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如今神念雖然超乎尋常的強大,靈力也出類拔萃,分出了兩個真靈層神靈級的靈體,但他仍然有塊短板——心境。 其實長生道的修煉體係,有個很重要的現象,心境的成長與靈體成長成正比關係。 沒有對應的心境修養,一般來說,是無法提升靈力的。 從修煉四大境界——凡、靈、仙、混元來說,心境有一個從修心養性到探索改造、從成長完善到隨心所欲的過程。 大凡傳統的長生道修煉之士,靈子達到神靈級之輩,心境也會達到無懈可擊之境,視紅粉如骷髏,斷不會被魅惑之力輕易所趁。 與此相比,顏墨的心境修為就差遠了。 他的心境與靈力修為是不成正比的,他是此時空天地間的意外,靈力成長靠的不是自修,而是快速吸收。所以,他心境成長很緩慢,並沒有跟上靈力成長的速度。 靈境三層,對應靈修的顯靈、化靈和真靈,每一層每一級,正常修煉,心境都會獲得極大的成長。 就比如真靈層,心境經過顯靈的探索、化靈的改造,應該在這一階段完善圓滿,從虛靈級開始,要經曆“完善無缺”、“無隙可趁”(實靈級)、“無懈可擊”(神靈級)的領悟。 但這一切,顏墨都是忽略而過了。所以,缺了心境領悟的顏墨,此刻心神被玄女這天生自帶魅惑之力的人所媚,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聽到玄女服服帖帖所言:“妾身但憑夫君處置!”顏墨的欲-望瞬間暴漲,他已經抑製不住要將玄女攫奪回去,把玩-她,刺穿-她,占有她。 他已經忽略了玄女的來曆,忽略了自己為何被她口口聲聲稱為夫君,忽略了艾培篆和玄女之間,到底是重生還是被奪靈……一切疑點在高漲的欲-望下,都被他忽略了! 鶴靈臉上露出一絲強勢的微笑,道:“艾道友,既然令嬡是玄女轉世之身,那你何必強要區分艾培篆和玄女之彆?這不過是二而一,一而二的事情。 “比如本尊今世重修,同樣有轉世之身,本尊父母從來不會見責於我,隻會嗬護愛惜。身體血精來自父母,本尊也會發自內心的孝敬父母,這對父母又有何損呢? “再比如佛教密宗,自古以來就有活佛轉世為靈童;而咱們長生道也偶有高真轉世為仙童;轉世之家,一向興高采烈,你為何想不開呢?隻要玄女不忘你的養育之恩,以後孝敬於你,本尊倒覺得應該恭喜你,你認為呢?” 鶴靈如此一說,艾易雲臉上便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看玄女的眼神越發溫和親熱了。 “元羽大仙所言甚是,隻要玄女願意認同艾培篆的身份,貧道自然仍然當她為女兒。”艾易雲一臉癡情地表態道。 鶴靈轉向玄女,目射奇光,峻聲問道:“玄女,你可願承認艾易雲為你此世生身之父,尊敬他,孝敬他?” 玄女聽到鶴靈如此詢問,臉現猶豫之色。 看到她如此反應,顏墨心中瞬間湧出一股怒氣,此女口口聲聲說任憑自己處置,自己出言處置之後,她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讚同響應? “哼!” 他性格中強勢的因子下意識便暴漲起來,勃然怒哼了一聲,心念一動,靈力全開,顯出身後的智能輪、萬靈輪來。 一瞬間,瓊月殿光明大放,萬千毫光耀如日月,鶴靈靈力威壓如海如潮,彌漫身邊數十丈空間,神聖不可侵犯,令人望而生畏,望而生敬。 玄女大吃一驚,嬌嫩之軀如風中弱柳,搖擺了一下,身形有些踉蹌,她下意識地側身看了一眼桌麵上的宗布劍。 顏墨的靈覺是何等的敏銳,第一時間便察覺了她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心念電轉,瞬間想起剛才甫一見麵她自言自語的話“此劍是郎君的克星”。 不管此話真假,此劍能給他危險淩迫的感覺,戰、和未分之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鶴靈豈能留下這個克星給人克製自己? 他右手一晃,疾如閃電,拈指一彈,一枚無形無影的識界珠便疾射而出,直奔宗布劍,一股靈力隨珠而到,卷向宗布劍,準備將其拋入毫厘之間的識界珠。 “嗞——”的一聲微響,變故陡生。 鶴靈發出的靈力,一纏上宗布劍,便感覺被宗布劍消弭開——它似乎有辟靈的能力!!! 鶴靈一驚,不過,他的戰鬥應變意識倒是挺強大的,桃木劍會辟靈,靈力卷之不動,他瞬間就轉變靈力方向,卷向整張桌子,向上一抽,“唰”地一聲,連桌帶劍,全都被識界珠收了起來。 卷著識界珠的靈力劃了個上弧線,避開玄女方向,倏然回到鶴靈手上。