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看到全機的乘客都願意選擇自己當代表,對團隊裡關心自己的成員淡淡一笑,眼神中充滿自信,雙眉微微一挑,示意大家不必擔心。 “好,既然大家都願意相信我,那我也樂意為大家效勞。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和大家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要有耐心,有秩序,不要急躁!”顏墨緩聲說道。 “好!”許多乘客都應聲道,好多年紀大的男人都下意識地抱拳拱手,神態殷切。 顏墨也對客艙眾人抱拳拱拱手,轉身就向駕駛艙方向行去。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親自來到駕駛艙就能了解裡麵的情況,不過,做戲做全套,他還是來到了隔離門邊,一邊按鈴,一邊用力敲門。 這個時候,副駕駛劉明已通過無線電與空管局和金陵城航站樓取得聯係。 雖然過程很艱難,但他還是完成了航班的險況彙報,得到空管和地麵現場指揮的指示,已經開始有條不紊地控製飛機了。 聽到顏墨的按鈴聲,他下意識地對正在查看電子飛行包的另一個機組成員扯著嗓子喊叫道:“馮健,你去處置一下!” 駕駛艙內,在高速、低溫、缺氧、噪音巨大的情況下,兩個機組成員都是在用意誌堅持飛行。 鶴靈在劉明與地麵聯係上的瞬間,已經悄悄地轉身隱身消失了,他不能再現身在這裡,以免到後麵無法說清自己的來曆。 他無聲無息的消失,劉明和馮健覺察到後,自然萬分詫異,但值此關鍵時刻,誰也沒有精力去追究真相。 此刻聽到副駕指示,機組成員馮健解開安全帶——此刻內外壓一樣,倒不必擔心再被吸出去,隻是灌進來的風太大,走路都不太穩。 他艱難的來到門邊,通過碗口大的貓眼看到了顏墨,一番比劃之後,顏墨才“恍然大悟”,取下隔離門邊的電話,終於和馮健對上了話。 顏墨首先告訴他乘客艙裡的空姐已全軍覆沒——昏迷了,自己是乘客推薦出來的代表,想要了解飛機發生了什麼問題。 馮健有些奇怪,顏墨的樣子和鶴靈一模一樣,就是服飾和頭發不同,他想不明白兩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剛才那個人又是如何不打開隔離門進出駕駛艙的。 但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亂想了,聽完顏墨的話,他隻能斷斷續續地將駕駛艙碰到的問題說了一下,強調副駕駛和他正努力控製飛機,沒有時間去管乘客了,隻能拜托顏墨做好乘客的安撫工作。 顏墨也不介意他簡短的說明,點了點頭,說道:“那飛機安全就拜托你們了,客艙的事,你們不必擔心!” 馮健打出一個OK的手勢,顏墨便掛掉電話,轉身離去。 飛行的事,就交給機組這兩人吧,情況雖然凶險萬分,但在他們沒出紕漏之前,自己根本不需要插手,人家畢竟是專業人士。 鶴靈其實還是呆在駕駛內的,隻是虛化隱身了,如果機組處置不當,他隨時可以出手乾預。 顏墨在走道中慢慢踱步,思考如何與乘客溝通,既讓他們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要再“作死”搗亂;又不至於產生歇斯底裡的恐慌。 過了幾分鐘,顏墨才回到乘客艙。 “各位乘客,剛才我已經和駕駛艙的機組成員通過話了,現在有幾個消息要告訴大家。”他拿起空乘人員廣播通話器鄭重地說道。 心急如焚的乘客看到他出現,全都大大鬆了一口氣,聽到他這麼說,一顆心又再次吊到了嗓子眼上。 “首先,飛機確實是出了故障,機艙左座風擋玻璃爆裂鬆落,駕駛艙失壓。”顏墨開始用相對專業的名詞來描述問題。 聽到飛機確實是出了故障,乘客一陣騷-動,許多人不由自主地哭泣起來。 “大家安靜,還有個好消息,雖然駕駛艙出了點問題,但目前機組成員已經控製住了局勢。 “並且,由於駕駛艙門,嗯,也就是隔離門完好無損,機組已經加鎖,我們的乘客艙並不會出現失壓的情況 壓的情況。” 顏墨說了壞消息,接著趕緊說好消息,衝淡乘客的擔憂。 就在這時,眼鏡男又跳出來了,他臉色通紅地高聲質問道: “機艙左座風擋玻璃爆裂鬆落會造成什麼後果?