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走出醫院,沿街道人行道緩緩往家的方向走。 月光太好,道路上一片明亮,隻有被綠化大樹掩蓋的人行道,才有容人遮蔽地空間。 走在黑暗中,他從褲袋掏出散發著幽香的月季花,下意識地在手上盤玩著,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神經。 剛才看了一場真人秀動作片,本來已經蟄伏的小夥伴,再次化身淩雲小銅雀,至剛至硬。 他隻能儘力不去想讓人爆炸的畫麵,而是關注兩人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 首先,老僵屍和許富忠想送一個女人給自己……不對,不對! 要從頭來過。 老僵屍想將自己的女人(女兒?)送給許富忠;許富忠不接受,反而準備轉手將這女人送給自己;老僵屍同意了,拉著她去打了一炮分手炮。嗯,也可以說是教育炮,然後這個女人也同意了。 就等明天自己笑納這個賤人,那就皆大歡喜了。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但這一係列事件背後的驅動力是什麼呢? 他們不可知道自己正想找女人泄火,就急巴巴的送一個上來吧? 還得從他們自身的利益出發去分析問題才行! 老僵屍準備用一條古老的美人計,從許富忠處換富貴。嗯,主要是貴——權貴,藍氏不缺錢,缺權。他迫切需要擠入權貴圈。 但老僵屍的計劃被許富忠改變——他根本沒有自主權——無法達到目的,隻好順著許富忠之意,將計就計,把美人計用到自己身上。 那麼,許富忠所求為何呢? 他為何要施展樹上開花之計,媚悅於自己? 樹上開花? 顏墨一蹙眉,這是前世“三十六計”中的一計,此時空雖沒人總結出“三十六計”這個名目,但現實中卻流傳有三十六計具體的各條計策,與前世並無不同。 樹上開花,意指樹上本來沒有花,但可以借用假花點綴在上麵,讓人真假難辨。亦比喻將本求利,彆有收獲。 仔細一想,賈、許、藍這一夥人,其實真正的權貴核心應該是賈氏。許氏應該隻是賈氏集團內部成員之一;而藍氏,聽剛才老僵屍所言,估計都還沒搭上船,現在隻有一個藍賴品搭上許氏這條線。 以此看來,許富忠的目的已經明了,他心中所求者,不過是提升在賈氏集團內的排位罷了。 許富忠樹上開花之計,核心就是借花獻佛,博取自己的好感和認同,引為知己同類,以後為其所用。 本質上,他就是想利用自己的“異能”作為他的“政績”,博取賈氏集團內大人物的歡心,以獲取在賈氏集團內更高的地位。 顏墨這麼一梳理,便看清了送女人這件事裡,這兩人的用心。 他們粉墨登場,紛紛獻媚自己,不過是欲取自己作為籌碼,向集團索求所需。親善的麵目背後,是冷冰冰的殘酷,沒有絲毫感情可言。這女人是他們的工具,自己何嘗不是他們的工具? 顏墨打了一個冷戰,賈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本來離自己遙不可及,但如今自己卻與他們牽扯上了關係,如何與他們周旋,成了不可回避的問題。 這不是他多疑,僅僅從許富忠這一次出手來看,這些玩政治的人,就沒有一個是心思簡單地。如果不是今晚機緣巧合,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們要算計自己。 br /> 捋清這件事的本源,他的心裡一片清明,開始思考應對問題。 其一,為什麼他們要對我用美人計?我該如何應對? 想來,應該是自己演得村霸演得太成功,讓他們誤會自己是個好-色之徒了! 哈哈,你們以為我真的好-色嗎? 顏墨心中嘲笑道。 雖然他承認自己的小銅雀很難搞,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決不會饑不擇食去涮鍋底,讓一個賤貨汙染自己的清白。 當然,不上不意味著斷然拒絕,虛與委蛇,將計就計都是不錯的選項。好-色的人設,還是要維持下去。總得留個“缺口”給彆人攻擊才好。 其二,他們已確定自己有天眼,還能預感。那自己以後還要不要在神棍的路上繼續走下去?會不會被戳穿? 這涉及到他原來的想法:他本來想用“神秘”包裝自己,以換取彆人的敬畏。 可真走到了這一步,他都有點害怕。 不過,想起前世一眾招搖撞騙的“大師”,他又有了信心。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戲如人生,何必當真?在自己沒有強大到能硬剛那些魑魅魍魎之前,飆飆演技又何妨?走鋼絲的人生,不也是一種刺激麼? 拿定主意,顏墨的心思重新自信圓融起來。他暗暗回想其他信息細節,發現今晚確實是收獲豐富。 一,老僵屍和那個女人的身體,被自己看光了。真佩服自己的視力,好像越來越厲害了! 二,老僵屍是個表裡不一的色-魔,雖然現在能力不行了,但仍然需要警惕。 他10年前就對這女人下手,隻怕那時她尚未成年。真是不折不扣的畜生,不怪這個女人會被他開發成了一個風-流-蕩-婦。 三,老僵屍和這女人是“父女”,10年前的今天,他在那個病房破了這女人的處。那就是1982年4月16日,19樓31號病房。 四,藍氏想攀附權貴,但搭不上船。藍賴品幻想通地美人計達到目的。 五,賈通車禍後醒來失憶,是得了逆行性遺忘症,遺忘了半個月的事情。 六,許富忠不僅需要我配合他完成任務,還想引我入賈氏集團,成為他的棋子。 七,他們如今有求於我,對我又畏又敬。 …… 顏墨條分縷析,將隱藏在這一場瘋狂背後的信息全部提取出來,以備後用。 “嗚——” 一聲汽車的咆哮聲,一輛小汽車從街道上飛馳而過,顏墨眼尖,看出了這輛車就是這幾天接送自己的那輛車。 應該是老僵屍送那女人走了! 看到汽車走遠,顏墨才從人行道出來,邁開腳步,跑了起來。 畢竟十公裡有餘,不跑何時能回到家? 當顏墨帶著飛一般的感覺推開家門時,家裡的自鳴鐘正好發出“當——”的一聲,正正是一點鐘。 關好門開燈,他才發現父親正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皺眉苦思。 “爸,還沒睡麼,是不是碰上什麼問題了?”顏墨走過去關心地問道。 “小墨,麻煩了,咱們的計劃有夭折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