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莎被江瑞這滿眼冒火的樣子嚇了一跳，剛才在院子裡牛大誌和他說的話，她在屋裡聽得一清二楚。牛大誌這個殺千刀的玩意兒！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知道沒有兒子是江瑞的心頭刺，他非要提這茬，這不是明著戳江瑞的肺管子嗎？“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江瑞見王莎不說話，立刻大聲嗬斥她。“聽到了。”王莎連忙應了下來，“我明兒就去打聽這件事……但是，你也知道葉黎防我防得厲害，我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打聽出結果來。”“那你還能乾啥？兒子生不出來，孩子也保不住。你這一天天的作妖，鬨得家裡不寧！”江瑞對王莎懷孕期間的表現還耿耿於懷。先前他都能忍，王莎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儘管要求再不合理，他都忍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生下個兒子來，還把自己搞流產了。丈母娘在家裡住了那麼久，連吃帶拿，把他為數不多的積蓄折騰個精光。現在想起來，那些怨恨一下子都湧上了心頭。因此，對王莎的態度怎麼也好不了。自從流產後，江瑞對她的態度都沒有好過。整個小月子期間，她的心情都沒有好過。“江瑞，你對我態度能不能好些？我是你媳婦，不是你奴隸！你就因為我沒有懷上男孩，就對我這個態度嗎。是，這一次我沒能給你生下兒子，等我養好了身子，再生就是了。你至於天天給我一張冷臉嗎？”王莎也是終於忍不住了。這段時間，她看著江瑞的臉色過日子，每天都膽顫心驚的。江瑞不想理會她，隻是轉過身丟給她一句：“你把這件事做好了再說吧。”隔天，天不亮，王莎就聽見院子裡有動靜。她睜開眼睛豎著耳朵聽了聽，便從被窩裡爬了起來，掀開窗簾的一角。玻璃上的被凍出了冰窗花，她用手指按在玻璃上，融化了一小塊冰花，透過那一點玻璃清楚地看到了院裡的情況。是葉黎！她在院子裡接水，水管凍住了，她正點火烤水管，融化管子裡的堅冰。這麼早？她看葉黎接了一臉盆水，端著回屋了，立刻意識到葉黎可能要出門了。於是，她立刻穿好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等著葉黎出門。果然不出她所料，葉黎很快就從屋裡出來了，身上捂著大棉襖，腦袋用厚厚的毛圍巾裹得嚴嚴實實地出門了。王莎立刻就跟了上去。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門，王莎遠遠地跟著不敢上前。等葉黎出了胡同口，她緊走兩步追了出去。等她出現在胡同口的時候，看見葉黎正在往一輛小卡車裡麵鑽。王莎疑惑，正想往前再走幾步的時候，突然間，她看到葉黎回過頭來了。 她被嚇了一跳，急忙轉身就要往回跑。一個不小心，自己狠狠跌了個屁股墩，等她再爬起來的時候，車子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葉黎這是要去哪兒？這麼大早她不在家……而且還上了一輛車…這裡麵肯定有貓膩！”王莎覺得自己發現了大秘密，迫不及待地就去江瑞麵前領功邀賞去了。“什麼？天不亮就上了一輛車？”江瑞迷糊間聽見王莎跟他說這事，立刻就清楚了起來，“開車的一定是個男的，我就是說我嫂子葉黎跟其他的男人有染？而且是趁著我大哥不在？”王莎卻是搖搖頭，智商難得在線了一次：“你大哥長得一表人才的，而且本身又當過兵，瞧那一身腱子肉，肯定那方麵差不了，絕對能滿足你嫂子。她眼光又那麼高，還能看得上外頭的那群歪瓜裂棗？”“你倒是了解我哥？”江瑞瞪了她一眼，“平日裡沒少看我哥吧？”王莎這回惱了，狠狠瞪著江瑞：“你沒良心了吧？我平時什麼樣你不知道？”“急什麼？繼續說。”江瑞不想跟她在這上麵廢話，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就催促她趕緊說下去。“我覺得這可能就是葉黎賺錢的法子……”“怎麼說？”“你想啊，葉黎是在哪兒乾工作？”“織布廠。”“這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要買什麼過年？”江瑞眼前一亮：“買布啊！買布做新衣服穿！所以，你懷疑葉黎是在倒賣廠裡的布？”王莎點頭：“對。要不然，她用卡車拉什麼？總該不會是要拉大白菜吧？”江瑞覺得有道理：“這就不好辦了……就算是咱們發現了她倒賣布，咱們也沒證據！沒證據怎麼拿捏她？”“舉報她！”王莎說道，“舉報了一查，不就查出她來了？”“這一舉報，咱們可就跟大嫂的關係徹底完蛋了。”江瑞說道。“完蛋就完蛋！她倒賣國家物資，那是要判刑的！她把彆人送監獄了去了，這次咱們把她也送監獄裡去。到那個時候，我不信你媽還能把她當寶貝似的寵著。搞不好你媽害怕她影響你哥的前途，讓他們離婚呢！你瞧，咱們這是在救你哥呢！”江瑞猶豫了片刻，腦袋忽然間轉過彎來了：“你蠢不蠢！我舉報她乾啥？費力不討好！我想發財，咱們要做的不是舉報她，而是拿著她的把柄威脅她，讓咱們也能加入那個陣營賺錢去！”“她願意帶你嗎？”王莎撇了撇嘴。“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你給我盯緊點，最好是能夠盯住了！”王莎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路上。開車的司機說道：“葉姐，咱們好像被人給發現了……”“那是我妯娌。”葉黎說道。“那她會不會壞事？”“不用擔心她，咱們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去做，不出紕漏就行了。”“好。”司機點頭答應了。這司機是織布廠裡的職工，要論關係，他是劉科長叔叔家的兒子，是她的堂弟。她們今天一大早出發，正是劉科長安排的，去青山村裡拉布匹去。越來越接近過年了，趁著現在市場火爆，她必須要抓住這個機會，填補市場上的缺口，以此來牟利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