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大哥,你乾什麼?龍淺皺眉,問道:“老人家,不死不生是什麼意思。”老漢繼續磕他的煙鬥,看也沒看他一眼,“就是活死人唄。”十幾位群眾紛紛抽著冷氣,“活死人”,雖然沒死,但還是有意識的,痛苦、毒效、折磨這些都是能感覺到的,而且不能叫不能看,在這種幽閉的黑暗意識中,這些經曆還會加倍,那便是加倍的痛苦和折磨啊。這怎麼受得了,被這樣折磨著,用不了多久也會解脫的,從“活死人”蛻變成真正的“死人”,想到這種痛苦沒多久就會終止,眾人紛紛為那位寶人兒鬆了一口氣。看他們的臉色便猜出他們心中所想,老漢似是要故意讓周圍的人不好受一般,繼續道:“之所以稱那個是寶人兒,當然是她有了不得之處,聽說那寶人兒武功蓋世,內力非凡,所以就算落得這般下場,也久久是命懸一線,死不透氣兒,真正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聽到這裡,龍淺和水淩寒互看一眼,心中驚叫一聲不好,同進想到一個人,“宮主”。老漢形容的這些“天生體寒,武功蓋世,內力非凡”這些和宮主的情況差不多,雖然‘他’不是天身體寒,而是後天中毒引起的。這時老漢噴了兩口煙草,神秘兮兮的賣起了關子,“你們猜猜,這寶人兒是什麼身份。”眾人疑惑,麵麵相覷,隻有龍淺和水淩寒心中是雪亮亮地,但他們現在心中都像堵了塊石頭一般,喉嚨梗塞著說不出話來,眼光混亂黯淡,那是滿腔的愧疚在作祟,他們當時怎麼就輕易地相信了那範宣宣呢。“這寶人兒是個女娃娃呢。”老漢當當當地揭曉答案。龍淺和水淩寒猛地抬起頭,眼中恢複神采,他們本以為老頭兒會說“這寶人兒是滄月宮宮主”。剛興奮了下,但又想到那狠毒的三當家竟然拿女人來練毒藥,讓女子平白日日受如此折磨,當真是心狠手辣,一時間情緒大起大落的兩人疏忽之下,沒想到,之前徐庭州之所以沒殺他們便是忌憚那滄月宮宮主,就算抓她來練毒難道還會大肆宣揚此人便是滄月宮宮主,引得滄月宮的幫眾報複不成。兩位夫人聲音都哭到乾啞,但仍不肯撒手,緊緊摟著懷中的兩人,給予他們這世界最後的溫暖,最後當大夫滿頭大汗的趕到,那兩人早已死透氣兒了,被妻子們摟在懷中,早就僵硬得凍成冰,眾人紛紛歎息搖頭,但也慶幸如果真有了那寶人兒,如果她真有老漢說得那般神奇,那麼那華青寨的三當家應該再也不會從這裡胡亂抓人了吧。眾人見那兩位婦人因抱著屍體已凍得臉色發青,但仍緊緊摟著懷中的男人不放,怕她們也被凍出病來,於是紛紛上前拉扯,兩位婦人死死不放,頓時又是一陣哭嚎。 三人低落著一同坐在車頭,西斜的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拖得老長老長,茂密的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空氣時間空間仿佛都靜止了,這時突然“砰”的一聲巨響,這是拳頭砸在車椽上的聲音。“大哥,你乾什麼?”水木嫣驚呼,然後急忙察看水淩寒的手背,看有沒有事。水淩寒甩開手掌,立起身,大吼道:“我受不了了,這幫人如此惡毒,草菅人命,不將這華青寨立馬鏟除,我隻覺得連呼吸都難受。二弟我們今夜便去將那三個賊匪全部鏟除,你看怎麼樣?”龍淺捏緊拳頭,“我隻和那三當家的交過手,她的武功在我之上,其他兩個,我們沒有和他們正式交過手,不知他們武功高低,但我猜測也絕不會在我們之下,從之前綁我們的青衣護衛身上便可以看出,那兩個排名在前的當家的可能比我們高了一個檔次不止。而且你彆忘了,那裡還有幾百名的青衣護衛,上次光是幾十個我們就對付不了了。”“那又怎麼樣,我水淩寒就算是死,也要博上一博,隻要能殺死那三人中的一個,我也能含笑而終了,去不去,你就一句話,難道,你也怕了他們不成。”拳頭捏到更緊,唇線崩緊,“我隻是……現在還沒有萬全之策,我們沒有必勝的把握而且不要意氣行事,我們魯莽闖去,也隻有送死的份兒,而且……”語氣停頓,神態更加嚴肅,定定地看著憤怒的水淩寒,“而且你要明白你自己的身份還有你與身俱來的責任。”龍淺堅定的語氣提醒了氣得腦門兒發青的水淩寒,快要咬碎的牙齒微鬆了力道,拳頭也鬆了鬆,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是啊,他是天水國的一國之君,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如果自己死了,舉國大亂,便會陷百姓於危難之中,那他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嗎?所以就像二弟說的,這件事還要重新考慮,他們還得從長記憶,似失去了全部力氣般,水淩寒癱軟地重新坐下。“不過,有一件事我們確實不得不做。”