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倆倆相忘 宋星帆 3833 字 14天前

真不知該如何向大偉的女友交代。 看她心疼地朝大偉臉上青腫的地方猛吹氣,眼角卻在瞄著我,仿佛全都是我的錯。 她扶著大偉離開我家時,仍不忘狠狠地瞪我一眼。 賢一用著紅葯水自己擦拭傷口。我側身而坐,一直沒正眼去瞧臉上也有著瘀青的他。好狠心的我,是不? 不!我的心在滴血。 以往,在心中對翩翩所存的若乾疑慮,今日都得以證實。機場那一幕曆曆在眼前,他們兩人感情分明已深厚。 我才是同外人。如今賢一還來找我做啥?他難道想腳踏兩條船? 我不願意,我不願意再當“第三者。” “初雲!” 賢一喚我,他想同我說說話。 大偉的女友,強悍地表明她的“身份”不容許賢一對大偉再有所懷疑。而此刻賢一想聽我的解釋,為何我要同他分手。 這教我如何回答?我咬著下唇。“賢一,變的人並非我。” “初雲,此話怎說?莫非你以為我變心了?” 我沉默,不再說話。怕一開口,不爭氣的眼淚就會掉下來。 “賢一,你走吧!以後彆再來找我了,就讓我們倆倆相忘,你走你的,我過我的,此後我們互不相於,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故做瀟灑,強忍著淚珠。低下頭,不想讓賢一看見我眼中有淚。 “初雲,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 “石賢一”我截然站起來。“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初三,彆這樣。我們好不容易才相愛,怎能說分就分呢?初雲,你不也是愛我的嗎?” “我是愛你,可是彆的女人也愛你!” 他竟然納悶。“女人?哪來的女人。” “你心裡有數。” “初雲,我發誓,我心中隻有你一人!” 發誓!男人最喜歡發誓。就像吃飯般容易。 我打開大門,卻被賢一給用力關上。“初雲,我愛你,如今我已不能沒有你。” 賢一將我推向門板,用他的身子壓住我。吻我,饑渴地吻著我。 “初雲,我愛你!我怎能和你倆倆相忘?” 我沒有回應賢一的吻。 如今,他愈是縱情愈讓我感到心寒。 如果他坦白同我說他與翩翩的一段情,或許,我會和他好聚好散的,即使再合不得,我也不會讓他難做人的。我不能因為翩翩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就認為自己能穩坐石賢一夫人的寶座,我不是幸災樂禍的人。 翩翩對我,並沒有道儘實話。依她與賢一的親密舉動來看,她不可能自那一夜賢一與她共度良宵後,兩人便沒再碰麵。兩人分明極熟識,感情不是一天兩天之事。她和賢一在一起到底多久?我竟一直被蒙在鼓裡。 翩翩在我麵前可憐兮兮地,一會兒不求名分,一會兒墮胎、一會兒自殺,她究角是何居心?一個年輕女子,行徑如此詭異,叫人捉摸不定。 我的唇一直冰冷著,任賢一如何溫存也無法熾熱起來。 “初雲,吻我,不要對我不理個睬!”賢一呢喃著。 我用力推開他,他不走,我走。 我狂奔著跳上了一輛計種車。 “小姐,你要去哪裡?”司機有此一問。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車水馬龍地,我要去哪兒?焦琴?不,這件事我必須自己打定主意才好。 我怕賢一追了上來,一路上換了好幾輛計程車。終於,我累了,我哪兒也沒去;哪兒也不想去。 隻走著,走著。 走過了世貿大樓.看見石良二服裝表演幾個大字。 我雖同良二沒有好交情,然而他的才華洋溢是不容否定的。 我走進了世貿大樓,累得隻想找個地方歇息。我沒有邀請函,因此沒有辦法進去看良二的服裝表演,我不是非看不可的。正想掉頭離去時,有人把邀請函遞到我的麵前。 是石德三。他竟會來為良二捧場。 德三的女伴不知又是哪個選美賽出身的。有些眼熟,但我孤陋寡聞。 德三登時把女伴甩下,挽著我走入了會場。他的女伴又窘又惱地,氣急敗壞而去。 “德三,謝謝你。” 自我同賢一公開戀情後,德三對我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德三很會做人,眼睛亮得很。 “嫂子,隻要你能將我過去對您所有冒犯之處一筆勾消。” “德三,你就不能發自內心真誠地待人嗎?”我感歎。德三是看在老爹與賢一的情麵上。 “嫂子,我隻對自家人好。”言下之意,我已是德三的自家人了。 “德三。你這一聲嫂子叫得太早了。” “怎麼會,老爹與老大都中意你。” “就怕賢一不隻中意我一人。” “怎麼可能!老大和我不同,要他同時愛兩個女人,不要了他的命才怪!”德三引我入座,我們坐了下來。 德三年紀與我相仿,可人麵卻比我熟絡多了,隻見他頻頻與人招手致意,對象且以美女居多。 “德三,你一向與良二不對頭,今日怎會來捧場呢?” “嫂子,你不也同良二犯衝?你的‘水仙花新傳’可把良二足足氣上了大半個月,我則是笑翻天了。” 我也笑出。“難道你今天又是來幸災樂禍的?” “老爹實在太疼良二了,他要動用石氏的款項,老爹二話不說馬上給,而我,就諸多刁難!”德三憤憤不平地。 “老爹不是有條件的嗎?他要良二找到女朋友。” “老爹對良二就是心腸軟,條件到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我白費力氣去破壞了?係暈矣澇獨溲劾瀋兀皇鍬釵頤懷魷3褪撬滴抑換嵬媾耍 ?br> “德三,老爹說的是事實,你玩物喪誌。” “嫂子,你以為玩女人容易啊?這可不是隨便一個男人就能做到的。想我三公子可是百戰情場後才得有這個封號的。” 我聽不下去了,德三開始自我吹噓起來。他說在場的女人,有一半他都上過。另一半,不是年紀太老,就是太醜,吸引不了他的興趣。 這不又間接罵到我了嗎? 德三總有一天會敗在女人的手中。總有那麼一天的。 服裝表演開始了。 這次的服裝表演不隻展出良二設計的服裝,還有他同其它幾家大型服裝公司競標之後所贏得的外國服飾代理。他所引進的高格調新裝同時亮相兼促銷,一魚二吃。讓人賞心悅目地。 模特兒在舞台上走著台步,一扭一扭地風情萬種。 服裝表演的壓軸是良二的得力新作 “水仙的呼喚。” 由良二親自下海擔任模特兒。霎時,燈光全數投射在他身上,良二宛如一株開在雲池中的水仙。乾冰一直沸騰著,水仙化身的良二,一襲披屑的白紗下如同賽納西斯再世。他的兩麵全都豎立著鏡子,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良二。 眾人驚歎:男人竟可美成這個樣子! 在場的女士們則各個自歎不如。 隻見我身旁的德三突然竊笑了起來,不知他心中打什麼鬼主意。看來好戲就要上場了,乾冰不停地噴著。 突然間,乾冰變了色。原本潔白如雲絮的乾冰,竟冒出了黑煙。 一下子,神話氣氛全沒了。良二上方的燈光處,竟然往下倒出了黑色油漆,會場大亂了起來。 身旁的德三早已溜之大吉了。 可憐的我,被良二瞧見了。完了!我成了德三的代罪羔羊。 德三不知花了多少“黑錢”買通會場的工作人員好讓良二今天出儘洋相,果然報了一箭之仇。 我以為德三真轉變了,待我好起來了。唉!沒想到,我的出現反而被德三利用了。 會場的人群一哄而散。 我想走,可是良二不讓我走。良二身上那套像是古時世外高人的閒雲野鶴裝,如今已是一片漆黑,而他的臉也被黑煙給熏焦了。 良二認定是我鬨他的場,我眼看著死路一條。他的目光可以勾魂,也可以殺人。 “佟初雲!” 男人打女人是懦夫的行為,是野蠻的行為。可現在的石良二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是魔鬼,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了過來。 “住手!” 是賢一,他來了,他來救我了。 “初雲,你沒事吧?我找你老半天了。我原本就是想找你來看良二的服裝表演,老爹囑咐我一定要代替他到場。沒想到,你竟然就在這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不!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而是,摹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此刻的良二,造型非常地滑稽,實在讓人忍俊不住。可我哪敢笑,不被他吞食了才怪!他一副想把我大卸八塊的模樣。 “老大,你讓開。我今天要跟她算總帳。” “良二,你不能碰她,她是我心愛的女人。” “老爹不在這兒,誰都阻止不了我。” “良二,我一直讓著你,你就彆和初雲計較了。” 可良二快氣炸了,哪會放我一馬。 我對著賢一耳語,始作俑者是德三才對。 