誰該負這個責任?機組成員有沒有受傷?還能不能繼續駕駛飛機?我們的航程還安不安全?” 他一說話,就引得客艙裡人心浮動,響起一陣嗡嗡地議論聲。 真是個“作死小能手”!現在是追究誰該負責任的時候嗎? 顏墨心中伸出左手做了個往下壓的動作,示意大家不要急躁,口中道: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故障後果與我們客艙關係不大,機組成員也還能繼續牢牢地控製飛機,目前我們還是安全的,責任問題以後再說。 “至於傷亡,是有一個機組成員受了點傷害,但問題不大。最關鍵的是,他們已經與地麵空管取得了聯係。下個機場就要到了,再過二十多分鐘就可以緊急降落了!” 眾人聽了,有一種不幸中之大幸的感覺。 “好了,最後一個消息,剛才機組成員馮健告訴我,飛機準備依次進行降低高度和減速度的操作,大家一定要係好安全帶,千萬彆解開安全扣!堅持就是勝利!”顏墨接著說道。 他並沒有說出機長受傷失能的事情,也沒有描述駕駛艙裡機組成員現在有多艱難。 要知道,在失壓的情況下,手動維持飛機姿態已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並且,在低溫缺氧的情況下飛行,僅靠意誌力也並不能持續太久,因為人是有生理極限的。 當務之急,副駕劉明需要馬上將飛機降低到有氧氣並且溫度適宜的飛行高度。 否則,機組人員就會逐漸凍僵或者因缺氧而窒息,整架飛機以及130名人員也將全部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但由於儀表盤上有些儀器失靈的緣故,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下,有許多抉擇並不能馬上完成。 這需要機組成員馮健給他做計劃,應該往哪飛,下多少高度,通報空管協調航道路線等等,不然,發生空中相撞的事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們兩人操縱這架故障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 當然,這些消息都是打擊人心的消息,並不是說得越詳細越好。 事實上,乘客就算懂得這些消息,也並不能替機組成員分擔一絲一毫地壓力。 除了增加他們的心理負擔,這些消息一點正麵作用都沒有。所以,顏墨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提都不提,隻報喜不報憂。 聽到顏墨說出傳遞消息的機組成員的姓名,大家更相信他進行了成功的溝通,心中安定了許多,紛紛依言檢查自己的安全帶,生怕卡扣脫落。 就在這時,飛機機頭果然往下一沉,開始降低高度了,各個乘客都感覺到了輕微的失重現象。 顏墨也趕緊放開廣播話筒,閃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係好安全帶。他的座位就在客艙的前排,離得並不遠。 飛機往下飛,艙中一片寂靜,就在大家提心吊膽之時,被顏墨心中定義為“作死小能手”眼鏡男又嚷嚷開了: “那我們現在該做什麼,就這樣呆坐著嗎?” 這話就說得奇怪了,坐飛機,不就是乖乖地坐著嗎,難道還要唱歌跳舞不成? 不過,顏墨也理解他無法控製情緒而說出的這種話,如果對他不理不睬,說不定他的憤怒值又要飆升,失去理智去“作死”,那就麻煩了。 顏墨心念電轉,開口答道:“放心吧,我們不需要做什麼,相信機組成員就好。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不如發揮幽默的天分,給我們講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吧?” 眼鏡男搖搖頭,雙手來回甩動,發泄著心中的不安,急躁地道: “我現在提心吊膽,哪有心思講笑話。要幽默你來幽默,你不是能唱會寫嗎,你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