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再次伸手拍拍藍賴品。 藍賴品慌忙抬起頭來。 “你太累了,讓本少來開,順便過過車癮。”顏墨大喇喇地說道。 藍賴品心神恍惚之下,居然不假思索的解座下車。 顏墨換到駕駛位,心中感慨萬端。 終於又摸到方向盤了,這段時間沒有車,感覺生活真是不方便,活動範圍象是陡然縮小了幾十倍。幸好還是生活在小城,如果是大都市,那真是鬱悶死了。 他看了幾天藍賴品操作,早知道這個世界的汽車,除了款式,與他前世並無不同。 他熟練的打火起步,順暢地滑入道路,絕塵而去。 不到十分鐘,就安全的回到了怡和小區。 眼看顏墨走進家門,定下神來的藍賴品,即忙打著火,向醫院奔馳而去。 “許少,剛才有人給顏墨打過電話嗎?”藍賴品一進病房,馬上拉住許富忠悄聲問道。 “沒有啊!怎麼啦?”許富忠眼珠一轉,奇怪的問道。 藍賴品睜大眼睛,吞了一口唾沫,緊張地道:“可是顏墨知道賈少醒了,還知道他失憶了。” 聞聽此言,許富忠頭皮發炸,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拳頭。 他看了一眼病房內幾個忙碌的身影,回想了一下,確定地說:“從賈少醒來,這間病房,除了你再沒有人離開過。” 這是一間高級病房,護理設施齊全,又自帶客廳衛生間,隻住賈通一個病人,有事都是一按鈴,就有醫生護士過來診治。 自從一個鐘頭前賈通醒來,許、藍二人發現他記憶異常,陸續叫來醫生、護士,這間房就是有進無出。 除了藍賴品要去接送顏墨,不得不出去,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醫生護士出去。 “張醫生、陳醫生、韋醫生,翟護士、周護士長……”藍賴品一一數道:“真的沒有出去過?” “沒有,他們從進來就沒出去過。我一直盯著,還沒得出結論,豈能放他們離開?彆忘了,我可是衛-生部下來的,他們豈敢怠慢?” 許富忠拳頭攥得發白。 “你說說,顏墨是怎麼說的?把你見到他的過程詳細的說一遍。” “我去到排練室,他們排練已經結束,其他人都走了,隻有那個黃隊長坐在那裡陪顏墨說話。他見到我來,便自己走了出來,一句話都沒和我說……” 藍賴品不敢怠慢,便將自己去接顏墨的過程巨細無遺地說了出來。 “你是說,他一開口就說出了賈少的情況?”許富忠駭然道。 “對,他的神態篤定十足,就像親眼看到一般,雖說是問句,卻毫無疑問之意。” 藍賴品答比劃了一下答道。又將顏墨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神態語氣惟妙惟肖,虧得他的僵屍臉能模仿出如此高難度的形象。 “他說賈少以後能想起來?” “是的,沒錯。” “沒有彆的話了?” “關於賈少的,沒有了。” 許富忠不再說話,隻是雙手拳頭下意識地攥起又 地攥起又鬆開,鬆開又攥起。 “那就好,咱們還是維持原議,不急著通報京城家裡,等賈少好起來了再說。”片刻之後,許富忠眼含深意,看著藍賴品道。 藍賴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許科長——” 一位醫生走到許富忠身邊,抱起胳膊,道:“經過剛才細致的檢查和問診,這位同誌的病症並無顯著惡化,應該說是大有好轉。畢竟人能醒過來啦,這說明手術是很成功的,隻要休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請你放心。” 許富忠聽了,神情稍緩,但還是不滿的追問:“可是他為什麼會失憶?分辨不出熟人?” 賈通醒來,能認出許富忠,卻認不出藍賴品,也不記得為何會出事,甚至不記得為何會來九鶴城。 韋醫生不急不燥地繼續解釋道:“根據入院的CT影像診斷,這位同誌的腦部沒有異常的高密度區,CT值平正常,之所以出現失憶情況,恐怕是腦震蕩後遺症。初步判斷,這種症狀是一種逆行性遺忘,問題不大,預後良好。” 許富忠聽完,儘管是衛生部出來的,他還是聽不大明白。 “韋醫生,請你說得簡單一點,醫學術語我不大明白,逆行性遺忘是什麼意思?” 韋醫生道:“失憶在醫學領域被稱為遺忘。遺忘有兩種形式:一種是順行性遺忘,另一種是逆行性遺忘。 “順行性遺忘大多由腦部受器質性損傷引起,功能出現障礙,大腦對今後發生的事情,難於形成新的記憶;但對過去發生的事情記得很清楚,包括兒時的記憶等。 “而逆行性遺忘則是對過去的事情遺忘了,新的記憶還是能夠形成,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活。這種情況通俗來說,就是失憶。 “根據具體情況來看,這位同誌的逆行性遺忘並不嚴重,也隻是局部性失憶,忘記了近期一兩周內的事情,對自身的生活背景並沒有遺忘。 “所以,我們判斷,他的情況並不嚴重,不需要特彆的治療措施。隻需要清靜休息,減少外界刺激即可。如果他出現較嚴重的頭痛、惡心、嘔吐,我們再對症治療。” 聽完韋醫生詳細的解說,許富忠算是明白賈通目前的狀況了。 “好吧,你們辛苦了,往後還請你們費心。現在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去用餐休息吧。”許富忠開恩,放這些醫生和護士離開了。 等到醫護人員全部離開後,許富忠來到賈通床邊,小心地問道:“賈少,你感覺如何?” 賈通三角眼微微睜開,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應了一聲:“小富子……” 許富忠跟了賈通十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虛弱,心中百味雜陳,道:“賈少,你安心養傷,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就守在你身邊,有什麼你就喚我。” 賈通全身被紗布包裹得像個大棕子,又被支架固定著,根本沒法活動。 他隻是低低的“嗯”了一聲,身上的疼痛、酥麻讓他不由自主地低聲哼哧起來。 許富忠也明白他的狀態,卻愛莫能助。 …… 顏墨回到家,罕見地看到父親呆在家裡,他驚喜地問:“老爸,你怎麼回來了?” 顏父指著桌上一撂紅紅綠綠的本本,以及幾張蓋著鋼印的大開張證件,笑吟吟的說道:“墨德正式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