下梁國後再揮軍滅掉這個沙漠山莊的景象。想著狠狠地揮袖離去。 東方###剛一出了庭院,便看見了正在一邊的萬通,萬通看到東方###的臉色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上前寬慰道:“###,沒事吧。” 東方###狠狠地說:“君天行算個什麼東西,竟然連大遼皇室的麵子也不給,哼。” 萬通雖然一直疼愛自己好朋友的這個徒弟,加上他們年紀相差不大,所以關係一直很好,可是此時聽到他對師傅出言不遜,便不悅地說:“###,你怎麼說話呢,如果你再這麼出言不遜,那可彆怪我萬通翻臉不認人。” 東方###看到萬通是真的生氣了,便換了副笑臉說:“萬大哥,我隻是一時生氣,君莊主竟然都不讓把事情說清楚就趕我出來了,他一心偏著那個女人。”東方###委屈的說。 萬通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一看到那個女人我就知道你鐵定贏不過她。”萬通歎息道。 “萬大哥,這是為什麼?”東方###追問道。 “好了,###,你快回去吧,師傅不會輕易地去幫一個人的,對你如此,對那個女人亦如此。”萬通正色道:“禍端一起,不知道又是多少生靈塗炭。”說罷轉身徑自走了。 東方###自知拉攏君天行無望,但是想到外麵還有很多是錢如命的草莽之士,這些人,也斷不能為梁國所用,所以當下加快了腳步。 而萬通,卻還在揣測,不知道師傅會怎麼對待這個女人,原來尉遲娉婷長得與他的師娘極為相似,不僅是外表形似,就連言談舉止,都很是神似,所以萬通初見到尉遲娉婷的時候,著實驚訝了一番。他知道,師傅就是為了師娘放棄了整個武林。當初君天行年輕之時,為了得到當世武林秘籍與四大高手 大高手於巫山決鬥,他雖然勝出,高興地帶著回到家中,卻發現懷了孕的妻子卻被人擄做人質要交換他的秘籍。 就是因為當時君天行多多顧慮了一下,麵露難色,他的妻子知道君天行愛武如癡,便不想他難受,所以他正要決定交出秘籍的時候他的妻子卻掙開抓著她的人朝另外一人朝外的劍尖跑去,一屍兩命,當場斃命。君天行大怒之下大開殺戒,把凡是和擄他妻子有關的人統統殺死,然後放了一把大火把房子燒了,連同那本秘籍,從此開始雲遊此生,不問江湖事。直到後來收了萬通為徒,師徒二人在外遊曆十年有餘,最後君天行才決定在這個地方修了一座莊園,潛心悟道。 所以萬通見到尉遲娉婷的時候便知道不論怎樣,師傅都會偏向尉遲娉婷的,因為君天行向來如此,性情怪癖,不會為了迎合什麼人而故作清高正直,而他也最討厭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所以東方###看出了君天行明顯是在偏袒尉遲娉婷,而不把他一個堂堂皇子放在眼裡,所以才惱羞成怒。 客廳中,尉遲娉婷也感覺到了君天行對待自己的態度有異,她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也不知道為何君天行要如此,但是她已經於君天行談論花茶有段時間了,她心中還在掛念永安關上的南宮斐然,不知道現在怎樣了,所以當下決定,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雖然她看見了剛才東方###打斷了君天行的雅致是怎樣的結果,但是她仍然決定要冒犯了。 於是尉遲娉婷緩緩地站起身,然後可氣的說道:“君莊主,娉婷此番前來,實在不是和莊主談論琴棋書畫詩酒茶的……” “那是來做什麼的?”君天行往後靠了靠,眯著眼睛盯著尉遲娉婷,表情複雜。 “大遼無端出兵攻打梁國,現在永安關邊形勢緊張,莊主既然知道並了解我,那麼也一定知道我此番前來的目的。” “那麼你想我怎麼做呢?”君天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希望君莊主可以帶領沙漠山莊中的各位強人替永安關上的梁將解圍。”尉遲娉婷誠懇的說道。 “我隻能做得了自己的主,至於外麵那些人聽不聽你的,我可說了不算。”君天行說道。 尉遲娉婷聽得出君天行的語氣知道有戲,心道如果君天行都能前來幫忙,外麵那些人定是可以輕鬆搞定,當下便說道:“隻要莊主肯出手,其他的人定會望其項背。” “嗬嗬。”君天行笑著說道:“我早看出來了你無意與我談論花茶,我一直都在等著你先說破,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你不說,彆人永遠無法知道,不管對方想不想聽,你都要試著說出來,就像東方###,他說了,雖然我不願意聽,可他還是儘力了。你不說,你就不知道我是不是想聽,而我,也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君天行老氣橫秋的說,然後輕歎一聲,感慨的說:“人世間很多事情亦如此,一定要抓緊時間,切莫猶豫,因為,一時的憂鬱,恐怕就能讓你失去一切。”君天行說著眼中竟然透漏出幾分傷悲。 “莊主教誨的是。”尉遲娉婷總覺得他話中有話,殊不知,這些話,這些年君天行不知道已經對自己說了多少遍,他一次次的為自己當年短暫的猶豫後悔,但是卻沒有補救的辦法…… “好了,現在我們該來談談條件了。”君天行很快壓製住了自己的思緒,然後優雅的笑了笑,對尉遲娉婷說:“我答應你去幫助南宮斐然的話,你答應我什麼呢?”