賢一點點頭,可是沒有說出來。“良二,你要算帳就算到我頭上好了。” 良二氣呼呼地,他今天可是丟儘了臉。 “我讓你打三拳如何?”賢一挺起了胸膛。 良二竟握起了拳頭。真是目無兄長,狂妄放肆到了極點。 “良二,你一向不屑同女人計較的,不是嗎。” 良二仍然怒氣未消狀。 賢一怎可如此對良二讓步!良二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什麼水仙化身,分明是井底之蛙才對,他的眼睛隻看得見他自己,他的世界隻有一口井那麼大。他真以為他是誰?若非老爹一直資金援助他,他根本什麼都不是! 我忍無可忍,對他破口大罵,也把他氣得拂袖而去! “初雲,你不該罵良二的,他的個性向來如此。” “就得彆人去適應他的脾氣,真當他是二少爺?你這個石家老大太沒脾氣了,讓人牽著鼻子走!” 我轉頭就走,不想再同賢一糾纏下去。 雖說長兄為父,可賢一太過護短了。分明是德三惹的禍,賢一卻不想把德三扯出來,分明是良二無理取鬨,蠻橫不講理,可賢一也由著他去。如果良二真要動手打賢一,賢一一定乖乖地站著讓他打。 大哥是這麼當的嗎?難怪外界對石家的老大極少著墨,他太沒個性了。哪像石家二少爺、三公子以及我從未謀麵的四小姐,個個性情古怪到了極點。 就隻賢一一人,老大不像老大,如此地委屈求全。連結婚的對象都可以全權交由老爹來取決。 萬一老爹今天中意的不是我,我豈不自討沒趣?更何況現今還有一個翩翩在呢!如何能忍氣吞聲? 這一回,賢一追上了我。我一路走著,就是不理他。 石家的小孩沒一個正常的,賢一也不例外。 “初雲,你弄得不清不楚地,我好痛苦!” “不清不楚?不知是誰對誰不清不楚!”我反擊著,耐性已到了最後極限。 “初雲,我真的不憧。你讓我的心好亂。”他的眉頭皺得很厲害。 我搖了搖頭。為何一定要逼我說出口?“翩翩在等你,你該去找她的。” “翩翩?誰是翩翩?”賢一一臉的莫名。 “賢一,彆再隱瞞我了,我不會纏著你不放的。你同翩翩有了孩子,如今孩子流掉了,你該善待她的。” “孩子?流產?什麼呀?翩翩又是誰?我真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初雲,你愈說我愈迷糊。我什麼時候和彆人有了孩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賢一扯著頭發,困惑到了極點。 迷糊?我自己不也被翩翩搞迷糊了? 她在機場與賢一那般親熱,她何必把孩子拿掉呢?有了!她該不是想嫁禍與我吧?說我把她推倒了,才讓孩子流產的 “初雲,翩翩到底是誰,我真的不知道。”賢一用力地對我說,希望我能相信他的話。 看著賢一痛苦的模樣,此刻我真以為他愛的人是我。 “初雲,你信我好嗎?” 我考慮著。 我考慮著把翩翩這個人給徹底忘掉,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惡作劇罷了,這世上根本沒有翩翩這個人。 或者翩翩隻是我的幻想。她從未到過我家,她媽媽也沒來過。我真的想自欺欺人了事,就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初雲,你不信我?” 賢一一時衝動,竟脫口而出:“我願意撞樹以明誌。” 賢一話才說完,就對著行道上的樹衝了過去。 天哪!我沒能攔住賢一。 “砰”的一聲,賢一的頭用力地撞上了樹乾。 賢一臉上,和大偉打架後的瘀青還在。可如今傷勢比之前嚴重多了,他頭破血流。 “初雲,相信我。” “賢一,你怎麼這麼傻!信!信!我當然信你。”我緊緊扶著他。 我不知賢一的車停在哪裡,便趕緊招了輛計程車駛往醫院。我用手帕捂住賢一流血的額頭,不讓血繼續流出。這才明白,我是真的好愛、好愛賢一,我從未如此愛過一個男人。 手帕染紅了,全都是血。 “初雲,其實當我把你介紹給良二當女友時,我就有一些後悔了。特彆是看到他不把你當人對待時,我更是對你在心中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我一直是個不會表達情感的人,但你卻在我心中一點一滴地累積下來。”賢一慢慢地說著。 “可是,我當時仍是有婦之夫。當你願意客串我的情婦時,我曾想過,不知能否弄假成真;當你說想同我上床時,我以為你真在與我開玩笑;當你又說想嫁給我時,我對自己則早已失去信心,因為我這一生被兩個女人拒絕過。” 