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往事越千年 始逢追殺間(1 / 1)

羅天罡尊 清歡散人 1627 字 14天前

廣信市,八桂省的東大門,自古以來便被稱作“三江總彙”,是中華28個主要內河港口城市之一,是中華西部地區十二省中最靠近珠三角地區的郡城。 清澈地西江從市區蜿蜒而過,北回歸線也從市區穿過,啞熱帶濕潤季風氣候,給廣信市帶來了茂密的森林,清新的空氣。 顏墨來到廣信城三天了,一直還沒得開唱,雖然有點鬱悶,卻也不好說什麼。 李悠南市長不但為他舉行了豐盛的歡迎宴會,還從衣食住行到娛樂休閒,儘力給他們提供最優質的服務,派出專人伺候他們,把他們當作最尊貴的客人對待。 在這種條件下,顏墨也隻得按捺性子,安心等待。 這座統轄300萬人口的城市,雖然用儘全力,仍然沒有辦法在三天之內將所有“音災”的抑鬱症患者全部集中到市區來。 畢竟這座郡城統轄的範圍太廣了,10縣3區,總麵積達12588平方公裡,這種情況下,就算李悠南再急,下麵也無法再加快進度。 22號晚上,顏墨陪黃絲韻和程惜齡散步歸來,鍛煉完畢,洗了個澡,便早早上榻了。 也許是精力太過旺盛;也許是離開了熟悉的家、離開了自己的小床,躺在豪華賓館的豪華大床之上,他這三晚睡眠狀況有些不好。 雖然他精力充沛,但晚上失眼,仍然不是什麼舒服的事。 關鍵是,晚上如果不睡覺,他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做什麼好? 所以,他隻能強迫自己早早上榻休息,希望能夠睡上一覺。 到了半夜,他終於睡著了。可是,他居然做起了夢來。 剛開始,他的夢境是模糊的。 各種光怪陸離的片斷接踵而至,飄飄忽忽,毫不連貫,但都同樣隱含著掙紮和痛苦的陰影,帶著一種形容不出的恐怖。 隨後他就夢見自己失眠了,這是他熟悉地場景。這樣的場景重複出現,已經是記憶的一部分。 前世最後幾年,失眠一直是他生活中抹之不去的威脅,重生後失眠消失了,短暫的噩夢也沒有了;沒想到,一離開九鶴,他又再次遭遇失眠,遭遇噩夢。 夢裡,失眠的他在一片巨大而空曠的廣場上徘徊,想要找個清靜的地方躺下睡覺。 但是當他一躺下,四周突然就變得車水馬龍,熙熙攘攘。 無數人頭了冒出來,在那兒閒談著,嬉笑著,追逐著,唱著歌,彈著琴,敲擊著金屬的樂器。 他瞬間就煩躁地起身離開了。 他出現在一座巨大的實驗室裡,裡麵滿是熟悉的儀器和材料,還有一個黑暗的小房間。 他充滿驚喜的衝進去,誰知才剛剛躺下去,就有一個臉色雪白的女人提著一盞白熾燈進來,雪亮的燈光無情地照在他眼睛上,陰惻惻的說:“起來,陪陪我。” 他疲憊不堪地起了床,甩開那個似曾相識的女人,繼續向前遊蕩。 他踉踉蹌蹌,仿佛受了重傷快要死去的雄獅,懷著絕望的心情四處亂竄。 鐘聲滴滴嗒嗒的在他耳邊響著,焦灼無助恐懼,看不見抓不著,揮之不去。一天又一天,他始終找不到一個躲藏和睡覺的地方。 “啊——啊——” 他絕望了! 他瘋狂了! 全身血液狂湧,一股力量翻江倒海,噴薄而出。 他仰天狂嘯,轟隆巨響中,四周開始搖晃,一道強烈的光芒從他胸膛迸射開來,透明的波紋自內向外擴散,滿天流火紛紛墜落,夢境的世界開始崩潰,無數記憶化成碎片,四射飛濺…… 一個時光隧道的入口從一片雪白中慢慢顯出形狀,忽然一陣清風吹過,血液中的火苗煙消雲散,他的眼前現出一片陸地來。 一堆堆碎磚爛瓦,沒人荒草,傾圮破敗的房屋,在他眼前倒退著,變幻著,從灰暗到鮮明,從老舊到嶄新,一座座早就消失的建築:宮室、驛館、義倉、神廟……快速生長出來,不,應該說是還原出來。 不過片刻間,他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城。 一條寬闊的夯土大路出現在腳下,他突然就站在了大路中央。兩邊是低矮的木房。 這是一條大街,街上人來人往,與他紛紛擦肩而過。 他回顧自己,一身青衫,素履皂絛,長身玉立,飄飄然有神仙之態。 這是哪裡?他想著。我不是正在做夢嗎? 突然,他腦中就像無中生有一般,冒出了周圍環境的資料信息。 這是春秋時期邾國的郳[ní]墟。 墟,村落之意。郳墟,邾國的一個小地方,自己受父命在此聚鄉民造村落,經十年之功,發展成一座小城。 邾國曆史悠久,隨西周王朝一起建立,比鄰魯國,宮室血脈源自黃帝。 東北方的魯國,是周朝的禮儀之邦,萬國學習的榜樣。 如今 sp;如今正是魯武公末期,耶元前817年夏天,長幼之亂剛剛拉開序幕。 