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舊事(1 / 1)

光明預言 半個秀才 1010 字 3天前

闖王立刻臉上劇變,雙手緊抓陸雲浩的雙肩,顫抖問:“現在中國是誰的天下?”陸雲浩鎮定道:“韃子已被我們推翻,現在是我們中國人的天下。”“好——好——”闖王臉上現出愛憐的神色,目光在六個人臉上一一停駐了一會兒,不無深情道:“好——好——好——,不愧中華好兒女!好……”說到這裡,戛然而止。陸雲浩聽出他這是情到極處,唯恐失態,不敢再說下去,強行收住口。先是納罕,繼而感動,闖王一代雄才,縱橫天下,叱吒風雲,想不到又是如此一個至情至性之人。闖王待心緒稍定,手拍著陸雲浩的肩膀道:“好,長江後浪推前浪,了不起!來,我給引見一下,這位是昔年中國四川武皇穀的老主人朱九重。”陸雲浩拱手見禮,那人漠然看了他一眼,微微拱了拱手,算是還禮。見其眼神安詳平和,樸實無華,陸雲浩心底忍不住一跳:這人的修為竟象修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接著聽他開口道:“隨我來。”聲音不高,卻自有一股威嚴,令人凜然不敢相違。他說完後也不理會眾人,顧自轉身走去。陸雲浩目光假裝無意瞥向李岩,與他對了一眼,隨即聽到他的傳音:見機行事。轉過照壁,前方一座殿宇式建築,飛簷展角,恢宏雄偉。眾人隨著武皇走進殿內,無不大吃一驚,隻見這座大殿也不知有幾進深,幾楹寬,宏大無比,掛的宮燈多得象天上的星星一般。尤為奇怪的是,地上到處布著山脈穀底、江河湖海、險關隘口、城池要塞,與真實的地形一模一樣,極為精確,隻不過實物小得很。陸雲浩一眼便看出來,這是把整個中國縮小了的實物輿圖。心想,這番布置可稱大手筆,也不知怎麼做成的。隻見上麵插著無數麵小旗,但隻有紅黃兩色,對立交錯穿插,宛如兩軍逐鹿天下,其中尤以陝西、山西、河北、當年的京都畿輔、山海關地區為多。武皇待眾人稍有平靜,目光直視陸雲浩道:“這位小哥,不知朱某何處得罪,竟來破門。”陸雲浩神色如常道:“此是尊駕所囑,敢不奉命?”對方說話很“文”,他不禁也隨上了。武皇看了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顯得漫不經心問:“何以見得?”對方越是如此,陸雲浩越覺得這裡麵大有文章,暗藏玄機,目光有意無意朝李岩瞥去。李岩卻不和他對眼,目光移向彆處,但陸雲浩已明白他的意思,回答道:“尊駕門內示馬,豈非便是要我等‘闖’進來?”“原來如此。請教足下台甫?”“你叫小子浩雲好了。”“啊,原來是浩雲小哥,失敬。這裡還有一字,煩請解釋。”說著,武皇從袖中取出一方明黃色的類似古代縑帛樣的東西來,打開後隻見上麵書著一個字:有。 陸雲浩暗忖:“他當年處在明代,這明黃色縑帛乃皇家之物,上麵的字自然是皇家貴胄所寫,最有可能是皇帝所寫,怎麼寫個‘有’字呢?”驀然想到他在地球上研究明史時,讀到的一則傳聞,登時對武皇出示縑帛的用意明白幾分。正要回話,忽聽李岩插言道:“敢問尊駕,是要拆字嗎?”“這是一個字讖。”武皇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道。“讖隱哪方麵的事?”“國運。”陸雲浩插了一句。闖王、李岩、武皇無不驚異地看著他。“若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是前明崇禎的手筆。”李岩朝他點點頭,接著目注武皇,等他確定陸雲浩說的對與否。見其緩緩點了點頭,當即篤定道:“這是預示大明亡國的字讖!”武皇終於顯出關切之色,睜開了眼道:“願聞其詳。”“請看這有字,大不成大,明不成明,豈非隱示大明將要亡國?”武皇不置可否,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臉色木然沒有表情。冷不丁對眾人說了句:“請坐。”又神態如舊。他心機深沉,喜怒不形於色,彆人絕難通過他的容色動作窺出他心中所想。陸雲浩犀照牛渚,卻瞧出他先是頹喪失望,繼而有些恍惚,尤其請眾人坐,更是因神不守舍,一時忽略了,雖然他即時反應過來,讓人難以發現異常,但在陸雲浩這樣明察秋毫、見微知著的人眼裡,卻是無可遁形!“天意,這原來確實是天意,我不過替天行道而已。”闖王開口道。武皇目中射出兩道令人心悸的寒光,聲音冰冷道:“若非你亂世賊子,哪裡會有這等天意?”說著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杆小旗,手指微動,旗已飛出插上了山海關。“你若還有一點兒仁義廉恥之心,體諒君父,不趁火打劫,中國何至於神州陸沉,使韃子得誌,膻腥遍地,都緣於你禽獸所為!”“我興師反明,為的是天下黎民百姓。你憑良心說,當時天下旱蝗災害頻仍,有的地方甚至連續十幾年遭受旱災,黃河兩岸一些地方更是出現了五百年未遇的大旱。哀鴻遍野,民不聊生,餓殍阻道,人相食的慘象屢見不鮮。而朝廷昏庸,不知賑濟,官吏照舊如狼似虎,欺虐小民,敲骨剝髓,搜刮民脂民膏,無所不用其極。試問,天下糧食無不是百姓所種,為什麼不種糧的家藏萬囤,飽食無憂,種糧的卻要餓死?造反亦是死,受餓亦是死,何不拚死造反求一生?其時中原百姓都是此心,我不過忝為頭領罷了。“你說大明疆場馳警,我趁火打劫,作亂於內,才讓韃子占了中國,你可知道,我曾於軍力強盛,攻勢摧枯拉朽,威不可擋之際,主動致書崇禎,願率部赴遼東摧虜,惜其不予理會,反斬殺了我前去送書的一位使者,兩名護衛……”陸雲浩注意到武皇的眉心“突”地跳了一下,接著不無譏誚道:“你儘可隨便說,反正沒有對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