我靜靜地看他。 “一個是?簦硪桓鍪淺驏乙蒼諢楹笫醞既グ驏┑模遺站渴鞘o芰恕v鋇僥愕某魷鄭乙暈愫蛻#粢謊幌敫匠d腥斯槐滄印!?br> “賢一,你彆再說了,我都知道你的意思。” “初雲,彆阻止我,我伯以後沒機會說。” “賢一,你隻是小傷而已,縫幾針就好的。” 我催促著司機開快些。小傷怎會流這麼多血呢? “我做人太失敗了。我一直想當個父母眼中聽話的孩子,弟妹眼中寬厚的大哥,沒想到我卻一敗塗地。初雲,良二、德三我糾正不了他們,連淑四我也勸不醒。”他臉上明顯地露出挫敗感。“淑四前一陣子回台灣了,我直到今天才知道的。她告訴我,她懷了孩子,不過已經拿掉了。她說得稀鬆平常,可我知道她心中怨恨老爹,因為她是私生女。淑四一向和我較親,雖然她常耍我,小時會偷看我洗澡,偷看我的日記。連我身上隱私處有何特征,連我單戀?艫氖濾賈賴靡磺宥r恢筆歉魴”砹榫!?br> 我心神恍惚,沒把賢一最後說的一段話聽進去。 醫院到了。我隻想讓賢一沒事,快點好起來就好。 我打電話通知了老爹。可最先趕來的,並非石老爹,而是翩翩。她大步地跑在前頭,老爹跟在後頭。 怎麼翩翩也來了?而且同老爹一起來? 難道老爹也接受了翩翩?我再無靠山了。 翩翩向我走了來,我認出了身上所穿的衣服。那件衣服,正是我同淑四小姐借穿的,我放回她的衣櫥內了。 我心中電光石火一閃翩翩,翩翩究竟是誰?我心頭浮出了一個名字。 “我是淑四,大嫂。” 翩翩喊我嫂子。她不是翩翩,她是石淑四。 太過分了!如此戲弄我!她怎麼可以啊!真是丟人、氣人 “大嫂,我隻是想試探一下你是否真心愛著大哥。” 淑四臉上並無悔意,最多隻有無心之過的歉意,她沒料到賢一會拿自己的頭去撞樹乾。 我竟然沒有想到,翩翩就是淑四。 那個鬼怪淑四,從小就是個小表靈精。她是個天生的戲子,念的又是戲劇係,在國外常參加舞台劇的演出。 如果翩翩真是淑四,淑四的母親已死。那麼出現在我家,自稱是翩翩母親的鄉下婦女又是誰?她容貌神似翩翩。 “我媽媽是我化妝假扮的。”淑四點破了我的疑慮。 我心中極為不滿,也就說得不客氣了。“淑四小姐,你讓我有被愚弄的感覺。你真覺自己有權利如此玩弄人?” “大嫂!” “我同賢一尚未結婚,也未得你的批準,這一聲大嫂喊得太早了,我承受不起。” “大哥結錯一次婚,我不能讓他再錯第二次。所以請恕我冒昧,我這麼做全是為了大哥。” “那麼,我通過你的考驗了嗎?”我說得很“有刺。” “我不是喊你大嫂了嗎?” “可是你已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了!”我猶是氣忿。 “唉!我本想向大哥說的,可是他急著去找你”“淑四,賢一若有不測,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淑四特地穿上借我穿過的衣服,想必是一種認同我的行為。我沒細問,淑四看來是個嘴硬的人。 我想起方才賢一說她懷了身孕,卻無所謂地就將孩子給拿掉了,我還想問她肚裡的小孩是否在我家浴室流掉的。 淑四的心中想些什麼,我一點也不清楚。 隨後,良二與德三也趕來了醫院。 石氏家族,全員到齊。四人各坐一邊。良二與德三之間戰雲密布。 而老爹與淑四卻是彼此愛恨交織著。兄弟情仇、父女恩怨一旁的我,旁觀者清,了然於心。可我如今最掛念的,仍是賢一的安危。 賢一在抵達醫院時便暈厥了過去,被送進手術室裡。 醫生終於走出手術室,脫下了手術帽。我迎了上去,石氏家族成員也迎了上去。此刻,他們的心因為賢一而連結在一起。賢一卻自嘲做人失敗。 其實,賢一言過了,石氏家族的成員都相當關心他。 醫生說賢一已脫離險境,沒有生命危險了。 我鬆了好大一口氣。 豈止淑四不能原諒她自己,我真恨不得受傷的人是我。如今全都理清了,賢一百分之百無辜。 全是愛兄心切的淑四熱心過頭了。 哪有這種事!說了沒人會信的。妹妹假裝是哥哥的情人,挺個大肚子,找上同哥哥相戀且已有了婚約的我,而我也被唬得一愣一愣地。美其名為“愛情測驗”其實是非常過火的玩笑。 太不足取了。淑四卻不置可否,依然故我。一句老話,石家的兒女,沒有一個正常的。我必須好好跟在賢一身旁,以免他再度被同化。 可是,醫生又補充了一句話,聽得我心直往下沉。“石先生有輕微的腦震蕩,怕會有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我聽得心驚膽跳地。 “譬如說,暫時性的失憶症。” 我一聽到“失憶症”更加坐立難安。我緊守在賢一的病床前,名氏家族成員一個也沒走開,大家全都守候在賢一身旁,等著他蘇醒過來。 我的心忐忑不安。萬一,如果世界上真有“萬一”這種事,萬一賢一清醒時,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誰?” 我該如何是好? 如果賢一真得了失憶症,我一定馬上去撞牆,把自己也撞成了失憶症。 如此我便能和賢一“倆倆相忘。”否則,他不記得我,而我卻牢記著他,那是多痛苦的事啊! 倒不如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吧! 如今,我怎能忘得了賢一,除非我真去撞牆。 我握著賢一的手,期盼他的醒來。拜讬!千萬不要,不要忘了我是誰。 終於,賢一的眼皮動了動,他慢慢地張開眼來,他看了看病房內的人,大夥的子詡笑開了。 除了我,我依然在期盼。賢一的目光最後停留在我的臉上,我和他四目相對。 我不要倆倆相忘,不要!絕對不要。我一直在心中呐喊:“我要‘倆倆相望’!” 一字之差,是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的。 我激動得熱淚盈眶。 “初雲,不要哭,你傷心的模樣讓我好心疼。” 賢一喚對了我的名。他沒有失憶,萬歲! 我的手帕沾滿了賢一的血,不能拿來拭淚。 賢一用他的手拭去了我眼角的淚水。我吻著他的手掌心,深深地吻著,我的唇又熾熱了起來。 良二與德三互瞅著對方離去?係茸攀縊囊黃鸌擼墒縊娜醋願齠嚦恕#係難壑杏凶盼弈危褪悄檬縊拿揮邪旆ā?br> 賢一可以出院時,我樂不可支。 “初雲,我們結婚吧!” 又是倆倆相望,一切儘在不言中。 “倆倆相忘”這四十字.一輩子都不許出現在我與賢一之間。 我的婚禮,場麵之盛大,連我自己都算不清有多少食客。太鋪張,大隆重,也大破費了。 以後我就是石家大少奶奶了。 大偉同我招著手,他的女友猛拉下他的手。我笑了。 暮雲退伍了,在我的婚禮上,他顯得落落寡歡。小梨也來了,她有要事在身,不便同暮雲多說話。她陪著老爹暢談往事,好整理傳記。 我瞧見一個人。目光一直盯著暮雲。是淑四。 我心中一驚。若淑四敢去招惹暮雲的話,暮雲哪會是她的對手。 不過,有我這個姐姐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淑四也得過我這關才行。而且,我保證會加倍奉還。我對暮雲的疼愛與日俱增著。 良二與德二又在大鬥法了。 德二的女人一個個被良二的勾魂眼給吸引了去。原本左擁右抱,在席間享儘女人香的德三發現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全都朝良二湧去今天的良二,從頭到腳精心打扮,無疑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我這新娘子,反而沒人理睬。良二實在太美了! 美得太過分!男人長得如此俊美,置女人於何地? 而且,良二是故意地同我過不去。新郎與新娘根本不如良二一人的光采。 焦琴理所當然是我的伴娘,而伴郎則是上回沒當成的德三。今日的德三顏麵儘失,一直猛喝著悶酒。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小人報仇永無寧日。德三心中不服氣著。 往後的戲,將是一場接一場的連台好戲。我等著看呢! “初雲,真羨慕你。”焦琴向我道賀。 “焦琴,不如你也嫁入石家。良二、德三隨你挑。”上嫂如母,今後我得分擔賢一的家務事,好讓他能專心事業。 “那我得同多少女人競爭啊!”焦琴求饒。 說的也是。石家二少爺和三公子,一個被女人倒追,一個追儘女人,沒完沒了的。良二忘情,德三濫情。 我瞧見了老板。無名的第二本還似無情仍然大賣著。他問我小廟是否仍容得下我這個大菩薩?看著辦吧!如果賢一肯讓我離開他的視線。 因為如今的我,既是賢一的情婦,又是賢一的私人助理,還是他的妻子。能否再抽出空來,我可沒把握。 何況,隻要有多餘的時間,我們就決定要四目對看。 倆倆相望,直到地老天荒。 ?粢怖戳耍惱煞頡6頁齠彝低蕩蛄孔潘拖鴕唬曳且範u豢傘?br> 他們是否真已倆倆相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