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悲傷也是一劑合諧藥(1 / 1)

羅天罡尊 清歡散人 1126 字 14天前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放學,柏雪飛快地收拾好書包,在同學們或明或暗的羨慕眼光中,抱起四張唱片就向怡和小區飛奔。 她沒有回自己家,直接來到了顏墨家的56號。 顏母孔玲玉看到柏雪放學回來,高興地招呼到:“雪子,今天怎麼回這麼早?青菜還沒炒好呢,你等一會啊!” 柏雪急不可待地笑道:“伯母,今天墨子的唱片上市了,我買了幾張回來,想聽聽他唱得好不好!” 顏母一聽,也來了興趣,道:“好啊,你快放,我也聽聽!” 柏雪放下書包,打開唱機電源,取出唱片,放入唱機中。 她沒有從頭放起,在學校聽過開頭那兩首國、粵語主打歌了,她估計了一下唱紋位置,將唱針直接放到大約第三首的位置。 她的估計還是比較準確的,唱針放下,剛好是第二首歌結尾的純音樂部分。 當雄壯的樂器聲重複多次並且漸漸降低聲量至完全沒有聲音,第二首粵語版的《男兒當自強》終於結束了。 “啊~~~” 伴隨著一段悠揚的前奏鋼琴聲,顏墨那清澈抒情的聲音由遠及近、由低到高回蕩在客廳裡,瞬間讓柏雪全身墳起了雞皮疙瘩。 “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家鄉的茶園開滿花,媽媽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過門結束,歌曲直接切入副歌的高-潮部分,感情飽滿的旋律,帶著幸福的淒美、隔世的孤寂,直擊聽眾的靈魂,讓人瞬間領略顛沛一生、返璞歸真後的大音希聲。 柏雪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渾然忘了置身何處,所有的精神全投入了歌曲的意境中。 顏母孔玲玉也放下了鍋鏟,關掉爐火,靜靜地聆聽這天籟之音。各種充滿感情色彩的疊詞、疊句,瞬間將她的情緒繞入歌中,真切地感受到了顏墨歌唱此曲時演繹出來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思念之情。 “我知道半夜的星星會唱歌,想家的夜晚,它就這樣和我一唱一和。我知道午後的清風會唱歌,童年的蟬聲,它總是跟風一唱一和。當手中握住繁華,心情卻變得荒蕪,才發現世上一切都會變卦。當青春剩下日記,烏絲就要變成白發……” 直戳淚點的副歌過後,旋律的節奏過渡到比較舒緩的主歌部分,歌者帶著聽眾懷念起兒時美好的回憶。 但美好是短暫的,隨著歌曲裡的時空變幻,時光一去不複返,歌者曆經世間滄桑,人事變遷,驀然回首,除了記憶,生命裡什麼也留不住。 這是多麼滄桑、多麼深刻的感悟啊! 顏墨那副完美的嗓子將歌曲裡所蘊涵的情感全部抒發了出來,不知不覺間讓聽眾深陷入歌中的世界,體會到人世間繁華如夢,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特彆是主歌最後一句如泣如訴的感歎“……不變的隻有那首歌,在心中來回的唱——” 聽眾的情感累積到此,隨著抒情的“啊~~~”自然而然的潸然淚下,當顏墨再次唱起副歌: “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媽媽的心呀魯冰花……” 柏雪和孔玲玉全線淚崩了,現實中的種種統統模糊掉,意識中隻有內心裡的感動和悲傷。 而縈繞身旁的歌聲,於委婉纏綿中透露出一位栩栩如生的男孩形象——顏墨。 那是蹣跚學步的顏墨;那是獨自打拚的顏墨……那是渴望關愛、渴望嗬護的顏墨,他外表倔強而內心纖弱的形象躍然而出,深植入兩女的心中,永世難忘。 當《魯冰花》結束,兩人的情緒還浸在漫無邊際的悲傷中,下一首《世上隻有媽媽好》再次響起。 顏墨秒變稚童的奶聲毫無違和感的出現: 世上隻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幸福享不了。 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離開媽媽的懷抱,幸福哪裡找。 …… 純真的孩提聲,瞬間擊在本就酸楚的兩女心底,讓她們全身酥軟無力。 她們仿佛依稀看見了各自童年時的樣子,想起沒有空調的寒冬,想起了和媽媽相依相偎的日子;同時,顏墨的聲音也讓與他息息相關的兩女,瞬間想起了獨自流浪在外拯救世人的他,危機四伏的他。 他稚嫩而倔強的樣子,瞬間契入她們的腦海,取代了情感共鳴產生的孤獨感,讓她們不由自主地牽掛起他來。 強烈的牽掛之情升起,萬般心疼的感覺便從心底擴散到全身,兩女恨不得馬上將顏墨抱入懷中,百般嗬護,千般疼愛,好抹去心底這種無名的傷感。 當這首歌漸漸遠去消逝,柏雪根本無法再聽其他歌,她抬起唱針,結束了這次播放。 孔玲玉淚流滿麵地走到柏雪身前,一伸手便將她抱入懷中,嗚咽出聲。 柏雪被顏母一抱,感情似乎有了宣泄口,她“哇”地一聲,也哭了起來。 “雪子……雪子,墨子……墨子——”孔玲玉口中喃喃哽噎道,雙手用力摟緊她,仿佛懷中就是自己最愛的兒子。 “媽……媽,嗚——墨子真的好可憐,好可憐——”柏雪情緒激蕩,下意識就將心底的稱呼喚了出來。 她這句“媽媽”可不是錯口亂叫,而是幾年來獨自生活的酸楚,和這大半個月顏母的關愛形成了強烈反差,讓她一瞬間就毫無障礙地叫出聲來。 孔玲玉聽到柏雪這句發自內心的呼喚,還有對顏墨的心疼情感,內心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欣慰之情,悲傷也刹那間淡了許多。 她的年紀畢竟比柏雪大得多,雖不免女人天性中的多愁善感,但看到“兒媳”如此難過,卻自發的激起母愛的屬性。 她口中的悲聲漸漸收斂,抬手一遍遍撫摩著柏雪的後腦,慈愛地安慰起柏雪來。 “雪子,彆擔心墨子,他雖然在外麵,但他好得很,有人保護他,有人照顧他,他沒事的,沒事的!” “婆媳”兩人的感情,瞬間激增爆表,不是母女勝似母女。 柏雪得她安慰,內心又喜又痛,心情激蕩之餘,卻沒有孔玲玉如此理智。 想起程惜齡私下向她描述過,顏墨每天都在生死間戰鬥,遊走在形神俱滅的邊緣,全靠在女人身上放縱來紓緩壓力,她就不由得悲傷無比。 她搖搖頭,口中嚅嚅道:“媽,你不知道,墨子…墨子其實很危險——” 她內心翻騰著關於顏墨的秘密,恨不得馬上將顏墨每天與數萬小惡魔戰鬥的事情吐露出來,與“婆婆”共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