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冉冉,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陸直的圈子裡。 乾乾淨淨,沒有任何遮攔。 她坐在角落,看陸直時而跟溫庭淺淺交談,時而和師兄弟們緩緩舉杯。 沒過兩輪,他的身上就沾了些許的酒氣,她正想提醒陸直不要喝醉了。 陸直就已經非常自覺的將杯子倒扣在桌麵上。 再有人過去舉杯,他也隻是淺淺搖頭,然後指著白冉冉說:“我還得送她回家,不能喝醉。” 緊接著,白冉冉就會收獲到一股十分了然,又帶著一絲打趣的視線。 一向無厘頭的白冉冉,在這個時候竟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她下意識的想離陸直遠一點,可陸直卻一直抓著她的手,不曾放開。 她就這麼坐在一旁,看著陸直,他的下頜角十分鋒利,眼神犀利,可每次轉過來看她的時候,都帶著讓人快要淪陷的柔情。 他明明就在她的身邊,可他卻仿佛在和她完全不相通的世界裡。 他的所見所聞,都是她所不能企及的。 可真要說他遙遠,他手心的溫度又讓她特彆的踏實。 他似乎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而堅定的告訴白冉冉,就算他是風箏,注定要飛遠去,可那條連接兩人之間的線,也一直拽在白冉冉的手裡。 隻要她動動手指頭,他就會乖乖回來。 溫庭喝了一圈,臉上都帶著紅暈了,回頭看著這兩人膩歪的樣子,立馬不悅的咋舌:“我說,這個項目可是你主導的,你這個主心骨不喝,讓我這個打下手的去給你擋酒。” 他說著,忍不住打了個酒嗝:“你這,不厚道。” 陸直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拉遠了和他的距離,然後將他往後麵推了推,才說:“我可沒讓你喝。” 溫庭立馬急眼了,指著他就說:“重色輕友的東西!” 要是彆人聽到這個話,多少心裡會有點不舒服,可是陸直聽著,卻絲毫不介意。 甚至於,他還有那麼一點得意。 他手裡的筷子頓了頓,然後才說:“我也沒說過我不是。” 溫庭被他這麼一噎,立馬將目光投向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白冉冉:“小學妹,你可得管管他,你看他,目無學長了都!” 白冉冉抬頭看他,這感覺就好像上課的時候,剛走了點神,就被老師點名起來回答問題似的。 她有些緊張,但還是笑眯眯的說:“好,我回去一定好好管。” 她這話原本隻是個客套話,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她說出來的一瞬間,她竟然覺得,有些甜蜜。 她的嘴角不受控製的彎了起來。 這一幕,自然是被全程注意她的陸直看在了眼裡,他心裡一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以前,他總覺得,白冉冉像極了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事事需要他打點,鋪路。 可如今,他才猛然發覺,這個曾經一直追在他身後的姑娘,已經不知不覺的長大了。 四周很是吵鬨,酒精上頭之後,感官變得遲鈍起來,他的太陽穴微微發漲,畫麵開始變得模糊,可白冉冉的臉卻在他的眼裡越發的清楚起來。 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每一 bsp;每一下,都是愛她的信號。 溫庭被這氛圍膩到了,他打了個哆嗦,就去了彆的桌。 夏芝芝也識趣的跟在溫庭後麵,一起去了彆的桌。 這偌大一個桌子,就隻剩下白冉冉和陸直兩個人。 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到白冉冉甚至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呼吸,比平日裡快一點的,帶著燥熱的氣體。 白冉冉擔憂的看他:“陸直。” 陸直:“嗯?” 白冉冉又道:“你喝醉了嗎?” 陸直聞言,嗤笑一聲:“還沒有。” “哦。” 如果說這個時候的陸直,還保持著理智的話,那在李教授出席之後,他就徹底被灌醉了。 陸直不善酒力,一方麵是他是個極為自律的人,從不碰這些東西,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生在部隊,酒是禁品,平日裡幾乎看不到。 之前他還能礙著麵子拒一下,可李教授到場之後,拉著他沒口子的誇。 推杯交盞的,他總不能跟之前一樣拒絕,來來回回的,白冉冉眼睜睜看著他手裡的酒杯空了又空。 儘管陸直看起來一切如常,但白冉冉還是忍不住的著急起來。 在李教授再一次舉杯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她先一步拿過陸直的酒杯,然後小心翼翼的拽在手裡。 直勾勾的看著李教授,眸子裡還帶了些許怒氣:“李教授,陸直他不能再喝了。” 這話一出,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看向了她。 白冉冉抬頭挺胸,絲毫沒有退讓。 緊接著,她聽到身旁傳來一陣細微的嗤笑聲,她轉頭看去,正好對上陸直那雙戲謔的眼睛。 李教授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瞧瞧,這小妮子護起短來了。” 他的話裡,帶著濃濃的戲謔意味,白冉冉還沒反應過來呢,大廳裡就突然之間爆發出一陣笑聲來。 白冉冉立馬羞澀得想找條縫鑽進去。 下一秒,陸直就已經安慰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她臉皮薄,李教授,你彆打趣她。” 李教授立馬就露出一種了然的表情來:“行行行,我都明白,都明白。” 可他越是這麼說著,白冉冉越是覺得不好意思,一向粗神經的她在這個時候,臉色紅得像個熟透了的龍蝦似的。 這一整頓飯,白冉冉都是在他們的調侃之中度過的,一開始她還有些不適應,但後來已經能跟溫庭鬥嘴鬥得個有來有回了。 直等到散了,陸直拉著她和李教授辭行,她還有些躍躍欲試。 如果不是陸直摁著她的頭,她這尾巴指不定就得飛到天上去。 要是換做彆人,這樣張揚,陸直下意識就會覺得吵。 可是白冉冉不一樣,在這片沉悶的會場上,隻有她繪聲繪色的穿插在裡麵。 無論她走到哪裡,他都能第一時間找到她。 她明明不是理工係的人,可是偏偏她就融入得特彆好。 就像她當初一聲不吭的住進他心裡一樣。 陸直低頭輕輕笑著,他自嘲的想,這輩子,他怕是逃不出白冉冉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