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發誓一輩子陪夏君藍太後好大的威儀過來啊,長廊上都跪滿了人,我也跪在門口接駕,她進了來,坐上主位。我上前行禮:“奴婢見過太後千歲。”她一聽那尚還帶著過去豔麗的臉就浮上了幾乎看不到的笑,有些得意有些鄙夷,卻又掩蔽得很太平,淡漠得不看我,而是說:“誰在這兒主事兒?”沒有人說話,於是我又說:“回太後的話,正在是奴婢。”她這才看我一眼說:“你不是雲知秋嗎?私藏毒藥打入冷宮嗎?”“是的,正是奴婢。”那件事並沒有張揚出去,知道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彆人隻知道表麵上的事,也就是他所說的,是我私藏毒藥。“怎的出了冷宮?”“回太後的話,皇後娘娘如今身懷有孕,不便於照顧大皇子,皇上想著奴婢以前有照料過大皇子,便讓奴婢出了冷宮來侍候長皇子。”關於寶寶的事,我是一個字不提。太後也真會裝,似乎沒有動過殺我的意民一樣,一張臉就那麼的淡和慈悲,可是如果她要殺一個人,也隻是一句話的事。她看著我,那眼裡藏得很深很深的就是恨,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的,我想她眼裡的恨,並不是因為我的身份太平賤而得到皇上的寵愛,是什麼,那麼濃,那麼深,真的讓我看不清楚了。“宮裡沒人了嗎?”她冷哼地說。沒有人出聲,宮裡怎麼會沒有人,宮裡就算是沒有合適的,宮外也多的是,主要是看皇心而已,皇上想讓誰呆在這裡,就呆在這裡。“你這人,哀家倒是一早就看出來,心思不在宮裡,卻又偏得勾引皇上,心裡圖謀不軌。”我不說話,我心思不在宮裡這倒是真的。可是如果當然你若是就成全了我和夏君棠那不是快意嗎?嗯,我不能想這些,不能再去想,已經過去了,如果他得知,心中的痛也許會更添一些。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不想去傷害他了,是否我看到了他心中裡那深深而又敏感的痛,而他太近,讓我看得見,讓我摸得著的痛。夏君棠太遠了,而且已經負了,皇上沒有追究他什麼事,我要慶幸才是。“奴婢會好好照顧皇長子的。”“哀家把皇長子交與你這樣的人,倒也不是不可,皇後如今身懷有孕不差幾月便會為後宮產上麟兒。”她沒有說下去,可是眼裡已經是有著得意的笑了。我想我也知道為什麼太後會讓我照顧栩了,在她看來,我的身份現在夠是低,而且還是有前科的人,照料栩的話可以說栩是不怎麼受重視的,而皇後生出來的,那自然就會成為太子,大相朝下一個皇上。我討厭自已的心思動得太快,這些事明明是我不能去想的。 太後又說:“即是皇上決定之事,皇後為你求情,哀家不給你麵子,也得給他們麵子,你倒是好生照顧著皇長子,如果有什麼事,你這賤婢就是誅九族,也是無可相抵的。”“是,太後娘娘。”栩從門口出來,站得是有些顫魏魏的,一雙黑眼看著我,然後咯咯地笑。太後眼裡多了些柔和,聲音放軟了來說:“栩,到皇奶奶這來。”栩看了她一眼,又看看我,邁開小步,一小步一小步地過來,我真怕他摔著,可是走到我和太後的中間,他卻是看向我的,快到的時候,衝得那個快啊,一頭衝入我的懷裡,勝利地大笑著。我跪在地上揉揉他的發,栩真厲害,這麼小就學會了走些路,也學會了說一些話兒,可是他不知道,因為他那未出世的皇弟,他現在就給拋棄了。倒是無妨的,栩如果跟君棠一樣想得開,就不會有什麼難過。太後的臉有些拉不下來,一邊的宮女過來抱栩,牽著他的手到太後的身邊去,太後撫了一下他的手,柔和地哄:“栩,叫皇奶奶。”栩不叫,她還是用著好幾分的耐心來哄栩。太後不知道吧,其實皇上想培養栩,他說過,誰夠聰明夠有能耐,以後就有所作為。