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冉不是個安分的人。 一直都不是。 曾經,白恒不止一次的懷疑過,白冉冉是不是有多動症,但幾次檢查下來,醫生給出來的最終結果也隻是她好奇心過強。 從小到大,白冉冉就沒辦法在一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待上一小時以上。 總是坐不了多久,她的腦子裡就會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奇葩點子。 為此,白恒困擾多年。 同樣被這個問題困擾的,還有一向沉靜的陸直。 比如現在,他看著白冉冉的臉懟在飛機的窗戶上,興衝衝的指著對麵的雲回頭看他。 兩眼放光:“陸直,你看到那片雲了沒?” 陸直抬眼看了看,微微點頭。 白冉冉又說:“你看它像不像院子裡的那條大黑?” 她說的大黑,是大院裡養的一條軍犬,去年剛養的,還沒成年。 但無論怎麼,它好歹也是條狗…… 陸直看著窗外的雲,實在沒有看出哪一朵能跟狗扯上關係來。 但麵對白冉冉那雙期待的雙眼,他也還是垂下眼簾,違心的說:“像。” 如果換做是彆人說這個話,白冉冉多少還要懷疑一下這話的真實性。 可偏偏這個人是陸直。 她的一顆心立馬就飄起來了,拿出手機對著雲就是一陣拍。 陸直手裡捧著一本商業雜誌,偶爾偏頭看她,他們的航班很早,太陽剛剛出來沒一會兒,算不上刺眼,但也不算溫和,白冉冉靠窗近,陽光全都灑在她的臉上。 她的頭發散落在臉頰,胡亂的往後扒拉了一下,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些金色的雲朵上。 陸直的目光微微一滯,眼角眉梢都帶上了笑意。 白冉冉真鬨騰。 可鬨騰也好。 最起碼,她的生命裡,永遠是繽紛靚麗的。 在遇到白冉冉之前,他常常覺得,人生不過如此了。 按部就班的長大,吃飯,睡覺,上學,談一場差不多的戀愛,再和一個差不多的人結婚。 光是想想,就覺得無趣。 他在高山之嶺站的時間太久了,從小就比彆人高出許多的天賦,讓他在看待很多事情的時候,既冷靜,又涼薄。 但白冉冉不是的。 她好像總有用不完的精力,闖不完的禍,她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一束陽光,強橫又不由分說的擠進了他的世界。 讓他光是看著,就能夠感受到那股溫暖。 陸直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他伸出手,將白冉冉耳邊淩亂的頭發都一一整理好。 他的動作很慢,也很溫柔。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看到白冉冉那原本欣喜雀躍的臉上,已經被羞澀所代替。 她的臉頰上,染著細膩的紅暈,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尤其像個鮮豔欲滴的紅蘋果。 該死。 陸直彆過臉去,深呼吸一口氣。 正巧遇到空姐路過,他連忙叫住她:“你好,麻煩來兩杯礦泉水。” 空姐扭頭衝他微笑:“好的。” 她正要離開,陸直又叮囑到:“要冰的,謝謝。” 空姐再次點頭,這才離開。 她這剛一走,兩人間的氣氛就變得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