龍淺挑眉。水淩寒地眼睛也開始變亮。是啊,有件事確實是不得不做,而且隻要他們謹慎小心一點,說不定就能全身而退,成功的機會有一半呢。兩人不知道,他們此時的想法有多狂妄自信。將三妹安頓好後,龍淺和水淩寒兩人換好夜行衣,夜闖華青寨,華青寨絕不能算小幫派,在這偌大的駐紮地點,去找一個不知外貌名字的人,談何容易。於是兩人選擇投石問路,看到一個小嘍囉提著燈籠晃悠悠地從夾桃樹林後麵走出來,都做好了準備,擺開了擒拿手。這小嘍囉正是上次夏依然潛進寨中時,抓來問路的那一位,當時他驚嚇之下,為夏依然快速指明方向,事後被她敲暈,剛好倒在一堆狗屎裡,清早被兄弟們發現,均嘲笑他吃狗屎,氣憤之下他想解釋,可是又怕說出實情被管事的責罰,所以最後也隻能默默忍受“吃狗屎的某某某”這個稱號,這嘍囉現在心中還那個恨啊,暗暗發誓,如果再有人抓他來問路,他一定要插瞎他們的雙眼,扯掉他們的蛋蛋。突然感覺後麵有股強勁風力向自己背後衝來,小嘍囉暗叫不妙,還沒來得及跳開,便被擒住了咽喉,他反射般地伸出一手揮著二指向後插去,另一手則向身後那人的褲襠掏去。伸向腦後的二指被捏著,對方向反方向用力,小嘍囉感覺自己的手指快斷掉了,另一手的動作也被及時閃開,小嘍囉張著大嘴,正準備發出慘叫。一邊的水淩寒及時點住他的啞穴。小嘍囉像隻大河馬,大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如果你再敢妄動亂叫,我就捏斷你的脖子。”見小嘍囉的臉整個嚇青了,水淩寒才給他解開啞穴。“你們要問什麼?”小嘍囉抖著聲音道。身後的兩人暗自奇怪,他怎麼知道兩人要向他詢問。這是經驗啊!龍淺掐在小嘍囉脖子上的手力道又緊了一分,“少給我耍滑頭,我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是。”“是是是!!!小的多嘴,小的多嘴。”小嘍囉正想裝模作樣地給自己掌幾下嘴,卻想到之前的警告,不能亂動不能亂叫。於是又崩緊了身體。“寶人兒在哪裡?”龍淺低喝道。“什麼寶人兒?”“就是你們三當家用來練毒的人在哪裡。”“在毒院的練毒房裡。”“練毒房在哪裡?”……臉憋得紫漲的小嘍囉沒有回應。指上的力道再加深,“我說我說,彆掐了。沿這路一直向後走,一直向後,路的儘頭有座荒草叢生的大宅,那裡就是毒院。”在小嘍囉被敲暈之前,腦中憤憤的罵著,“媽的,為什麼這些夜襲的都來找我,難道我身上寫著我什麼都知道,而且我很配合,所以請都來問我吧,乾——”伏在一塊假山石頭後麵,看著遠處大宅的匾額,“毒院”,沒錯就是這裡了。看來那“寶人兒”就是被關在這裡。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可是那毒院房間還有幾處是亮著的,房屋中隱隱傳來說話聲。霧氣彌漫,腥味泛濫。帶著牛皮手套以及口罩的範凝凝眉看著冰床上的身體暗自沉思起來,這器皿確實是好,材料也齊全,方法也沒錯,可是為什麼冰盅還是沒有蛻皮呢,不蛻皮就代表沒有進化,無法從黑色變成紫色,就是無法變成至毒冰盅。可是她明明這麼用心的培養了,每天以活人血液喂食,加上這冰床還有這至寒的體質為它提練毒氣,這都一個星期之久了,為什麼冰盅的身體還是黑色的,範凝在想要不要把這宮主帶去師父那裡,讓她老人家幫忙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自己這邊一直沒有進展。在範凝沉思期間,範宣宣一直在旁邊吵鬨,“姐,我的腳已經好了,我明天就去血玉城好不好,姐!!!!”見姐姐的注意力始終不在她這邊,範宣宣剁腳驚叫。範凝終於回過頭,盯著自己越來越調皮的妹妹。“跟你說了多少次,這毒房不能亂進,裡麵毒氣濃濃,現在連我都要戴著這東西才敢進來,出去快出去……”待兩人出了門外,假山後麵的兩人也聽得更加清楚。範宣宣重新糾纏起來,“姐,我明天就要去血玉城。”“我聽說那城中的假使都已經被捉住了,你還去乾什麼?”“我去玩一下,聽說那城中的血玉石很出名的,戴在身上還有活血化氣的功效,我去買兩塊,姐姐最近忙於練毒,氣色都差了不少,我給你挑塊上好的血玉回來。”範宣宣粉可愛地說道。範凝輕捏著眼前晃動的小巧鼻尖,“少找借口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那水淩寒去,不是嘛,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麼主意?”說完還用指尖狠狠地點了一下範宣宣的額頭。範宣宣搓著被點痛的額頭,眼神埋怨,既然姐姐知道她心中所想,那她這些日子在她麵前耍寶,她也不拆穿。就看自己耍把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