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帝王之愛(1 / 1)

殺妃 鳳凰木 2049 字 3天前

第十章:帝王之愛我已經又餓又沒有力氣,他說什麼都聽不進去,這越走越是無人的地方,我們還是往回頭,草原之上,永遠分不清楚方向,回頭,卻又是回哪裡的,哪裡又才是頭總是不清楚。又餓又累在昏昏睡睡之間,他總是在走,他的雙腳也在流血,他的步子,也慢得像那悠悠的白雲飄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想帶我走出草原的。我眼神有些渙散無力了,卻又不知哪裡來的精神,雙手抱緊了他的脖子說:“狼霄,我叫雲知秋,雲知秋啊。”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再說話了。“嗯。”他沙沙地應著,身子左右不斷地搖擺。“狼霄,我想回家。”我可憐巴巴地說。他說:“這就帶你回去。”淚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他的肩頭上他的手將我雙腳抓得更緊,我想娘了,我想家了,我想回去了。我恨的那個人,在我經曆了那麼多事,在說愛我的時候,還沒有來。他說的誓言,他說的一切,他都沒有做到。給不了我希望,可是你為什麼要說出來,夏君棠我可以放下,所有的人,我都可以放下,唯有你,卻讓我讓恨著,還讓我放不下。我嗚嗚地越哭越是難受,最恨的,最放不下的。聲音,耳邊有趕馬的吆喝,那聲音傳來多響亮。不是做夢吧,我真的聽到了聲音。狼霄大聲地叫著,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有人,有人了,雲知秋。”嗯,我聽到了,我也看到了,很多很多的人,騎著馬穿著威武無比的將士衣服,還有那黃澄澄的旗幡。是有人,可是眼前一片迷糊啊,想要看清楚那些麵目,卻看不到。狼霄卻背著我,快速地轉身飛快地奔跑了起來想逃開他們。馬蹄聲響風在耳邊掠過,他摔在地上,我滾落在一邊,那片澄黃的幡將的眼睛也染黃得什麼也看不清。一雙手,溫柔地半抱起我,用帕子擦淨我的臉,很輕很輕地叫:“知秋。”那麼遙遠,那麼陌生,那麼熟悉,能穿透草原穿透時間及所有東西的聲音,每叫一句,我心顫一下。水滴落在我的唇上,我貪婪地張大了嘴巴,想要喝得更多,天知道我們在草原上,從湖泊裡喝了水之後,就沒有再喝過了。乾裂的唇張大了有點痛,那濕潤的手指,輕輕地磨著我的唇,可惡的人不讓我喝個夠,而是慢慢地一滴一滴地落到我的唇上讓我喝。“知秋。”他低低地叫著,濕濕的手指又在我的臉上撫了起來,凝滿了他的心痛。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對我,還會有心痛嗎?你摸著我的臉,輕得讓我感覺到在哭一樣我,真想跳起來,狠狠地瞪你,狠狠地罵你,甚至我可以更冷漠一點地傲視著你,可是為什麼當你把我抱在懷裡的時候,我會哭泣。 乾涸的眼睛,盈出了心最深處的淚,濡濕了你的衣服。用力用力地抱緊,心幾乎貼著心,那是一種溫暖和一種顫動,我感受到了,我還活著,我感受到了,你來了。淚,是因為遇見了,終是有些著緣分的牽絆,轉了那麼多的圈圈,還是會再見到你,掘地三尺,你找到了我。他抱起我,那袖子擋在我的臉上,不讓日頭曬著我,軟軟的布料帶著他的淡香之氣,居然讓我飽經風霜的心,安靜了下來。狼霄也救了出來,卻是給押著走的,他不甘在怒叫著,離得遠了我就聽不到他的聲音。他怕我曬怕我渴,一直給我擋著日頭,一直會停下來給我喝水,再喂上一次易食的食物,臉是擦了一翻又一翻,濕巾滑過手指,將每一個指縫的肮臟都洗得乾淨,就像我是什麼剛出土的寶貝一樣,那麼的小心翼翼又帶著高興。多久了,這種放在手心裡的疼愛,未曾再感受過。