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打碎柏雪的桎梏(1 / 1)

羅天罡尊 清歡散人 1075 字 14天前

柏雪不上當,周慧琳眼珠子一轉,笑吟吟地道:“呀,小妹妹長進了,不錯,不錯。” 柏雪警惕地看著她,忖度她不會如此簡單地誇獎自己。 周慧琳鏡片後的媚眼一眨,惡趣味發作,又道:“不過,墨子可不是普通人,你有幸與他青梅竹馬,可要把握住機會哦。你不夠優秀的話,嘿嘿……” 柏雪聽了,想起心事,臉色數變,一時竟然忘了反擊。 顏墨本不想介入兩女這種言語機鋒,但看到周慧琳輕輕一句嚇唬,柏雪居然信以為真,隻怕這句話戳中了她心中某個痛點。 是什麼呢? 顏墨默默分析。 她曾吐露沒有安全感,自己一時找不到根源,如今看來,她的膽怯、易受驚嚇;她害怕失去,害怕落後;擔憂自己變心,擔憂配不上更好的自己等等心理,應該是源自於某種思維模式。 這種思維模式,大概就是缺乏自信,換個概念說就是自卑、自餒、懦弱、自棄等等。 顏墨覺得有些撓頭,這可不是簡單的問題。 有些人自信源自天生,一無所有,卻能自我感覺良好,自信滿滿,天老大,他老二。 有些人自卑也源自天生,一輩子謹小慎微,碰上任何事都不敢出頭,悲觀痛苦,恨不得縮到套子裡,永遠不與外界接觸。 總之,人一旦失去自信,將會患得患失,難以感覺到幸福快樂。 不過,顏墨知道,自信也是可以借力的。 缺乏自信的人,她的家人或者愛人用心維護,還是可以後天培養出自信來。 當她自卑時,她愛的人投去一個信任的眼神,一句鼓勵的話語,她的自信就有可能會萌芽。 是時候助柏雪一把了,這一世,一定要讓自己愛的人身心健康,幸福快樂。 顏墨念如輪轉,掃眼一看,心中有了主意。 他起身拉起柏雪,來到亭邊,指著一株兩尺高的刺柏樹苗笑道:“雪子,每次我看到刺柏樹,都會想起你,如此良辰美景,我便以樹喻人,為你題詩一首,如何?” 柏雪本來心中惶惶不安,待得顏墨牽手,那隻溫暖的手掌,讓她心中立時安定了許多,聽到顏墨又要為自己專題一首,心裡的陰霾便暫時隱去了。 “嗯,好。”柏雪靦腆的應道,眼中充滿期待。 苗若彤和周慧琳聽到顏墨要做詩,也一下子提起了興趣,他這麼快就有靈感了麼,他這首專為柏雪而作的詩想說什麼呢?示愛嗎? 顏墨順了順氣息,鏗鏘吐字道:“詩名——《獨秀峰詠刺柏》!” “自小刺頭深草裡,” “而今漸覺出蓬蒿。” 顏墨著眼亭外小小的柏樹苗,已經進入了朗誦狀態,聲音抑揚頓挫,韻律十足。 詩句也淺顯易懂:刺柏樹幼小時,的確小得可憐,路邊野草都比它高,以至被掩沒在深深的野草中。 但它雖小卻不弱,在無數野草的包圍中,它不低頭,而是刺頭,尖刺般的樹葉一心向上,銳不可當。那些弱不禁風的小草根本無法與它匹敵。 關心、愛護刺柏的人,隻要注意觀察比較,就能漸覺刺柏越長越高,如 高,如今已超出了蓬蒿的高度。 三女聽了這兩句,頓覺一股蓄勢待發的氣場撲麵而來,某種藏在亂石野草間的不屈性格、戰鬥精神,隨著顏墨的朗誦聲油然而出。 兩句之後,顏墨頓了頓,目光轉向柏雪,聲音由低到高,熱烈而有力的念出最後兩句: “時人不識淩雲木,” “直待淩雲始道高。” 以連續兩個“淩雲”指代刺柏不同的生命期,一指刺柏小時,一指刺柏大時。 本來不起眼的小刺柏,一旦長大,就會直衝霄漢,蒼翠淩雲。 這兩句有力的突顯了刺柏的本質:刺柏本是淩雲木,亂石野草遮不住。待到數九寒天時,萬物雌伏,草枯木凋零,它終將脫穎而出,在亂石間頂風抗雪,泰然自若。 聖潔恬靜的苗若彤,精靈狡黠的周慧琳,單純怯弱的柏雪,聽到這兩句,全都瞬間打個顫栗,就像三伏天澆了桶冰水,從頭爽到腳。 “好詩,好詩,語言通俗、風格清新,精神抖擻。”苗若彤第一個鼓掌讚道。 她目光熱烈地盯著顏墨,心中暗忖,他果然不是那種膚淺的人,不會去寫那種滿紙愛啊情啊的詩。 “太好了,充滿理趣,語意雙關,耐人尋味。” 周慧琳邊評邊手忙腳亂地拿出筆記本,迫不及待的記下來。果然有料啊,天才就是天才,安慰女朋友都如此彆出心裁。 “墨子……”柏雪有些哽咽了,她感覺到顏墨詩中的深意,那是一種無聲的鼓舞,發自靈魂的認同。 “雪子,我想對你說,你就是你,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煙火。在我心中,無人可以取代。”顏墨牽起她的手親了一下,微笑著說。 柏雪心情激蕩,失去已久的信心就像幼小的刺柏,破土而出,讓她瞬間無視彆人的眼光,一下撲入顏墨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 “墨哥哥,我愛你,你是我的力量,你是我的生命,我離不開你,我要你永遠守護我。”柏雪動情的在顏墨耳邊喃喃而語。 墨哥哥三字,是很小很小時柏雪對顏墨的稱呼,這三個字,代表著全身心的依賴,代表著無條件的信任,代表著無保留的情意,她藏在心底很久很久了。 兩年來,顏墨刻意的疏遠,深深地傷害了她,她失去了寄托,失去了自信,她多麼渴望回到當初的狀態。 兩人重歸於好後,她一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深怕一覺醒來,顏墨又不再理她。 直到今天,顏墨這首詩,顏墨那句無人可以取代,終於打破桎梏她心靈的魔咒,讓她的心靈有了安放的地方,讓她的心靈重新生發了自信。 柏雪的反應,顏墨猝不及防,但聽了柏雪的喃喃自語,顏墨霎時間明白了她的狀況。 她這不是表白,她這是解脫,是涅槃重生。同時,她對自己的信賴也更深了一層,將全身心都托付給了自己。 “雪妹妹,我雖然貪玩,但對你的愛,卻從來沒有變過。” 一聲如風呢喃的輕語,鑽入柏雪的耳中。 這一句如傾如訴,似辯似剖,仿佛春風拂過她的心靈,拂去一切塵埃,化解一切怨念,讓她心靈更是通透,心底的那株刺柏,更是茁壯。 “墨哥哥,我不怪你,你想玩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