這種柔和在她的臉,想來以後也不會真心地看到了。好一會她便回宮,從開始到最後,我一直跪著沒有起來,到她走後才揉揉痛疼的膝頭坐在地上歎氣。彆想太多了,皇上皇後都在為我的事而傷腦子呢?可惜的是,我看不到太後臉上有什麼內疚,似乎殺我的事她不知道一樣,難道皇上從來沒有提過嗎?親情,倒底也是重要一些啊,不容被破壞。抱著栩,他高興地跳動著小腳,要我陪他玩玩,那無非是我站遠一些,讓他慢慢走過來撲進懷裡,他很熱衷於這一種快樂,邁開小腳歪斜著走一步,那就是開心。抱起他他還聰明地學會了親親我的臉,真是樂得我心裡甜透了。得,我一輩子也不求什麼了,就這一種感情,也足夠我享受了。皇上進來的時候看到我和栩親親吻吻的,眼裡有些不悅,卻還是揚聲道:“太後可有說什麼?”“回皇上的話,太後說讓奴婢好生地照顧長皇子。”他越發惱恨地瞪了我一眼,很不滿意我的回答一般。坐了下來,公公又給他洗臉擦手上茶的,懷裡的栩眨著漂亮的大眼看著他,又偎入我的懷裡,很乖很乖地不出聲的。“皇上,該換藥了。”陳公公很儘心地提醒。他看我一眼,我抱了栩站起來:“皇上,那奴婢先下去了。”“奶娘。”他冷冷哼哼地叫:“給朕換藥。”這有奶娘嗎?有嗎?我左看右看,發現全部眼神都落在我的身上,好是哀怨啊,這算不算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眼裡有了些笑意:“陳公公上藥。”奉上藥宮女也下去,他淡淡地說:“怎麼了?”“沒有什麼啊?”解開紗布看著他的手好得七七八八了,年輕果然是恢複得很快,唉,感覺自已真的是老了。“是在生朕的氣,恨朕沒有在正華宮裡給擋太後嗎?”我笑笑溫和地搖頭:“不是,我是跟你鬨著玩呢。”他如此的喜歡我和他相處,不把他當皇上看,那是一種華麗之後的寂寞啊。他臉上露出了笑,看著我換好藥也挑眉道:“朕給你上藥吧!”“我上什麼藥啊,我沒事兒?”我又沒有摔斷手。“你肩頭上的傷。”“沒事沒事了,早就不痛了。”要是痛我還能抱是起二個小人兒。“朕想看看。”他有些發橫了。我狡猾地一笑:“看有什麼用,要不你咬咬你的肩頭,你就知道什麼叫做痛了。”這才叫做感同身受啊。他也一笑,扯了我坐在他的腳上,一手卷著我的頭發,一直在往上著,下巴放在我的肩頭,輕輕喃喃地說:“知秋,這樣真好,我們不要吵架,不要鬥氣,不要分開,你不要起彆的心思可好,朕會一輩子對你好,隻把這種好,對你一個人。”我心又有些酸澀了,他的情,其實很重啊。我重重地點點頭:“我不會再起彆的心思了。”“你保證,你發誓。”他轉過我的臉,很認真地看著我。心裡歎息,我舉起手:“我雲知秋發誓,永遠不會離開皇上。”“那不行。”他很堅執地說:“世上的皇上不隻朕一個,朕之後還會有,你要發誓,不以離開我,我,夏君藍,君子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君藍。”這就是他的名字,這麼久了,他第一次在彆人的麵前告訴名字,不是一個皇上,隻是一個男人。我感受到了他心裡的渴望::我雲知秋發誓,永遠不會離開夏君藍,如若有違誓言,罰我生生世世不得輪回。”他輕輕地笑,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臉頰磨著我的臉:“朕可以不把過去記在心裡,你要好好地照顧朕,愛護朕,朕不舍得讓你生生世世不得輪回的,這樣,朕下一世,要到哪裡去找你?”他的手,輕輕地撫著我的手,那麼溫暖那麼溫柔。以前的種種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過,皇上你真是太愛我了嗎?輕輕地吻,吻上了臉頰,安靜宜人風,吹來了心中的複雜。總是走不出這個宮,嗬護一個,也算一個吧,曾經動心過的男人,也曾經淡冷過的,他要我為他再燃燒。