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思忖,顏墨便開口道:“好吧,我可以答應你,請起吧。不過,我有幾個小小的問題,希望你能幫我解決。” 程長空緩緩直起身來,想必彎腰這麼久,也是有點累了。 “你說吧,能解決地,我決不推辭,能力之外的,恕我無能為力。”聽到顏墨提條件,他的聲音釋然中帶著疲憊,話語樸實,一點都沒有政客的樣子,溫和得就像跟自己在說話。 “第一個問題,仙姑賜福大集,我父親要到仙姑山上賣書,我希望到時官方能有安保力量維持秩序。” “這是當然,每年大集,都有上千的憲警維持秩序,加上市裡的各職能部門人員,安保應該沒有問題。” 顏墨正色道:“不,我希望你能重視這個問題。今年與往年不同,一個雜技藝術團到時會進行免費表演,人群會被集中到一個有限的場地中。也許今年大集,除了仙姑廟,這個地方將會是人員最集中的地方。如果沒有足夠的人手維持秩序,我擔心會發生踩踏事件。” “嗯??”程長空皺起了眉頭,重視起來。 “你父親賣書與這有什麼關係?你又如何得知這個消息?”他問道。 能說雜技藝術團“戲法搭台,經濟唱戲”的主意是我出的嗎? 顏墨內心糾結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 “戲法搭台,經濟唱戲?”隨著他的敘述,程長空驚呆了,就像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讓他看到另一個世界,原來商業可以這樣玩! 他瞬間產生了很多聯想:文化搭台,經濟唱戲;體育搭台,經濟唱戲;慶典搭台,經濟唱戲…… 各種各樣的招式一一在他腦海中閃過,他知道,自己的眼界又上了一個台階,施政能力又多了一層功力,這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他臉上的表情,隨著心情不停的變幻,透露出了內心的秘密。 “八字真言”仿佛一盞探照燈,劃亮夜空照到寶藏的冰山一角;仿佛星星之火,燎燒出蠻荒的一片可耕地;一種如饑似渴的欲-望從他心底滋生,恨不得將顏墨綁在身邊,時時聽取他對施政的意見。 “謝謝你,顏墨,你真是個天才,百年不世出的天才。”程長空真心實意地道謝,感慨的情緒使他麵部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神彩。 “不必謝,我說出來不是想要你感謝。你重視,大集平平安安就好。我出去演出,無法給父親幫忙,隻能寄希望於官家能營造好環境,讓父親找到點小錢,養家糊口。” 顏墨輕描淡寫道。 “我會重視的!今年一定加強安保力量,對你父親他們那塊場地,也會實施重點保護。這也是我們的官府的職責。” 程長空爽快的答應了他的第一個要求。 聽到他同意,顏墨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每天平均20萬的客流量擠在一個山坳裡,安保不到家,真的會出事的! 這段時間來,顏墨心裡一直擱著這件事,但以他和父親的能量,這件事能做的有限,現在找到正主,總算去了一塊心病。 顏墨臉上露出了一絲真誠的微笑,道:“第二個問題,我的演出需要多方麵支援,不知官家能不能保障?” “具體是哪些?”程長空問道。 “兵馬未動, 未動,糧草先行。樂隊每個演職員的出差補助,我和我私人助手的演出經費,樂器的運輸,出差期間的交通、住宿和飲食等等。” “這個沒問題。你提交一份名單上來,我會在班子中進行討論,撥出專項經費,交由職能部門專人負責。當然,按照規定,這些經費或許顯得有些少,但不要緊,你們可以拿雙份。我會和演出地的市府協商,他們也要出一份差旅費。” 程長空先是一口答應,接著又想出拿雙份的主意,當然,請人的地方出份子錢,也是天經地義。 其實,樂隊是體製內的人,他們出差,自有規定的補助,關鍵是顏墨和他要找的幾個助手。 大方向談妥,事情就好辦。接下來,顏墨和他討論了細節問題,基本上,程長空對他的要求全部滿足了。 倒是聽到他的幾個助手人選,稍稍表示出了吃驚,但最後,他還是沒有多說。 雖然這些事按理輪不到程長空來操心,畢竟他主要是管大方向的,細節自有下屬或者下下屬來操心。但顏墨為了自己方便,還是事無巨細都和程長空說了一遍,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 畢竟顏墨不是體製內的人,出了問題怎麼走流程求支持都不懂,如果不事先說好,到時候具體辦事的一推諉,他找誰說理去? 經過近一個小時的開誠布公詳談,兩人終於商討完畢。 程長空對顏墨更是好奇了,這孩子太成熟了,許多藏著隱患的事情,事前大人都未必想得到,但他就能準確地察覺到,並提了出來,真是妖孽。 兩人從琴房出去的時候,隻見程惜齡家已經被人擠得滿滿當當。 看到程長空出來,正小聲討論的眾人都不由自主的噤聲了。 程長空客氣地和顏墨、程惜齡告彆,帶著一幫人走了。 顏墨看到屋中還剩下一幫也不知是乾什麼的男人女人,人人好奇地看著他,不由得一陣頭大。 “阿姨,時間緊迫,我和你說說,咱們要馬上做準備,說不定下午就得走了。我也要回家處理一些事情。” 顏墨拉著程惜齡走進琴房,交待了一番。 說完,他不再耽擱,離開了程惜齡家。 黃絲韻和他一起離開,她要到郵局給茅俠寄送包裹。 離開了亂哄哄的地方,顏墨才感覺到神清氣爽。 “大姐姐,等會你去樂隊一趟,挑選一下人員,將伴奏組精簡下來,大概10多個人應該就可以了。原則上要以年輕人為主、自願為主。” 顏墨對黃絲韻交待道。 “好,我寄完包裹就著手,放心,有媽媽幫忙,沒問題的。”黃絲韻滿懷喜悅地答道。 “嗯,我相信你們。”顏墨看到黃絲韻興高采烈神采飛揚的樣子,心裡也是一陣喜悅。 兩人在路口分了手,顏墨打了一部“摩的”,便向印刷廠趕去。 父親果然守在印刷廠裡。 這個時候,將書安安穩穩地印出來就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他讓出版社的手下四處奔忙,招人、布置賣場、搞宣傳單等等,全靠電話聯係。 顏墨見到父親,開口就道:“爸,我有個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