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三姐 你彆哭啊(1 / 1)

第18章:三姐,你彆哭啊今天的打擊已經夠多了,接受的現實實在太多太殘忍,好像一下子,她便從公主變成了沒人要的孩子,父母生死未卜,情人另擇愛人,遇上惡霸算什麼,中毒算什麼,這些都沒有現在的千分之一痛。見她如此悲痛,水淩寒跨上前,輕輕摟住她,誘哄著,“好了好了,我們什麼也不問,你不要太傷心,你身邊不是還有大哥二哥在嗎?以後隻要有大哥二哥在你身邊就不會讓你受一點欺負。”不讓她受一點欺負,不讓她受一點傷害,隻要她永遠幸幸福福快快樂樂的活著,這些話本來是他想對令一個人說的,可惜他的然兒現在究竟在何方,他都不知道,滿腹的傾訴滿腹的愛語,隻能一一咽回肚中。看見水淩寒眼中的悲痛和追憶,龍淺眼中的神色也變得黯淡無光。然兒……華青寨中,偏僻的院落裡,這裡很少有人經過,因為這裡是專屬三當家的練藥房。範宣宣輕輕叩響門板。“進來!”清清冷冷的回應聲。“吱啞”一聲,木門被打開,瞬時,裡麵一股淡淡藥香混合著一股腥臭味向範宣宣撲來,範宣宣似是早有準備,已經將手絹捂住鼻子,在白霧彌漫的房間裡,輕揮手臂,方便看清楚前麵的房間布置,尋找姐姐的身影。走到姐姐近旁,看著她正將宮主的手臂割開一個口子,然後拿來一個藍色細勁小瓶,拔開塞子,將裡麵的東西倒出來,是一隻全身黑透的小指粗細的冰盅,冰盅趴在蒼白如玉的手臂上,聞到鮮血的誘人氣味,蠕動著爬向那鮮血淋淋的傷口。它的身子經過的地方,手臂上便覆蓋了一層白霜,慢慢地黑色冰盅消失在傷口下的皮肉裡,起先因為它鼓鼓的體積,還能從外麵看到它在爬,蒼白的皮膚變成紫青色,漸漸地,黑蟲爬到更深更隱蔽的地方,行跡全無。範宣宣伸出指尖,準備輕輕碰觸那立馬變得紫青的皮膚。卻被姐姐一掌揮開,喝道:“我在她身上種了不隻一隻,陰毒強大無比,碰不得。”這還隻過了兩三天的時間,身型隻是偏瘦的夏依然現在已經瘦得是人鬼不分了。早以看膩姐姐的手段,所以範宣宣沒感覺什麼不妥,隻是驚訝以往姐姐放一隻冰盅在那些人身上,那些人都喊爹喊娘的說受不了,直想咬舌自儘,如果不是姐姐給他們嘴裡強行戴上木栓,隻怕沒被冰死之前,一個個就先自儘而死了。“姐,你不怕會活活把她凍僵掉嗎?”“放心吧,不會的,她撐得住。”範凝定定地看著躺在冰石板**的人。將手指認真仔細的擦拭乾淨。心中也是十分驚疑佩服,這具器皿可真是完美啊。範宣宣不明白姐姐的這抹自信從何而來,也定定地看著眼前烏青烏青的“屍體”,心裡悶悶的想著,“撐得住?是指撐得住幾個小時,還是幾天?”還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你來藥房乾什麼?”將每根指頭都擦拭乾淨後,範凝轉頭問向身邊的人。“我想到血玉城去玩一下。”知道姐姐不曉得水淩寒他們的目地的是血玉城,她這才敢說出口。“血玉城,有什麼好玩兒的?”範凝憋眉道。“不是那裡出現一個偽冒使者嗎?這種小事你們都不屑管,可是我可不能容忍那種敗類打著我教的名義作惡呢?”“無名之輩,再說我們教本來就是乾壞事的,這種小事也用不著你管。”漫不經心的說完,邁著步子準備向門口走去。範宣宣可不能讓她這麼走掉,於是立馬跑到她身前,張開雙臂,“姐,你就讓我去吧,反正我在這裡也很無聊。”“不行,你的腳才剛好,不要亂跑的好。”見硬的不行範宣宣改用軟的,抱著範凝的胳膊搖晃著,“姐,好不好嘛,我都快悶死了。”“不行,等你的腳好清楚了再說。”“好了,我的腳早好了,你看。”說著範宣宣圍著範凝忍痛蹦達著。“說了不行就不行,再休養幾天才行,你姐我會用毒也會用藥,你這腳起碼還得等一個星期才能四處走動,現在立馬給我回房待著去,想快點出去玩,就得把每天該喝的藥都喝光。”說完拂袖而去。