我轉回頭,他的肩上重重地一咬,他不說話也不叫痛,隻是將我的腰抱得很緊,等我無力地靠在他肩上的時候,他就輕鬆地說:“這下就好了,你肩上有朕的印記,我肩上有你的,有什麼東西,還會比這些來得更深呢?朕沒有和你經曆過什麼,彆笑朕,朕看來這就是最深的東西。”我靜靜地聽著他說話,他的心像是鼓起的翼,終是飛起來了。“哇哇。”裡麵睡著的小人兒放聲大哭了起來。他很不悅地說:“真討厭的聲音,栩什麼時像她這樣哭過。”“我去看看。”我拉下他的手。他卻不放:“有奶娘呢?你真能給喂奶嗎?”他的話讓我羞得臉紅紅的:“你真是沒個正經的,寶寶隻吃過三四個月的奶水,君藍,你就放開我,讓我去抱吧,她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要是換了人,她會很不安的。”他終是放開了我,輕歎著說:“如果你對朕有這麼細心,那朕倒也不會……。”“君藍。”我軟軟地叫。他笑了:“好吧,去去去,那煩人精。”一叫他的名字,他就會高興,就會什麼也不計較,皇上也是平常人。我進去抱著寶寶出來,哭得一個慘啊,小臉上儘是淚,我抱起她她四腳都恨不得纏在我的身上。“知秋,你一人帶二個累,讓奶娘慢慢帶著她,適應了就好的。”我笑笑:“不會的,我不累,真的。”他挑起眉頭:“哦,不累,那朕等你。”什麼意思啊,我瞪他,哄著寶寶不哭,換了小褲子再喂她吃一些奶質的東西,她很快就止住了,可還揪住我不放,眼睛看著四處。是我堅持要把她從冷宮裡帶出來的,我就不會丟下她不管。她是難帶一些不過慢慢就會好起來的,等到她睡著,陳公公說:“雲小姐,皇上在書房等著小姐。”手裡還捧著一套衣服,我莫名,難道是要我侍寢不成,可是這樣子,又不像啊。換上了才知道那衣服相當的寬鬆,宮女也過來給我鬆了下簡單的發,不戴任何珠花。走到書房門口看到他才知道他想乾嘛,一身勁裝在燈籠光華俊傑逼人,看我來了他扭著腳腕說:“朕知你精力甚好,朕倒也是,不妨來和朕跑跑吧,禦醫常道,多動動對身體甚好。”“真要跑嗎?”我有些無力,帶了一整天孩子,不是這個哭,就是那個抱著我要玩玩,的確是很疲憊。“不跑也可以的。”他轉過頭來摸摸我的臉:“朕很高興,精力相當充沛。”“唉,還是跑吧。”他話裡的意思我也懂,也不是什麼事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和好如初就是和以前一樣,可是現在我還沒有準備好,真的要放得下,那是很難很難的,我隻是不想他那麼傷,隻是想彌補。大至也是和從西北回來那時一般吧,但是就算他能看得出,也不會刻意對我冷淡了,我學會了偽裝,他學會了去選擇看一些而不看一些。站在同一地,然後在長廊上跑起來,男人和女人跑的速度自然是不一樣的,但是他跑得很慢,一個勁地催促著我快些,累得我喘氣,抓著他的衣服讓他拖著我跑。“你這無賴鬼。”他轉頭笑,右手牽了我的手跑進正華宮那裡麵園中去,我抱著肚子叫:“不行了,我累死了,君藍,你饒了我吧,你一個人慢慢跑吧。”他果然放下我的手,我倒在草地上躺下去喘息著,他就使勁地往前跑,跑到儘頭再跑回來,倒在我的身邊大口地呼吸。“星星真美。”他喘著氣說。我轉過臉看他,卻看到他的眼角也有著小星星的閃爍,星星很美,可是他怎麼竟然會流淚。他一手放在我的眼蓋上,不讓我看,輕輕地說:“星星真美,知秋。”我知道很美,可是你在悲傷著什麼?我有些迷惘地低叫:“君藍。”“嗯。”他笑了,放開他覆蓋著我眼睛的手:“朕喜歡你叫朕的名字,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朕的名字,隻能叫朕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