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朦朦朧朧晨曦跑到天光大明,街上也從隻有環衛工人增加到了不時出現晨練者。 就在這時,桂誌陽聽到身後傳來有規律的跑步聲,他正沒理會處,感覺肩頭被人拍了一下。 他一側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顏墨。 “噓——”還沒等顏墨開口,桂誌陽馬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顏墨正要打招呼,被他這個動作硬生生將話吞到肚子裡。 “我在執行任務,我們不認識。”桂誌陽飛快的低聲說了一句話。又繼續向前跑去。 顏墨微微一愕,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笑了笑,搖搖頭,好像認錯了人一般,又繼續往前跑。 他心中感慨,當警察就是這點不好,都沒有自己的私生活,本來他看見桂誌陽穿著短衣短褲晨跑,還以為這家夥跑到這裡來休假,自己他鄉遇故知,大家可以休閒的一起吃個早餐呢! 哪知道,人家根本不是休假,不是鍛煉,而是在執行任務。 可憐,也不知道他執行的是什麼任務,天剛亮就要出來跑得大汗淋漓。 他超過桂誌陽,向前跑去,就在他越過一個晨跑者時,就聽見一聲驚喜的叫聲:“顏墨!” 他轉頭看去,發現那個晨跑者正向自己揮手。那是一個青年人,留著板寸短發,臉膛微黑,身材稍瘦,但肌肉很緊實。 顏墨有禮貌的向他笑笑,回應道:“你好!” “你好,見到你很高興,我是你的歌迷。”青年熱情的說道,雙眼射出狂熱的神色。 顏墨眼光一掃,看向周圍,他發現街上已經有了不少的人,如果這些人都是他的歌迷,一旦圍上來也是麻煩事。 所以,他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跑,口中應答:“嗬嗬,謝謝你的厚愛。” “我可以跟你跑一段嗎?”那青年人雖然看樣子很激動,但卻沒有狂熱的挨近他,反而是有禮貌的問道。 顏墨稍一猶豫,便笑著應道:“可以呀,不過我跑得蠻快的,不知道你跟不跟得上。” “我儘力吧!”那青年人口中還算謙遜,但眼中卻是出傲然的神色,似乎認為顏墨不可能甩掉他。 於是兩人便並排跑了起來。 剛開始顏墨並不想馬上甩掉他,畢竟是自己的歌迷,隻要不過分,他還是樂意表現自己親切的一麵。 “hi,歌神,你唱歌中氣很足,是因為經常鍛煉的緣故嗎?”那青年人邊跑邊問道,似乎對顏墨的事情很八卦。 “也算是吧,我喜歡鍛煉。”顏墨笑著回應道。 “我想也是,如果不經常鍛煉,絕對沒有那麼大的肺活量。你是不是每天都晨跑?” “嗯,是啊!” “你有女朋友了嗎?” “沒有,我還是單身一人。” “可是你手上中指戴著戒指呀?” “這隻是戴著隨便玩玩而已。” “可是我在教育日報上,看到關於你詩歌賞析的文章,上麵說你有女朋友啦?” “哦,那隻是一般朋友,並不是真的。”顏墨額頭冒出了冷汗,這個歌迷太專業了! 還有,教育日報什麼時候 麼時候登有我的文章了?還八卦我有女朋友,太可怕了! 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影響到柏雪或者苗若彤。 “哦,我想也是。你有一首英文詩,寫得很好,有文章分析,你這首英文詩也是寫給女朋友的,這是真的嗎?”那青年還算善解人意,沒有追問下去,但又問起了另一首詩和另一個人。 “也不是,我真的沒有女朋友,他們都是一般朋友而已。”顏墨不得不睜著眼睛說瞎話,他甚至懷疑這個人是不是一個記者。 “哦,我想也是。”那青年人表示讚同。 顏墨腳下慢慢加快,但是這青年人卻毫不吃力地跟上來。 “你這兩晚的演唱會,我都去了!”那青年人又說道。 顏墨有些驚訝,據他所知,現在演唱會的門票基本上都沒給不相乾的人了,隻給抑鬱症患者和必要的陪同人員,這青年人連著兩晚都能去,也太神通廣大了吧? 難道他是個抑鬱症患者?但也沒必要連著去兩晚吧? “但都是在外麵徘徊,沒能進去,真是太遺憾了!”那青年人又補充說道。 原來還有這個大喘氣,顏墨有些哭笑不得。同時他也有些好奇,演唱會開始的時候,大禮堂外麵是什麼情況? 因為他進出大禮堂,都是在後門專用通道,跟大禮堂的大門不在同一條街上。 “你在大禮堂外麵徘徊沒有用啊,還不如回家看電視。”顏墨勸道。 “你不知道,大禮堂外麵可熱鬨了,很多像我一樣的人聚集在那裡,大家可以互相交流你的信息,表演才藝,比在家好多了。” 那青年人興致勃勃的向顏墨描繪大禮堂外的情景。 顏墨腳步越來越快,青年人也加快步伐,並沒有被他落下,而且還能跟他說話。 “哦,你喜歡音樂嗎?有什麼拿手絕活?”顏墨不想聊自己的事,所以微笑著問他。 “我會拉小提琴,當然,大提琴也可以!這兩天晚上,我在大禮堂外麵表演小提琴,還受到熱烈歡迎呢!”那青年有些自豪的說道。 “哈哈,失敬,失敬!原來你還是文藝青年,你叫什麼名字?”顏墨隨口問道。 “我叫米科。我有一顆文藝心,我特彆喜歡詩歌,因為可以從詩歌中感受到濃烈的感情,隻有那時候我才覺得這個世界還沒有完全黑暗。” 米科帶著文藝範的說道。 顏墨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桂誌陽執行任務的目標,他還在想著怎麼甩掉這個人,腳下越來越快。 米科也加快了腳步,寸步不離的跟著他。搞得桂誌陽像條狗一樣伸著舌頭,拚儘全力在後麵追著他們。 “你的話很有哲理啊?你自己有寫詩嗎?”顏墨笑著問道。 “我沒有寫,我受教育程度低,不會寫,但我喜歡讀。”米科回答道。他也開始感覺有點吃力了。 “歌以言誌,其實寫詩和受教育程度並沒有直接聯係,你看我也不過是個高中生而已。我想如果你要寫,也能寫得出來的。”顏墨鼓勵他。 “嗯,嗯,我會試……試的……”米科開始跟不上了。 “那好吧,和你聊天很愉快,我先走了,再見!”顏墨一下加快速度,像獵豹一般優雅的絕塵而去。 那米科緊追了兩步,發現已經無法追上,隻得慢慢停下來,口中喊著:“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