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葉黎錯愕，“黃秀秀口中的老太婆是誰？”江勳為她解答了疑問：“那是她的婆婆。李國哥死後，留下了兩個孩子，黃秀秀一個人很難養活。她的婆婆想讓她改嫁給她的小叔子。如果黃秀秀同意了，她就幫著養孩子，如果黃秀秀不同意的話，那就讓她自己養，誰都不管。”“啊？還有這種事？”葉黎對此表示驚歎。真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可是…李國是老太太的親兒子，他留下的孩子就是老太太的親孫子啊。老太太舍得不管兒媳婦，能舍得不管孫子？”葉黎對此十分不能理解。“人心從來都不是公平的。”江勳歎息。“可那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那你還聽說過一句話嗎？十根手指伸出來都不是一樣的齊。可見事與事都是有差彆的，人與人也不可能一樣地對待的。”這一瞬間，葉黎忽然間感覺自己之前那麼對黃秀秀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前世，她對黃秀秀了解並不多，隻知道她帶著兩個熊孩子沒少禍害這個大院，卻不想她還有這樣的苦衷。“老太太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呢？這不是一下子害兩個人嗎？黃秀秀不樂意，她小叔子肯定也不能樂意。”江勳搖頭，哂笑：“錯了。她小叔子願意。”“為什麼？”“她小叔子發燒去找醫生看病，結果醫生一針下去後，她小叔子就失去了聽力，並且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雙腿就殘疾了。能走路，但是走路的姿勢很難看。這麼多年一直找不到媳婦，所以老太太為了自己的小兒子，想讓黃秀秀嫁過去。”這件事情在整個大院裡並不是什麼秘密。也正是因為如此，院兒裡的鄰居們對她和她的兒子還算是照顧。江勳先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會經常周濟她們母子的。卻不想，黃秀秀卻因此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這麼看來……我好像太不善良了，江勳……”葉黎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麼對她？原來她也有自己說不出的苦衷。“那你到底做了什麼？”江勳很好奇，為什麼葉黎一直在自責。葉黎就把黃秀秀和賈強的事情跟江勳說了一遍，並解釋道：“我也隻是想給她給教訓，誰讓她不懷好意，為了舉報我，故意讓人把整條黑市給舉報了。幸虧我沒有被抓住，如果抓住了，估計就是另一個下場了。”就因為這個，她爬樹翻牆，損失了一籃子雞蛋，還跌了個大跟頭，腰和腿都跟著遭了殃。除此之外，她還一直都打江勳的主意，自己不行，還慫恿袁月琴，真是可恨。“她和賈強兩個人背地裡亂來，這是她咎由自取，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江勳說道。 “可……如果不是我，可能她們的關係更隱秘一些，也許劉翠枝也不會發現，不會把她給打得這麼慘。”“這樣的關係長久不了，即便是你不說，還有其他人會說的。黎黎，做都做了，就不要去想那麼多了。這不是你的過錯……”江勳勸慰葉黎。她是個善良的人，不希望葉黎因此有什麼心理負擔。何況，黃秀秀的處境，確實跟她自己有關，怨不得彆人。“哦。”葉黎點點頭。倒不是她聖母心，隻是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被黃秀秀的行為給擊中了心靈。她不向婆婆低頭，獨自一個人帶著兩個兒子這麼生活著，也確實夠不容易的。“你還要去後院看看嗎？”江勳問她。葉黎猶豫了一下：“算了，不看了。”如果是不知道這些情況，興許葉黎還能夠幸災樂禍一會兒，但是知道了，她就樂不出來了。後院裡熱鬨了好一陣子，又是砸又是罵，快要把這院子給掀翻過來了。黃秀秀的婆婆終於是怕了，不敢招惹黃秀秀了，灰溜溜地溜走了。她前腳走，黃秀秀就收拾了東西，拉著兩個孩子要回娘家去。李國當初是知青下鄉，為了回城，不得不娶了黃秀秀。他倒是個有良心的人，回城後把黃秀秀給帶了回來，所以黃秀秀才有了城裡的戶口，成了城裡的人。近期她身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今兒又收到了老家的來信說母親病重，所以，她決定拉扯著兩個孩子回老家住上一段日子吧。她挎著行李，拉著兩個兒子匆匆忙忙往院外走。“秀兒啊，這天色都晚了，你這麼晚還能去哪兒？要回老家也得明天走吧。”梁大媽擔心她的安危，想勸說她多留個晚上。“不了，這個時間我坐火車！帶著兩個孩子坐一夜，剛好等到天明的時候就到我老家了。”黃秀秀拒絕了梁大媽的好意。這家裡沒法待了，鍋碗瓢盆都被自己這個不講理的婆婆給砸光了，這還怎麼吃飯？沒有了牛大壯，又失去了賈強，誰還給她錢讓她支撐自己的日子？乾脆請個長假，回老家待上一個月再說。黃秀秀就這麼走了。整個院兒裡的人都因為這件事而唏噓。隻是誰都不知道黃秀秀的臉是為什麼腫的。於是，這三五個好事兒的大爺大媽就聚集在院子裡討論。“我看那臉腫成那樣了，你說這是咋搞的？”“八成是她婆婆那老太婆搞的。”“可憐啊，這人也是可憐的……”葉黎推開屋門走了出來，江勳晚飯給她包的餃子，隻是家裡沒有醋了，她吃餃子必須得有醋才能下去，所以便拎著醋瓶子出來打醋。這經過胡同裡的公廁時，想要小解便往廁所裡去了。剛剛走到廁所門口，竟然聽到了廁所裡有聲音傳了出來，仔細一聽是黃秀秀和彆人在說話。“月琴，我可是告訴你啊，這女人的幸福得靠自己去爭取。你瞅瞅那葉黎，她是怎麼嫁給江勳的？你可不必葉黎差，我支持你！支持你給江勳搶過來！”“非常時候，你也得用點非常手段才行。月琴你腦子聰明，多想想辦法。等下個月我回來了，就像聽到你的好消息。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葉黎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真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黃秀秀能有今天這個下場，真的是活該！白同情她了，真是浪費感情！黃秀秀和袁月琴說完了話，就從廁所裡鑽了出來。一出門，正好就撞上了葉黎。看到那張腫成豬頭一樣的臉，葉黎心裡真是又痛快又高興，嘴角都忍不住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