流落到了西北,一直沒有人再這樣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裡疼寵,這樣細心地照顧我。二串滾滾而落的晶瑩淚水,滑下了臉頰,他用手心接住,沙啞地說:“知秋彆哭,朕錯了。”錯了就可以原諒嗎?一句錯了,可是接下來,你又想乾什麼?我不知道,我此刻的心裡亂糟糟的。曾經在最絕望的時候,我想我不要有恨,我放不下你,在滿天雷電亂閃的時候,我想去有人抱緊我。最恨是你,最放不下的,或是你,可是真的再回到你的身邊,我都不敢睜開眼睛,不知要怎麼樣才能麵對。我不喜歡被人利用,還把我傷害得那麼血淋淋的,可是我卻又希翼著那夢尖之上的溫暖,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明明你就是一個塌井,而我是那一傾而下的流沙,流下的時候沙沙作響,那是幸福的飛過的響聲,可是我落下無儘的地方,給摔得個粉身碎骨。身體柔軟如綿,任他抱在懷裡回到了有人煙的地方。他叫人準備熱水,好好給我清理,我雙手揪著衣服不給他脫,他有些訕訕然地叫宮女來侍候我。略帶著歎息說:“知秋,我來了不要怕。”我不怕,我也知道你來了,是不是要我歡跳起來歡迎你,那我真的是做不到,我轉過頭去,也不應他一聲,等他出去之後我才睜開眼睛看著這諾大的帳篷,宮女進來輕聲地請示我說:“婉儀娘娘,讓奴婢侍候娘娘淨身。”那一聲婉儀,終是把我帶回了現實之中。點點頭宮女來扶我坐起身子,一桶一桶的熱水伴著花瓣的香味飄進來,手臂上和腰側擦傷的地方都凝結成一塊一塊的,碰碰就是痛。這些傷口很快就好,心裡的傷,結了塊卻還會很痛,沒有他的時候,我一個人慢慢地舔著傷口,想著要放下這些恨,可是見到他的時候,這些恨,還是會一一地浮現出來。整個人洗淨之後覺得輕飄飄的,再吃些東西才感覺到,這就是活著啊。鏡中的我,和以前的我,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曬得又紅又黃的臉還帶著擦傷的難看,這麼久憔悴得就像是病了許久一樣,滿眼窩的青黃交接,我真不知道這樣的我,他怎麼還能輕易地就認出來。在軟軟地床塌上躺下去,全身骨頭都放鬆了下來,我終於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不必擔心一睡著就不會醒來。好舒服啊,就像是傍晚睡在綠草之上一樣,地為床天為蓋,許是床邊的輕紗,讓風吹動著輕輕地觸碰著我的臉,有些癢癢的,讓我以為是那隻老拱我的羊,又拿它毛茸茸的毛來碰我的臉了,我伸手一抓想抓住的毛,卻抓著了一隻手。“知秋。”他輕聲地叫:“彆動,朕給你上藥。”我睜開眸子靜靜地看著他,他一手還拿著巾子,淡淡的藥味從巾子裡混發了出來,他的笑顏,靠得如此的近,如此的好看,天有多藍,他的臉就有多柔,草原有多美,他的臉就有多俊,幽黑如水的眼中,寫上了心疼與微笑,一手拉下我的手,再輕輕地給我擦著左臉。“痛嗎?”他輕聲地問我。我淡淡地說:“不痛。”他便不再問,也不說話,很輕柔地給我上藥。我忍不住地問:“你為什麼要來?”他放下巾子一手撫著我的右臉,一字一句很認真地說:“朕心裡有你。”真是好笑的理由,我咯咯就笑出了聲:“我不認識我現在還有什麼利用的價值,難道李家倒下了,還有楊家嗎?嗯,也許你還可以拿我來對付夏君棠,畢竟他人在西北這一塊,現在他母妃來了,總要有些東西能牽扯住他才是,對不對啊?唉,也是,我肚子現在不過是讓人捅了一刀,身上這麼大的地方,下刀的地方,可以很多的。”“彆說了。”他很凶地喝叫著。我笑了,冷冷地看著他的怒容,怎麼了,惱羞成怒了啊。等了一會,他又軟言道:“你先吃些東西,你在草原這麼多天,一定餓著累著了。”倒是查得清清楚楚的,我一時之間卻又防備了起來:“紮特西呢?拉姆雅瑪呢?”他不可以傷害他們的。他壓下我的肩頭:“彆激動,朕說過會尊重你的。”