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兒站定後,展顏一笑,華光流轉,星眸璀璨。“明揚,你來了。” 白衣純然,他長身玉立,微笑地點了點頭。 芊兒轉了下頭,下意識地呼出,“雲……” “姑娘,我不是流雲。我今天就是想問流雲是誰?”洛明揚站定,他的眼裡盛滿著困惑、好奇,以及淡淡的情緒。 “好吧,跟我來。”芊兒走在前方,思緒已經飛過了遠方。 芊兒走到亭子裡,坐下。而兩人也都分彆落座。而在一秒洛明軒和洛明揚的眼裡滿是震驚。抬頭一看,上麵畫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眼前的洛明軒,可是似乎有有些不一樣。 芊兒沉默了一會,朱唇輕啟:“他就是流雲。” “可笑,你不是想告訴我,你畫了我的畫,然後就說我便是你的情郎?”洛明軒違心說道,這上麵的畫勾勒清晰,神韻濃厚,沒有深刻了解和真實的感情是畫不出來的。隻是畫裡的有些場景,他從來沒有經曆過。 就像那一幅畫,在冰天雪地上,她坐在馬上伸手拉他上馬,他的眼裡滿是笑意。 一幅是在一隻鳳凰上,他的眼裡有著難過和自責。 一幅是在血池裡,他蒼白的容顏,已經空洞的胸口上血水一片。 他震驚了,她究竟和流雲發生了什麼,當他看到最後一服畫,內心震動著,那畫上提了一首詩: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洛明軒震驚地看著她,流雲已死? 洛明揚眼裡滿是憐惜,他走向淡漠的芊兒:“芊兒……流雲已死,你又何必執著。” “不,明揚,你要相信我,流雲沒有死,他就是,洛明軒就是流雲。”芊兒激動地轉過頭來。 對著洛明軒幽幽說道:“前世儘滅,在我輾轉之際,有個聲音告訴我,隻要我做花魁,隻要我揚名天下,我就可以獲得重新遇到流雲的機會,而你就是,你就是!” 洛明軒一個後退,“我不是他,我也不認識他,流雲明明已經死了,何來前世今生。更何況,我不想你打擾到我的生活。”這一番前世今生的言論真是匪夷所思,一切都是她自圓其說,何來真憑實據。 芊兒一個不穩,落在石椅上。臉上滿是悲痛,雙手溯的在古箏前彈起了樂章,竟然是洪流一片,憂愁暗恨叢生,鏗鏘作響,急急壯闊,聽得讓人心裡莫名地緊張,似乎千軍萬馬就要踏過來,將你碾成碎片。 最後琴弦一斷,芊兒愣愣地看著這一幕,“你們走吧。”芊兒飛身起,琴應聲而斷,所有的弦均斷做殘枝。 洛明揚上前一步,最後無奈看著佳人的身影越來越遠。 她的樂曲裡有深深的痛, 的痛,思念,他卻無法化解。 洛明軒看著那些斷弦,赫然發現上麵已經血跡斑斑,她……洛明軒有那麼一刻矛盾著,心底驀然升起了一種痛,糾結著他的心。或許,他就是流雲…… 芊兒站在高處,遠遠眺望,那兩人已經離開了左相府。莫芊兒有了一瞬間的恍惚,似乎真的等累了,尋累了。有那麼一瞬間她想過放棄,既然雲已經忘記了她。有自己的生活,她又何須如此執著。隻是那一瞬間的揪心的痛,將她“出軌”的心思給拉了回來。前世她一直被愛,這一世她選擇愛人。 “軒哥,夫人說你最近情緒不寧,胃口大減,怎麼了?”方雨柔看著他有些消瘦的臉,心疼問道。 “柔兒,什麼樣的感情才能生死相許?”洛明軒頎長的聲音落在地麵上,竟然顯得憂愁寂寞。又是一個夜了,自從那一天從左相府回來,他已經無法收拾自己的心情,總是被那斷弦上的滴滴血珠擾亂心神。他不斷問自己,或許就應該相信她,或許自己就是她所說的流雲,或許…… “軒哥……”方雨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這還是她所認識的軒哥嗎?他從來不會過問兒女之事,沉穩冷靜,而現在他是怎麼了?方雨柔的腦子中不禁出現了一抹紅色的身影,頓時心裡有些慌亂。不可以,軒哥是她的。 “柔兒,你說如果我就是流雲……”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芊兒要找的人不可能是你,而且芊兒的身份不明,你如何確定她所說的非虛。”方雨柔的眼裡閃過一絲冷光。 洛明軒茫然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漠,她身份不明,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她設下的圈套,等著他跳下,而他不可以如此莽撞。 “謝謝你,柔兒。”洛明軒走到方雨柔麵前,牽起她的手,對她慚愧一笑。方雨柔嬌嗔了一下,心底的緊張終於得到了緩解。 而拱門外的一個白衣男子,腳步一移,飛出了這個庭院。洛明軒不是她的良人,為什麼她就是不懂。他手中一瓶白瓷酒壺,裡麵是醉仙樓的佳釀。 昨天他去看她了,落在牆外,他就默默地看著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教相府小姐下棋。而她的手上有了淡淡的紅色痕跡,他跟了她一天,她吃飯,他看著,她睡覺,他也是等到她入眠後才敢出現。她武功不弱,為了不讓她發現,他也隻是在一丈以外。 而她每天在睡之前必作的事就是作畫,畫裡的人永遠都沒有變化,那就是他的大哥……洛明軒。也就是她口中的流雲。 每一個神態都傾儘感情,一個簡單的笑容,在她的畫裡都飽含相思,他苦笑了,右手一揚,高懸的酒壺微微一倒,酒香四溢,傾瀉而下,直接倒入洛明揚的嘴裡,而他閉著眼睛,躺在假山上,一腿伸直,一腿微微彎曲,“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二少爺……”旁邊的侍從急得團團轉,二少爺明顯已經醉了,那假山隻是假山,危險的話會塌的,要是出什麼事,他會被老婦人扒了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