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在當場,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功夫,當玄女站穩身體,她側後方的桌子連同宗布劍,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感覺遲鈍的,隻怕還未發現,電光石火間,這張桌子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鶴靈拿到這粒識界珠,手掌心一陣細微的波動,便又將此粒識界珠納入靈子體內。這個時候,誰也彆想再從他身上拿到這柄宗布劍。 玄女卻不是感覺遲鈍之人,當她嫋嫋婷婷地小退了兩步,一嗣身體站穩,立馬雙手做揖,柳腰一折,俯身拜了下去,口中嬌媚地惶聲道:“夫君息怒,妾身錯了!請夫君責罰!” 顏墨看到她匍匐在地,口中認錯,心頭的怒火這才稍息,沉聲問道:“你如何錯了?” “妾身罪該萬死,沒有唯夫君之命是從,胡思亂想間居然生出自保之意,妾身已知錯了!請夫君狠狠責罰!”玄女聲音哽咽,懊悔之意,充斥全殿,讓人一聽之下,再無懷疑。 鶴靈聽她坦陳心曲,又感受到了這股無形卻真切的情愫,心裡無名之火這才熄滅,輕哼一聲道:“哼,且饒你一次,再生妄念,本尊必嚴懲不貸。剛才之議,你意下如何?” 玄女叩拜了一下,心中惶恐之意消弭,嬌聲道:“謝夫君不罪之恩。夫君處置,妾身自是無有不允!” 鶴靈聽她如此應答,臉上的不悅之色這才斂去,身後的光圈唰地一聲消失不見。 隨著智能輪和萬靈輪一同消失的,還如山如嶽的赫赫威勢。剛才一切,就像一場夢幻泡影。 玄女長吐一口氣,起身姍姍而行,娉婷走到艾易雲,躬身行禮,口中瀝瀝嬌啼:“父親大人,剛才女兒失禮,還請父親大人不要見怪!” 艾易雲被這快速變幻的一幕驚呆了,剛才受玄女魅惑之力影響的神智,隨著鶴靈的威壓,亦是變得清醒了些許,臉上癡迷的神情消失不見,取得代之的是一臉慈祥。 “培篆,起來罷,為父也有不是之處,之前隻當你失了神魂,讓你受委屈了!”艾易雲看著這千嬌百媚、蓋世絕色的女兒,心中亦喜亦憂。 玄女卻沒有起來,反而輕雲出岫般拜倒,嬌聲道:“父親沒錯,是女兒任性了。今天還傷了師叔,幸好夫君及時趕到,才沒讓女兒一錯再錯,還請父親責罰。” 艾易雲聽她如此柔順,仿佛小時一般,心中所有的不快和芥蒂瞬間煙消雲散,滿心隻剩歡喜,雙手虛扶道: “罷,罷,罷,此事全是誤會,你師叔處,為父過後自會解說,斷不會再讓你受委屈。地上寒涼,快起來吧!” 玄女嫵媚的香肌玉體拜了三拜,這才嫋嫋起身,口中頌道:“謝過父親大人!”聲音嬌媚無比,沁人心脾。 艾易雲看著亭亭玉立儀態萬千的玄女,心中全是艾培篆小時候溫馨的畫麵,兩者漸漸合二為一,再也提不起一絲質疑之心。 玄女看艾易雲諒解了自己,臉上露出淺淺一笑,笑靨如花,流光溢彩。 鶴靈和艾易雲看到她這個笑容,不知怎的,心中莫名感到無比的歡悅,恨不得她時時刻刻都保持這樣的笑容。 玄女一笑之後,嫋嫋婷婷地向鶴靈走去,含情凝睇,清喉嬌囀:“夫君,妾身做得可對?” 鶴靈點點頭,容顏初霽,道:“如此甚好,須知孝敬賜你血脈之父母,乃是合乎天道人倫之德,即便天人轉世,也是如此。於你來說,也可免受天譴之災!” 玄女粉腮紅潤,含嬌細語:“妾身謹記夫君教誨。” 艾易雲父女失和之事,總算揭過了,接下來,鶴靈要提桃木劍宗布劍之事了。 遠在數千裡之外的墨靈鬆了一口氣,又開始了自己的搜尋之旅。而坐在彆墅床上的顏墨肉身,已經有些激動。 鶴靈道:“艾道友,桃木劍之事若何?” 艾易雲聞言,看向玄女,道:“培篆,元羽大仙此來,尚有一事,就是借咱們的宗布劍斬妖除魔,不知你意下如何?” 玄女一聽,絳唇輕啟,嬌音縈縈道:“誒——,父親,桃木劍在咱們艾家也有四千多年了,世間卻默默無聞,這——豈不是讓寶物蒙羞? “如今有了識貨之主,女兒之意,不如轉讓出去罷。讓它在世間斬妖除魔,威在當代,名留青史,豈不美哉? “到時,人人皆知此劍出自艾家,父親之名,勢必也將隨著此劍被人傳誦,千秋萬代,不斷於史。如此,豈不勝過將其掛在陋室之中無人知曉的好?” 她這一番話,一詠三歎,百媚叢生,話語之中,卻又入情入理,聽得艾易雲不迭點頭,喜笑顏開。 他沉吟片刻後,道:“既然培篆舍得,為父又如何會舍不得?修道之人,本就不當惑於外物。元羽大仙,貧道今天就將宗布劍轉贈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