君天行看著尉遲娉婷,眼神中充滿了一種讓尉遲娉婷感覺有些心慌的感情。 君天行早就調查過她了?知道她此番是為了大梁,卻亦是為了南宮斐然,因為她不確定,如果她和南宮斐然沒有關係,她是不是還會插手管這件事情。但是她卻萬萬沒有想到君天行會和她談條件,於是沉著的問道:“不知道莊主需要什麼?” “你。”簡短而有力的回答。 尉遲娉婷一時間有些錯愕,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當下疑惑地問道:“不知莊主何意?” “聽不懂麼?”君天行耐著性子說道:“我去幫你替南宮斐然解圍,而你,則留下來在沙漠山莊中陪我,我不會虧待你。”君天行一副戲謔的表情。 “想不到江湖上盛傳的久負盛名的君天行也不過如此。”尉遲娉婷冷哼一聲,冷冷的說道:“君莊主,你確實很讓我以外,我就不再叨擾了,告辭。”尉遲娉婷說完這番話便冷冷的甩袖離開了。 君天行看著尉遲娉婷的背影,臉上突然浮現出了笑容,心裡暗自說道:果然連脾氣都是一樣,哈哈,有趣,有趣。但轉瞬眼神中又彌漫上一種淡淡的憂傷。 尉遲娉婷沒有想到君天行會提出那種無禮的要求,但轉念一想,她早該料到,因為從一開始到君天行答應她出手,一切似乎都太簡單太順利了,顯然,出乎預料的順利往往是不可靠的。尉遲娉婷心想,就算我和南宮斐然沒有關係,也斷然不會答應君天行這樣的要求,那一城的將士,與那城池之後的皇權,與她有什麼關係,不管誰當皇帝她過得都是一樣的生活。 尉遲娉婷氣憤的想著已經到了大漠飛鷹客棧外,她和鬼影兒約好了在這裡見麵。 藍凝兒遠遠就看見了尉遲娉婷,高興地幾步跳過來,還不住往尉遲娉婷身後張望,看到尉遲娉婷隻是一個人的時候,有些失望的問:“尉遲姐姐,逍遙哥哥呢,怎麼他沒來?” 尉遲娉婷坐定後,告訴藍凝兒易逍遙有要事在身,所以來不了,然後讓藍凝兒給她上一壺酒後便獨自等待鬼影兒燕小三。 “老大。”尉遲娉婷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鬼影兒已經坐在了尉遲娉婷身邊。 “情況怎麼樣?”尉遲娉婷問道。 “老大,城中有遼人,似乎在收買人心,傳言說他們今晚在酒飄香酒樓設宴,擺下流水席宴請鎮子上全部的人。”鬼影兒神色凝重,的確,這對尉遲娉婷很是不利。 “這麼說,他們是打算用錢收買人心嘍?”尉遲娉婷問道。 “看樣子是這個意思,老大,我們應該怎麼辦?”鬼影兒問道。 “你再去打探清楚,這些人不是君天行,對他們遼軍沒用,他們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看看他們到底意欲何為。”尉遲娉婷吩咐到。因為他知道,如果鎮子上的這些人可以被錢驅使的話,那麼就無信譽可言,無信譽可言的家夥,自然就不必出重金,她明白這個道理,相信那個東方###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尉遲娉婷覺得這裡麵事情有異。 鬼影兒問道:“對了,老大,說起君天行,他那邊怎麼樣了?” 尉遲娉婷歎了一口氣,說道:“果然和傳言中的一樣乖張,我們此行,怕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尉遲娉婷遺憾的說道。 “老大,你先彆失望,我先再去打探打探,也許事出有變。”說著就嗖一聲沒影了。 尉遲娉婷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實在拉不回一點救兵,那麼就把那個大遼的九皇子東方###擄走,作為人質。不過後來的事情證明尉遲娉婷實在是想多了。 因為不一會兒,藍凝兒就嘟著嘴進來了,一邊還在嘀嘀咕咕著什麼,尉遲娉婷就是出於好奇隨便問了她一下怎麼了。 藍凝兒不服氣地說道:“哼,不就生意火爆嗎,用得著這麼奇人麼。” “到底怎麼了,你說出來我給你評評理。”尉遲娉婷笑道。 “尉遲姐姐,你說那個酒飄香是不是太欺負人了。”藍凝兒翻了翻眼睛,繼續說道:“不就今晚被一個富商給包下來了嘛,剛剛有人來跟我們說他們的酒不夠,要買我們的酒,哼,他們的地窖裡藏著多少酒,彆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呀,這不是過意來跟我們顯擺來了嘛。”藍凝兒憤憤不平。 “咦,他們的酒窖裡有多少酒為什麼你會清楚呢?”尉遲娉婷故作驚訝狀,想都想得到一定是藍凝兒去過那裡,而且一定是偷偷摸摸去的。 聽尉遲娉婷這麼一說,藍凝兒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酒飄香,他們的酒窖裡真的有很多酒麼?”尉遲娉婷認真的問道。 “是啊,我前天才去過呢,還喝了他們的陳釀,哪有我們的好喝。”藍凝兒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於是連忙又小聲的說:“地窖裡的酒夠他賣大半年呢。” 尉遲娉婷心想這就奇怪了,如果自己的酒很多,乾嘛還要去買彆人的呢?於是說道:“酒是你們的你們可以不賣嘛。” “這才是氣人的地方,尉遲姐姐。”藍凝兒氣憤地說:“我們說了不賣,誰知道他們拿出大遼國要滅了我們做威脅,哼,大遼很了不起麼,我就非得賣酒給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