可我就是坐不住,反正睡也睡飽了,吃也吃飽了,又不想和他坐在一起,馬車在緩緩地走著,路邊有牛羊的叫聲。我坐到車外麵去不想和他相對,陳公公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一瞪他:“看什麼看?”“奴才不敢。”他嚇著了。心裡鬱悶得很,他趕他的車,我抱著腳坐在馬車鬆之上,後麵是幽幽的眼神,幾欲將我的背給看穿一樣。西北,這麼美麗的地方,真想呆在這裡啊,我會學會堅強的,但是在我還沒有學會把他從心裡丟出去的時候,他卻已經來了,掘地三尺要找到我要帶我回到京城那個圈起來的宮裡去。腳心裡還有些痛,包著厚厚的紗布而人卻還是輕浮的,需要一些什麼東西來才會讓心慢慢地平靜啊。我開始唱歌,唱著我不太熟悉的西北歌謠,那是紮特西經常唱的,可是我的聲音真的難聽,那麼落寞傷心又亂糟糟的。他從後麵圈住我的腰,將我抱進寬大的馬車裡,背靠在我的背上,低低地說:“知秋,不要生朕的氣了,朕發誓,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了好不好,我們不再想過去的那些事情,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好了。”他說得真是輕巧得很,我抬起眼,很認真很冷靜地看著他說:“我無法忘記啊,那一把刀刺得我多痛,我雙手染滿了血,一個勁地求救,他們告訴我,孩子沒有了,我痛著我就是一個傻瓜一樣。我甚至好了之後,越發的害怕一個人,我喜歡依著你,感受你對我的愛,一切,都很美的,原來隻是一個夢而已。”說著又想落淚了,可是哭得太多,真的是徒勞無力,我也不相信眼淚會帶給我什麼改變。他雙手捧著我的臉:“忘了,知秋,朕會加倍地寵愛我,往前一步,就邁過去這個坎,我們都會很快樂的。”“我愛我嗎?”我側臉問他。他想了好一會,才點頭說:“愛。”原來愛一個字,需要時間來想,來考慮的,抑或是帝王的愛就不同吧。“你愛我什麼呢?如今的我,一點也不像以前的雲知秋,更不像你心裡頭的那位沐貴妃,你怎麼還愛著我呢?嗬嗬,我變了,你沒有發現嗎?皇上,你來尋我,我卻不是以前的我了。”他指頭劃過我的臉,劃過我的眉,劃過我的鼻子,慢慢的暖意蹭上了臉:“朕不是因為你像沐貴妃,朕就喜歡你。”“皇上,我真的還記得以前的事,你說過什麼我都記得,你說要怪就怪我長得和沐貴妃有幾分相像,我當時真的恨我這張臉啊,如今變得不一樣了,我卻覺得輕鬆了幾分,不怕告訴你,我在一路上讓人拐賣,也讓人汙辱了不少,而且在草原上,也不缺乏彆的男人,如果我早已經不貞不潔,你心裡,怎生的想法?”他眼裡冷意畢現:“朕會殺了那些男人。”“那你是不是可以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他轉過頭從那紗窗中看著綠綠的草原說:“知秋你彆逼朕。”我逼他,我不過是把一些彆人要說的事,都給說了出來,由我口中說出來他就接受不了,但是如若回到宮裡彆人這麼說我,他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可是我呢,活該讓人汙辱,自已一個人活著難嗎?這就是他所謂的疼寵,總是要帶著時間來考慮的。惦量著的東西,也就變得廉價了。他看窗外,我也看窗外,一伸手就能碰到的距離,卻覺得相離得很遙遠。很久之後他才輕淡地說:“我會殺了那些碰過你的男人。”輕擺淡寫的語所氣中,帶著一些霸道的殺氣。不管男人是不是嘴裡說著愛你,其實,也就是這麼自私的。我忽然覺得好笑啊,歎息地托著尖尖的下巴,這樣的事,其實發生並不難,可是我知道如何保護我自已,我不是讓人嗬護著在尊貴的環境裡長大的,越是難看越是不出眾又生病,那越是難保護著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