最有希望繼承國君之位的大公子姬括,在周宣王的乾預下,失去了國君之位,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弟弟公子戲。 魯國發生的這一廢長立幼、殺嫡立庶的事件,不但開啟了魯國亂政之始,也開啟了周王朝由治入亂的模式。 自己姓曹名友,是黃帝七世孫火神祝融陸終之後,邾國國君曹顏曹夷甫的庶長子,食邑於郳[ní]墟。 不過,自己外出之時,喜歡用顏鶴這個名字。 之所以用“顏”為氏,是因為“顏”是父親的名,以父之名為氏,是此時貴族中,非嫡長子的慣例。 腦中反映出這些信息之後,顏墨有些迷糊:我不是顏墨麼,怎麼變成顏鶴了?慢著,這位顏鶴又叫曹友,“曹友”這名字好熟悉啊! 怎麼回事呢? 一時之間,他腦海中翻騰滾滾,顏鶴的身份認知和顏墨的身份意識發生了衝突,迷迷糊糊之間,他就忽略掉了曹友這個信息,陷在顏鶴和顏墨衝突之中。 其實曹友這個身份很重要,如果他是清醒的話,他必定會注意到這個名字。因為世間就是自曹友之後,才有“顏”這個姓氏。顏氏後人尊曹友為顏姓始祖,史書上又稱其為顏友。 因為腦海中認知的衝突,很快顏墨就忘記了這是夢境,站在那裡苦苦思索自己的身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車馬聲,還有人的嘶喊聲。 “叮當、叮當……” 兵器碰撞聲響起,回蕩在大路上。 顏鶴打了個機靈,暫時拋棄了內心中的衝突,將注意力轉回當前。 隻見長街的儘頭,一輛戰車,在5個仆從武士的簇擁下,正向自己的這方奔逃而來,他們的身後,追著10餘個持戟力士。 顏鶴趕緊側身避在道旁,不想淌這渾水。 一路追殺奔逃,道路上的行人紛紛走避,長街瞬時一空。前麵的戰車,漸漸駛近。 “公子禦,俯首就擒吧,獻上雪娘,我留你一條狗命。”領頭追殺的一個彪形大漢狂叫道。 這個彪形大漢長得燕頷虎須,豹頭環眼,黑臉膛,活脫脫一個張飛樣。 馬車上一個青年公子怒發欲狂,揮劍大叫道:“休想,訾胡子,你們這些欺主惡奴,遲早不得好死。” 那叫訾胡子的壯漢哈哈狂笑:“奴又怎樣?今天你不是一樣要落到我的手裡?本想給你一條活路,但是今天你死定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領著力士攻擊年青公子的仆從武士。 砰!”一聲悶響,訾胡子一戟擊中車轅,隨即傳來“喀嚓”一聲脆響,馬車的車轅斷裂,馬車一傾,頓時便垂了下去。 奔馬不停,扯著前傾的馬車繼續向前。 年青公子大叫一聲不好,霎時將一個小孩從車上拋了出來,自己往後一翻,一招鷂子翻身,持劍落入追兵群中。 轟轟隆隆,馬車車轅戳在地上,車身騰空而起,砸向奔跑的馬匹,一時間車鳴馬嘯,血肉橫飛。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吸引住了顏鶴的注意,他的眼光被淩空拋出來的小孩吸引住了,這個小孩不偏不倚,正向他的方向飛來,那小小的臉龐上,充滿了驚恐。 顏鶴知道,如果自己不接住這個小孩,那這個小孩必定要被摔得血肉模糊。 毫不猶豫,他出手了! 他雙臂張開騰身而起,在空中一招水中撈月,雙臂輕輕巧巧地攬住了這個小孩,一個前空翻,騰空360度轉體,篤的一聲,平平穩穩地落地。 我的身手還不錯嘛,不知為何,顏鶴心中湧出一股沾沾自喜。然後他就想起了自己出門的目的。 魯邾之地多山,東、西、南、北皆有山脈,分布著鳳凰山、九仙山、石門山、防山、尼山,蒼山,繹山,攀天山,棲鶴嶺等。 千百年來,這些山脈中藏匿著無數奇人異士,各種傳說不絕如縷。 早幾日,他聽說攀天山有一個修士門派,裡麵的方士、術士、隱士個個身懷絕技,於是他心生向往,正準備前往求學,誰知才出宮室不遠,尚在城內,就碰上了這一凶殺事件。 “哇——”懷中的小孩發出了一聲驚恐地哭泣聲,但很快,小孩又止住了,隻是緊緊貼在他身上,小手緊抓他的長袍。 顏鶴低下頭,看向這個小孩,這一看,才發現,這個小孩原來是個女童。大概六七歲的樣子,唇紅齒白粉妝玉琢,帶著淡淡的幽香,惹人憐愛。 “謝謝大人!”女童蘭心蕙性,雖然萬分害怕,卻在這緊要關頭,懂得向顏鶴道謝。 顏鶴救了這個小孩,得她道謝,心中莫名舒暢。 “毋須客氣,舉手之勞耳!”顏鶴輕笑道。 然而下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這不僅僅是舉手之勞,還是殺身之禍。 一道速疾如光的銅戟,颶風般卷向自己和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