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鶴無意間進入神秘的意識空間,意識觸碰到大樹的思感。 他感受著衪的氣息,精神不知不覺就和衪融渾一體,體驗到這株大樹在寒來暑往中如何麵對生命的風霜雨雪。 這一刻,顏鶴無意間進入了修道人夢寐以求的胎息狀態,他的氣息消失了,從外在的呼吸到內在的思感,全部消失一空,再不可察,任是再高明的術士修者,隻用靈識搜索,誰也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顏鶴氣息消失,急壞了一個人。 黎寒秋巡遊了一天,在後山山麓獵了一頭黃羊,申時時分,興衝衝地來到地火洞。 但是,顏鶴卻不在洞裡,她初時以為顏鶴受不了洞裡的炎熱,出外麵避暑了,時辰一到就會回來。所以,也不以為意,將黃羊留在洞中,自個回去向師父複命了。 當她從師父的洞府中偷偷溜出來,再次來到地火洞中時,發現顏鶴還是沒有回來,黃羊依然活生生地躺在那裡。 黎寒秋瞬間覺得不正常了,她急忙出洞尋找顏鶴。 她放開思感,靈識掃過地火丘周圍,一遍細細掃過,卻沒有找到顏鶴,這讓她心中生出恐慌的情緒。 她胡思亂想之下,沿著往顏鶴居住的草廬方向,一路搜索而去。 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後,暗暗綴著一個人。 當她花了一段時間慢慢搜索到顏鶴的草廬前,突然發現一個陌生人正埋伏在顏鶴的草屋中。 此人是個40歲左右的男子,身材瘦削,臉色青白,三角眼,鷹鉤鼻,目光陰鷙,手掌粗礪,一支道劍被他懸在掌心,時刻準備激發傷人。想來是從顏鶴口中得知自己的事,準備伏擊自己。 她又急又怒,巡了一天山,沒有發現異常,沒想到險況卻出現在情郎身上。 她神識首先發現了陌生男子,自然而然的認為顏鶴是被此人所抓,又受他折磨吐露實情。 所以,她決定雷霆一擊,先發製人,擒下此賊。 她繞到屋後,覷準目標,驀然發動。 “唰”一道青光閃過,草廬後牆四分五裂,一劍如電,直取那個陌生男子的後心。 那男子猝不及防,隻來得及微一側身,就被劍光一斬而過,右手齊肘而斷。 他強忍疼痛,驅動道劍,一劍斬向黎寒秋的脖頸。 黎寒秋豈能讓他得逞? 青色劍光一轉,“當”的一聲脆響,磕開了對方的道劍。 接著青色劍光再次直刺男子心窩。 男子右手手臂斷口處血如泉湧,潑喇喇的灑下,但他也是個狠人,咬牙驅劍,道劍再次抹向黎寒秋的脖頸,竟是想要同歸於儘。 黎寒秋心中一凜,雖然怒極,卻也不願與他兩敗俱傷,心念一動,青色劍光電閃回轉,險之又險的一擋,再次磕飛對方的道劍。 那男子趁此空隙,身體一縱,從窗口飛身而出,心念召回道劍護在身前,口中一聲長嘯。 “嗥——” 黎寒秋一看他擺開架式,便知無法再暗襲,通過剛才交手,也發現他的功力比自己隻強不弱,她隻得恨恨地走出草廬。 她一出門,草廬便轟隆一聲,倒塌下來。 她的 bsp;她的道劍“秋水劍”青光閃爍,懸在頭頂,虎視眈眈,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那男子絲毫不敢鬆怠,一對陰險的三角眼惡狠狠的盯著她。 就在這時,自棲雁湖方向升起一道金光,隻一閃之間,就射到草廬前。 “賤婢,你們果然躲在這裡,哈哈哈……” 一個頭發雪白的老頭子現出身形,隻見他六十左右的年紀,又矮又瘦,佝僂著身子,拄著一柄金杖,銅鏽般的一張青臉,兩撇銀須,長如鼠尾,相貌依稀有些熟悉。 黎寒秋一凝神,童年的回憶翻騰而出,便想起了這人是誰,這就是師父的仇家——妖師“金杖客”。 黎寒秋心中一驚,暗道苦也,如果情郎落入他的手中,隻怕再難救回。 “金杖客”得意地狂笑了一陣,雙眼掃來,道:“小賤婢也長大了,倒是有幾分本事,左昆,喜不喜歡啊?” “喜歡得不得了,以後徒兒我要好好報答她!”那斷臂男子口中應道。 那斷臂男子原來是這妖師的弟子——左昆,他看到“金杖客”出現,鬆了一口氣,伸指在自己肩頭點了幾下,封閉竅穴,止住斷口流血。 就這一會,他的臉色由青白轉成雪白,想是失血過多。 “金杖客”看了一眼左昆,道:“你怎如此大意,被這賤婢所傷?” 左昆低頭慚道:“這賤婢不知如何知道我埋伏在屋內,繞到後麵偷襲,徒兒一時不察,著了她的道。” “罷了,等會我擒下她來,正好給你做侍婢。”“金杖客”陰惻惻一笑,左手伸出,罩向黎寒秋。 黎寒秋隻覺一股力量緊箍己身,全身功力被壓在體內,根本無法反抗。 “完了!”她心中絕望。 就在這時,一蓬碧色光華自她身後激射而出,直取“金杖客”。 “金杖客”一驚,左掌一翻,金杖激飛而出,與碧色光華一碰,一聲輕雷炸響,碧色光華已化為一柄綠油油的小劍,匹練般地飛回,護在黎寒秋身前。 黎寒秋全身一輕,看到碧色光華,便知道是師父到了,心中暗道一聲僥幸。 “妖師,你果然不放過我們,就不怕老身與你同歸於儘麼?”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碧色光華落下,場中現出一個女人來。 這女人膚色白膩,容貎靚美,雙腕上戴著一對玉環,通體碧綠蒼翠,更襯得她皓腕似雪,人美如菊。 這時暮靄蒼茫,那女人秀美中透著一股鬱氣,氣質冰冷,雙目晶瑩,猶如月落寒江。 這女人就是黎寒秋的師父——九黎仙母薑姬。 “哈哈,九黎仙母彆來無恙?”“金杖客”雙眼骨碌碌亂轉,射出貪婪的目光,猶如餓狼看到了大白兔。 “老身還死不了!”薑姬冷冷答道。 薑姬又轉身對黎寒秋教訓道:“你發現敵蹤本是好事,能跟蹤到此更是大有長進,但不回稟於我,擅自出手,實是莽撞!偷襲時又心浮氣躁,不能一擊奏功,實在不該。此事過後,罰你禁足一年!” 黎寒秋噤口不言,她瞬間猜到師父是綴在自己身後,此刻誤打誤撞,誤會自己是出來查看敵蹤,雖是怪自己莽撞,但也隻是罰禁足一年。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是私會情郞,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