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兒看著上麵的表演已經結束,就對一直擔心看著他的洛明揚點了點頭,然後飛身到台上。“祝洛老將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洛老將軍點了點頭,他看得出來這孩子有一身的傲骨和真誠,隻是剛剛那一幕也相當然讓人費解。 莫芊兒款款走到一個雕花凳子前坐下,看著眼前的古琴,歎了一口氣,流雲,為你彈唱一首歌,兩兩相望,我深情一片,你卻無動於衷! 每一寸目光交錯成無言片段, 在心底裡還有今生無解的憂傷, 隻因相遇匆忙。 將那時光隨青春流放 看城外水色山光都已被你笑忘 那一次相遇的目光將我徹底變涼 所謂地老天荒是一副少年模樣 魑魅魍魎的世間將你我蜚短流長 到最後才看到彼此眼中的淚光 古箏裡的憂傷淡淡的,卻是濃濃的,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間,她在思念誰?是我嗎? 莫芊兒的眼淚低落在琴弦上,錚錚的聲音,心裡莫名一疼。是怎樣的思念,是怎樣的深情才會如此哀傷,枉斷腸! 一曲終了,莫芊兒飛起,到洛明軒麵前,低下頭,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雲,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然後走到一邊坐下。眼裡已經一片清明,不管前世如何,今世我不會錯過,而你一定會重新愛上我。 而洛明軒的眼裡劃過一絲怒意,她是在挑釁嗎?如果剛剛對她還有一點憐惜,現在將被他全部摧毀。他看著莫芊兒的臉,濃濃的怒意化作手上的一道力量,霎時杯裂水濺。 莫芊兒置若罔聞。 一個夜晚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度過,方雨柔的眼裡有了點不自然,而洛明揚則是看著莫芊兒的臉,閃過一絲痛苦。 當宴會結束後,四人一起走到門口,他送的是方雨柔,莫芊兒看著洛明揚,“不用送了,明揚謝謝你。”莫芊兒走到馬車前,忽然一個回首,對著洛明軒說道:“我欲與君長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莫芊兒頓了下,句句鏗鏘,字字珠璣,朗朗直呼“乃敢與君絕!” 雲,你聽到了嗎?這是我對你的誓言! 莫芊兒最後直直地看向他,而洛明軒渾身一震,看向在馬車前傲然挺立的樣子,他有了一瞬間的晃神。 莫芊兒最後揮了下衣袖,進了馬車,拉下馬車的簾子,心裡百味雜陳,歡喜,痛苦,無奈,無措,甚至有了那麼一點點征服,莫芊兒靠在側壁,陷入了沉思。 洛明揚看著遠去的馬車,再看了眼一臉迷茫的洛明軒,靜默地離開。 而方雨柔眼中的擔憂更甚。 梨花香氣的桌子上的長指在紙上勾勒著一副畫,美麗而妖嬈,一顰一笑傾儘紅 傾儘紅顏,看得人陡然生炫。 丹青一勾,朱顏現,鬢眉遠黛,朱唇親啟,唇紅齒白,潤輕紗。紅色妖嬈無處惹塵埃。這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天下姿色卓絕的不多,但也不少,而她卻已經達到頂峰,最炫彩的是她的眼眸波光流轉,自信勾魂,仿若天地間一切都儘在她的眼底。 男子長指勾畫著,滿意地看著眼前這一幅丹青,紅色的眼眸染上了笑意,嘴角微微上揚著,紅色的衣服上倒是不小心沾上了墨汁,好看的劍眉微微一緊,瞬間華麗的紅袍便化為碎片,而他赤著上身,走到一個宮侍麵前,張開雙手,任著宮婢為自己穿上第五件華服。 男子看著那幅畫,這是他唯一一幅畫,是他自小第一次沒有排斥這種麻煩和無奈,每一次作畫他都逃不過被厭惡的黑色墨汁所染,幾乎都是半途而廢的開始,然後就石沉大海地結束。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想起在那個舞蹈裡,她帶著他領會了仙樂的韻律,而他為了她學會了鐘鼓之音,絲竹管弦之樂。在城樓上為她吹起那段妖嬈的舞曲,她在他麵前揭開紅色的薄紗,他便笑了,單純莞爾。 今天的信怎麼還沒有到,想到這就有了點莫名的煩躁。 每天這個時辰,他,北堂燁皇就會乖乖地呆在禦書房裡,不是為了批改奏折,而是為了等一封信,每天一封信。 “皇上,冥遊的信來了。”小元子拿出手中的字條,笑嘻嘻地遞給他。他知道這個時候他的心情最好。 他欣喜地接過信,眉梢眼角均是染上了笑意。 而他冷淡的眉在一段寂靜之後擰得越來越緊,就像是暴風雨突然地襲擊而來,小元子的笑凝結在嘴邊,冷汗已經將背後的衣褂染濕,他屏住呼吸,生怕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忽的一陣風掛過小元子的耳朵,他顫抖地不敢動彈。 北堂燁皇緊緊得拽著手中的信,她告訴他一個殘忍的事實,她找到所愛的人,而那個人就是敵國的將軍洛明軒。 他狠狠地將那一堆墨硯砸向地麵,“滾,都給我滾出去!”他嘶吼著,整個禦書房都顫抖了起來。 宮侍們都飛快地起身,然後急急地退了出去。 整個禦書房現在隻有他一個,北堂燁皇看著手中的話,“剪不斷理還亂,你到底給我下了怎樣的魔障!”他深深地凝視著畫裡麵的妙人兒,思念如潮水一般湧了出來,這一刻他想見她。 “小元子,傳召媚貴妃侍寢。”北堂燁皇的臉色頓冷,渾身的陰霾和冷厲讓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是。”小元子快步傳召。 不久寢宮外就進來一個紅衣薄紗的女子,紅紗裡空無一物,透過紅紗幾乎可以瞄到內裡的無限風光。 她嬌媚地眨了下眼睛,款步走到一臉冷然的北堂身邊,而他正坐在龍塌上冷冷地直視她。她微微一笑,她知道他對任何人都一幅這樣的表情,她習慣了,也沒有任何疑惑,隻是嬌媚地走向前,來到他麵前,有了一點點不知所措,自從入宮以來,從來沒見過他召哪位妃子侍寢,而今天她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