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女提出要隨鶴靈離去,殿中一時便寂靜了下來。 關鍵時刻,波靜低頭輕咳一聲,笑問鶴靈:“聖祖,不知這儲物珠來自何方,弟子以前怎麼從未聽說過?” 鶴靈不知他此話是何用意,但他此言也算打破僵局,給了艾易雲緩衝時間。便笑著瞎掰道: “這儲物珠是當年羽化成仙的先師明公所賜。煉製此珠,須采天涯海角五金之精,四海八荒草本菁華,采用天罡星芒煉化而成。一爐耗時九九八十一年,成珠九粒,本尊和元惠師弟各得賜三粒。此珠可納於靈體內,已隨本尊轉生八十一世。” 波靜等人聽了,全都目瞪口呆,這也太貴重了吧? 81年才能煉成一爐,且隻有九粒,這一粒還隨元羽大仙轉世了81世,這種東西,區區一柄桃木劍,豈能與之相提並論? 波靜臉上首次露出肉疼之色,輕吸了一口氣,霍然轉頭對艾易雲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若有所指的道: “艾道友,我家老祖將壓廂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不知你肯否割愛?如果你接受不了,不必勉強,就當咱們今晚沒來過,此契就當廢紙一張,貧道請老祖歸還你桃木劍如何?” 艾易雲一聽,下意識將儲物珠攥在手心,收到腹前。 這種寶貝,雖然不能打打殺殺,但可比一般寶貝珍貴實用無數倍。 僅僅一點就可知其珍貴程度:這種寶貝在世間自古至今就從未流傳過,一般道人,彆說見過,聽都沒聽過。 如果說這不是中古神仙的秘中之秘,打死他都不相信! 自己有緣得此寶貝,豈能再拱手送回? 但如此千嬌百媚的女兒,一睇一睨,即可顛倒眾生,一舉一動即可傾國傾城,可謂人間絕色美憾凡塵,送予元羽大仙,想想真是又有點不甘心啊…… 鄧易豐看看艾易雲,又看看貌似天仙的艾培篆,她即便靜靜地站在那裡,低眉垂目,如籠輕煙,但那雪膚花貌,仙姿玉色依然窈窕無雙,令人不可自製。 他張開嘴唇,動了動,想要勸說師兄,但一想到儲物珠,便又緊緊閉上了嘴,沒有發出聲音。 波靜看艾易雲猶豫不決,便又笑道:“艾道友,不必為難了,修道之人依從本心。雖說女兒遲早要嫁,可你既然舍不得,不如留其繼續承歡膝下幾年,到時咱們再議如何?”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契約向艾易雲遞去,示意交易作罷。 他心想,反正給不給儲物珠,這美絕天下的女子遲早都會回到聖祖身邊,何必要浪費寶物?至於桃木劍,雖然也珍貴,但怎麼看,都比不上儲物珠貴重。 艾易雲悚然一驚:修道之人依從本心,自己的本心就是想要這顆儲物珠。 況且女兒再美麗再嬌媚,再世間獨一無二,那也隻能是彆人的女人,不可能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再有,這女兒本是轉世之人,與元羽大仙有宿世的緣分,她既已覺醒,一顆心也不可能再保持平靜。再如何留她,她遲早也會離開,到時自己 時自己反而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還有,這女兒脾氣剛烈,如果逆了她的意,隻怕天仙變羅刹,自己與她反而反目成仇,不但……還交惡了元羽大仙。世間之事,還有比這更愚蠢的嗎? 艾易雲想清其中關節,雙眼射出堅定之色,開口道: “波靜道友說笑了,貧道既已立字為據,豈能出爾反爾?至於女兒之事,貧道雖是她的生父,但作為出家人,也不必再乾涉於她。她驟然提出此議,貧道雖然意外,但念其已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選擇,也是樂觀其成。” 他輕輕一推波靜的手,示意不想反悔。 然後,他轉向玄女,微笑道:“培篆,你已長大成人,又醒覺宿世記憶,為自己的人生做出了選擇,為父願立下字據,從今而後,不會再乾涉你的個人生活。隻盼你跟隨元羽大仙後,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玄女臉上露出感動喜悅之色,走到艾易雲麵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多謝父親成全!” 波靜頗為遺憾的收回字據,臉上露出悵然若失的神色,艾易雲和鄧易豐見了,心中暗自慶幸發笑。 艾易雲擔心波靜不甘心失去儲物珠,以後反悔來找後賬,到時候女兒也被人玩過了,儲物珠又被人要回去,豈不是人財兩空? 他馬上轉身,又立下一份字據,聲明自己同意艾培篆嫁於顏墨為妾,從今天起放棄艾培篆的監護權,將監護權讓渡於顏墨,以後艾培篆生死安危與他再無關係。 也是在立這份字據時,他才知道元羽大仙今世轉世之身叫顏墨。 交易完成,皆大歡喜,一眾男人到前院了悟齋喝茶,等待玄女收拾行李。 波靜給出租車公司打了個電話,讓它派出租車前來接人。 安排妥當,過了一刻鐘,玄女收拾好證件行李,提了個小竹篋出來。 玄女恭恭敬敬地跪辭艾易雲、鄧易豐,表示往後空暇時再回來請安。 艾易雲、鄧易豐也有些傷感,不過想到能將她賣得如此一個好價錢也算是值了,便打起精神,強顏歡笑,叮囑她照顧好自己,伺候好元羽大仙。 玄女告彆完畢,穿上一件寬大的黑色罩袍,頭上不但蒙上黑麵紗,還戴上了罩袍上的連體帽子,將自己遮掩得嚴嚴實實,就像前世阿拉伯女人一般,再也看不出她的身材相貌。 同時,她也收斂起自己的氣息,渾身上下不再發出一點魅惑之力。 想來她也知道自己對彆人的誘惑,出門之際,自覺得收起這種招惹是非的魅力。 至此,波靜才鬆了一口氣,不用再全神貫注地提防自己失態。 鶴靈與波靜也與艾易雲、鄧易豐告辭,主賓一陣客氣,直到聽到觀外傳來一聲小汽車的喇叭聲,大家才一起走出清河觀。 玄女毫不留戀地跟著鶴靈與波靜上了出租車,駛向未知的未來。 而留在彆墅房間的顏墨肉身,已經激動得開始更換衣服,準備迎接這位絕世美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