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田四郞慈祥的雙目緊緊盯著鬆島奈奈子,看她是何反應。 鬆島奈奈子默然片刻,怯生生的開口道:“是因為有人替我證明了清白嗎?” 吉田四郞輕輕頜首,讚賞道:“你心裡還算明白!是個聰明人!” 鬆島奈奈子有些好奇,道:“謝謝這些好心人!剛才在警車中,我看到其中一個是外國人,他現在怎樣了?” 吉田四郞聽到她問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苦笑中又包含著某種激憤。 他輕輕用指頭敲擊了一下桌子,沉吟片刻後說道:“其實真正能證明你清白的,就是這個外國人,其他的證人,沒有誰看清你當時的行為。” 鬆島奈奈子聞言大吃一驚,因為花旗國大兵對她的侮辱,她對外國人充滿了惡感,沒想到在這件刺殺案中,卻是一個外國人救了自己。 吉田四郞看她五情上麵,瞬間明白了她的心理,想了想,輕歎一聲道: “鬆島小姐,有句話我想勸一勸你,外國人也不全是壞人。這個世界哪裡都有好人,同樣,哪裡也都有壞人!我們做人,斷不可為好惡之心而忘了感恩圖報!” 鬆島奈奈子聽出他拳拳之心,頓時感動,頓首道:“是,謝謝吉田教授教誨!” 吉田四郞看她虛心受教,滿意的點點頭。 鬆島奈奈子心中生出某種不妙的預感,道謝後又問道:“還請您告訴我這個外國人現在怎麼了?” 吉田四郞莊嚴開口道:“情況很不妙!我從頭說給你聽吧?” 鬆島奈奈子急忙點頭,心中充滿了擔心。 吉田四郞開口道:“替你證明清白的這個外國人,名叫涅瓦斯基,是個東德普魯民主共和國人,是電氣工程師。 “他這次到我國來,是帶著妻子慕名前來旅遊。他對我們國家,對我們國家的人民充滿了好感……” 吉田四郞將涅靈在品田區警察署的表現,全部一一說了出來。 聽到他強懟花旗國CIA官員,鬆島奈奈子又敬又佩,心裡充滿了暢快感,但是,聽到他被花旗國CIA指認為間諜,強行帶走,她頓時義憤填膺,心中對花旗國人充滿了憤怒和痛恨。 “真不愧是東盟的革命者,麵對霸權主義就敢擰折不彎!”吉田四郞最後充滿讚歎的評價道。 他是專門學習研究德普魯國的學者,早就對宣傳人人平等、人民當家作主的東盟陣營充滿了向往。 今天被警察署請來充當翻譯,了解了整個刺殺案的案情,又接觸到了大義凜然的涅靈,心中越發對東盟充滿了理想主義色彩的幻想。 與此鮮明對比的是,“犯案”的那些花旗國大兵,以及囂張跋扈的花旗國CIA情報官員! 一個為了拯救本國少女挺身而出作證的東盟人,被花旗國情報官員,從代表自己國家司法主權的警察署強行帶走,自己和一屋子的警察,居然無能為力! 這一幕一遍遍的刺激著他的那顆民族自尊心,讓他心中充滿了屈辱和悲哀! 他一直尋思著要為這個東德人做點什麼,可是當他試探和小寺刑事討論這個話題時,小寺刑事卻避而不談,這不 談,這不由得讓他心中更加悲憤! 他理解小寺刑事和其他警官小心翼翼的原因,但正是這種理解,更令他感覺壓抑,他覺得自己如果再不做點什麼,一定會瘋掉! 出門之後,看到眾記者不顧體麵、不講采訪規矩的圍攻受害者鬆島奈奈子,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才有了為鬆島奈奈子解圍的一幕。 救出鬆島奈奈子後,想起東德人最後一句話“拜托你通知一聲東德的大使館”,他心中靈機一動,便想利用無職無責,無牽無掛的這位受害者替那位東德人傳訊。 所以,這才有了他請鬆島奈奈子喝咖啡的後續動作。 現在,他將這位受害者不知道的前因後果、內幕消息,通通說了出來,就看這位鬆島奈奈子小姐表現如何了? 鬆島奈奈子果然沒有令他失望,聽他說罷,便激憤的說道:“這還有皇法嗎?花旗國如此踐踏我們的尊嚴,我們怎能忍氣吞聲?” 吉田四郞輕敲一下桌子,歎道:“鬆島小姐,你願意拯救這位涅瓦斯基嗎?” 鬆島奈奈子義不容辭的點頭,昂然道:“當然!他為了救我,明知會惹上大麻煩也敢挺身而出,我知恩不報,豈配為人?” 吉田四郞擊節讚歎,欣慰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自古英雄出草莽。你雖為女流之輩,忠義勇敢卻不輸男兒。” 鬆島奈奈子得到戶都大學的教授一讚,心中刹那間充滿了義無反顧的勇氣! 她慨聲道:“吉田教授,請您告訴我,如何才能拯救這位涅瓦斯基?” 吉田四郞這才道:“涅瓦斯基被花旗國CIA情報官員帶走時,最後說了一句話,請我們幫他通知東德普魯駐戶都的大使館。 “但是,由於各種原因,警察署並不方便將這個消息通知東德普魯大使館,所以,我本來想自己前去通報這個消息……” 鬆島奈奈子聽他這麼說,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慨然道:“吉田教授,請您將這個任務交給我吧,您不是當事人,不如我前去通報名正言順!” 吉田四郞看她自動請纓,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大為滿意,道:“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同時也讓世人知道,咱們民族,還是有不屈的脊梁,有知恩圖報的奇女子!” 鬆島奈奈子聽得熱血沸騰,就要馬上起身告辭離去。 吉田四郞雙手一壓,溫聲道:“鬆島小姐勿急,外交大使館也不是那麼好進的。你這樣前去,不會德語,急切間事情未必能說得清楚,如果出了變故,被守衛驅離,事情就糟了。 “這樣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用德語寫一封信給你帶去,到時候,有機會你就詳詳細細的說,沒有機會,你就將這封信遞交給他們,這樣或許更保險一些!” 鬆島奈奈子一聽,深以為然,便了按捺性子,道:“好,那就勞煩吉田教授您了!” 吉田四郞和她商議妥當,便取出紙筆,將涅瓦斯基卷入刺殺案的經過,以及在警察署發生的事情,詳略得當的寫了下來。 寫好信,兩人互留了聯係地址和方式,議妥再見時間,便珍重道彆! 鬆島奈奈子懷揣吉田四郞的通報信,大義凜然的踏上了前往東德布魯大使館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