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墨不知道這一天一夜,從遠到近,發生了許多與他相關的事情,有些事對他的影響,將會持續一生。 他隻是在說服父親創業後回房繼續埋頭寫稿,一直寫到深夜3點多,寫完三本軟皮筆記本,近20000字。他的眼睛和手指都有些累了,他才上床休息。 4月5日,星期天。顏墨家門庭若市,人聲鼎沸,就像炸開了鍋。 九鶴電視台的節目開始發揮威力,昨天播出顏墨的專訪後,被救的學生家長、逃過一劫的警察,劫後餘生的老師等紛紛上門致謝。 顏儲德一大早就出門跑創業的事了,顏墨隻能待在家中接待這些拜訪者。 禮物收了一大堆,各色禮品盒,艾糍粑,五色糯米飯,活雞活鴨等等,彆人話說得漂亮,救命恩人就相當於親人了,趕上過節,給親戚朋友送點節日禮物合情合理吧? 你不收是不是看不起人,不想交這個朋友? 搞得顏墨推都推不掉,隻好收下人家的禮物。 不過,他也隻收這些禮品,對於那些用華幣感恩的壕,他一概婉拒,堅決不收紅票子。金錢涉及氣節問題,他不能讓人認為自己見錢眼開,平白壞了自己的名聲。 熙熙攘攘了一天,黃昏前送走最後一撥人之後,家中才得安靜下來。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人還是恩怨分明的,受了恩惠,都懂得感恩。基本上該來的人都來了,就連孔校長老爺子,也讓他小兒子代表他來了一趟,送了一堆學習用品。 顏墨的父母又喜又愁,喜的是兒子這一次露了大臉,小區裡家家都知道顏家兒子是個小英雄了,這讓他們在人前揚眉吐氣了一把。 愁的是家裡堆了一房間的禮物,許多都是吃的,如果不及時吃完,放上兩天就會壞掉了,那得多浪費。 最後還是顏媽媽當機立斷,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既然自己一家人吃不完,那就送給街坊鄰居一起吃。 趁著天沒黑,她馬上行動起來,送柏家,送張三家,送李四家,就連小區看門的王大爺也分到了一袋芝麻五色糯米飯團。 顏媽媽的大方,使得小區的人對顏家更多了一分好感,人人都誇顏墨有出息。 倒是柏雪的爸爸媽媽有些尷尬,昨晚才費儘心思暗地裡拆散女兒和顏墨的戀情,人家第二天就聲名鵲起了,還大方的送來了一大堆東西,搞得他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窘得就像不諳世事的少年少女。 其實,這也是柏雪這一天的表現搞得她爸爸媽媽進退失據。 柏雪昨天雖然沒看到關於顏墨的電視節目,但架不住九鶴台來回播放啊。 今天顏家熱鬨之後,她當然要弄明原委。 一打聽之下,馬上高興壞了,她根本沒想到顏墨這曲救命之歌影響如此之大,不但上了電視,還有這許多人來感謝。高興之下,她馬上就拉著爸爸媽媽看了半天的電視。 聽著電視裡不時傳來顏墨短暫而激昂的歌聲,看著九鶴城的專家對他讚美,360度對他的歌曲進行分析讚賞,她心裡就像喝了蜜一樣甜。 這時空對早戀的寬容,父母平時對柏雪的寵愛,讓她無所顧忌的表達自己的情緒。 “ nbsp;“爸,媽,墨子厲害吧!” “咯咯,爸,你看,墨子是不是帥呆了?有沒有你年輕時的風采?” “媽,媽,你快看,這是九鶴大學的音樂教授啊,他說要特招墨子耶!” “爸、媽,你們說墨子是不是天才?” …… 柏雪看得很投入,很激動,不時幸福地問上父母一句。 柏遠城和黃清雅聽了,麵麵相覷,心中羞燥無比。 這好像是專門打臉一般,偏偏女兒天真無邪,根本不知道兩人心中的小九九,隻顧著在父母麵前炫耀心上人。 柏遠城和黃清雅又不能打擊她,昨晚剛安撫得她不哭不鬨同意上京,準備用空間時間來拆散她們,如果今天露出看不起顏墨的傾向,隻怕又橫生枝節。 所以,兩人隻能在女兒詢問時,麵露微笑,敷衍地隨聲附和。 好不容易熬到電視節目沒有關於顏墨的新鮮內容了,兩人剛鬆一口氣,顏媽媽又送禮上門了! 那一瞬間,他們的內心真是差點憋出內傷來,表現得進退失措也屬必然。 好在顏媽媽也不知原委,還當柏氏夫婦麵子薄呢,看在柏雪的麵子上,一個勁的和他們說客氣話。 柏雪卻不同,她對顏媽媽熱情得就像親媽一樣,圍著顏媽媽不停打轉,嘰嘰喳喳的和顏媽媽說笑。 顏媽媽也對這個心中暗定的兒媳婦喜愛有加,一通寒暄下來,便拉著她一塊給彆的鄰居送禮去。 柏雪也興衝衝地跟著去了,讓柏遠城和黃清雅內心中更是銼敗。 “遠城,怎麼辦?這小顏墨好像也不是普通孩子啊!”黃清雅的心理終究比柏遠城脆弱,看柏雪和顏媽媽走了,忍不住問丈夫道。 “不要擔心,顏墨再能,也隻是小打小鬨。不錯,他在音樂上是有點才華,但這能有多大成就?那些唱歌跳舞的明星,說白了還是戲子。在前朝、前前朝一直都是下九流的貨色,能跟葉慧閣比嗎?擱秦、漢朝,那可是狀元翰林的料。” 柏遠城的意誌卻堅定得多,顏墨的這種小榮譽,並不能動搖他拆散一對小兒女的決心。 中華人對文化地推崇是烙入基因中的,不論哪個時空,除了特殊年代,知識分子都比彆的職業高大上。 黃清雅聽了,固然讚同他對顏墨和葉慧閣的對比分析,但她擔心的卻是另一個角度。 “你也彆用老眼光看世界,這時代,小女孩就迷這些唱歌跳舞演電影的。我就怕顏墨這方麵越出色,雪兒就對他越癡迷,分開了也不死心。” 柏遠城笑臉一滯,心中也以為然,但他不能放棄原則,念頭一轉道:“清雅,你放心,不要小看時間空間的威力。隻要分開了,山長水遠,新環境新眼界,時日一久,雪兒的心就會淡了!” 黃清雅歎息一聲,不再多言。 媽媽帶著柏雪進進出出的分派禮品,顏墨並沒有參預。 一整天接待客人,顏墨也有些疲憊了。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回來不久的父親,開口問道:“老爸,你跑了一天,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