範宣宣怨念重重地立在原地,恨恨地看著自己的扭傷的腳腕,用力的跺了跺腳。“唉呀!!好痛!!”用力過猛,腳腕給顛著了。藥房的門重新合上,漆黑不透風地藥房著泛著各種腥臭的味道,躺在冰石板上的身體泛著幽幽的青色,青色的皮膚上不時有幾點鼓鼓的東西在皮膚下遊動著,鼓起的地方呈紫黑色,此時夏依然的額上漸漸泛起層層黑氣。藥房裡除了她沒有一隻活物,隻有一些泡在罐子裡的毒蛇和蜈蚣。因為白天的打擊太大,水木嫣當天晚上做了一堆惡夢,出了一身的冷汗,早上龍淺在門外叫她起床的時候,屋裡一直沒有人回應,發現不對勁的他推門進去,發現水木嫣疲軟地躺在床上,雪白的臉上掛著異樣的紅暈,伸手試探性的摸向她的額頭,發現異常的燙手,於是急忙請來大夫為她醫治,因為她的發燒,行程又耽誤了三天的功夫。三天後,船艙中,將簾子掩上,再將三妹身上的披風拉得再緊一些,龍淺讓她的腦袋靠在肩頭,用手再次試探她額頭的溫度,和自己的差不多,於是稍稍放了心。下午就應該能到意流何的港口了,到時希望伯父伯母能夠沒有事。隻要性命安在,那麼一切事情憑他們二人的能力都能夠解決。漸漸的河上的船隻開始增多,蔚藍的天空中陽光穿過薄薄的雲層,照射在河麵上,一片水光粼粼。到了港口,三人下船,看著岸邊很多穿著破爛,皮膚被曬得黑透的工人向這邊湧過來,幫船上老板們卸貨,單薄的身體顫巍巍的扛著重過百斤的貨物,有的是起碼上了八十的老人,有些是不足十五的小孩,這種慘狀讓人忍不住想到難道這些都是罪人嗎?岸邊從小養尊處優的兩人看到這種情景,心下感觸頗深,龍淺向水淩寒那邊看過去,眼時帶著不屑,“天水國何時出了這種刑法,連十多歲的小孩兒都不放過。”“……這是先王定製的,……一人犯了重罪,便全家都會帶著罰,好吧,是我的疏忽,我應該早點意識到,把這種刑法更正的。”兩人的聲音消失在潮水中,傷心欲絕的水木嫣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龍淺和水淩寒向工頭們一一打聽,沒多久,就找到了名叫水通天的一大家,因為他們的家眷頗多,再加上似乎是在這裡比較出名,所以一下便問出來了。一位好心的須發儘白的乾瘦老頭為龍淺們帶路,走到一排排用來堆放貨物的倉庫後麵,乾瘦老頭兒終於停下,指著遠處一處用甘草和竹子搭建的帳篷說,“就是那裡了。”老頭兒的聲音滄桑而乾啞。龍淺和水淩寒眼光黯淡,三妹的父母就住在這簡易的帳篷裡嗎?兩人詢問地看向身旁地三妹,隻見她早已泣不成聲,雙手用力的捂住嘴,全身細細的顫抖著,似定住般,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怕看到令自己不能接受的現實,隻是眼神癡癡地凝望著一方小小的帳篷。看到自己的親人過得這麼辛苦,任何人都會受不了的。這時一個小男孩兒紅腫著雙眼從帳篷中走出來,拿著黑漆漆的陶瓷瓦罐,龍淺看他樣子,應該是準備去打水的。經過三人身邊時,水木嫣輕輕喚道:“敏敏……”聲調絕望而低沉。臟汙的小男孩疑惑地抬起頭,因為臉又小又尖,所以顯得眼睛特彆大。迷茫的雙眼漸漸變得清澈,認出眼前的人“三姐……”水木嫣蹲下身,用力摟住腳邊的小孩,“嗚嗚……敏敏……嗚嗚”小孩兒用臟臟的衣袖向水木嫣的臉上擦去,“三姐,你彆哭啊,彆哭……”“怎麼會這樣,我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話裡是滿滿的沉痛。龍淺和水淩寒在旁邊看得心頭微酸。“因為三姐你不嫁給使者,所以知府就把我們趕到這裡來了。”龍淺和水淩寒倒抽一口涼氣,他們都如此震驚,何況當事人呢。隻見水木嫣嘴唇瞬間變得蒼白,六歲的小男孩繼續呈述著事實,表情很無辜,聲音裡沒有責怪的意思。“大姐說,爹爹是故意讓你氣得離家出走的,還說最好是永遠也彆回來。”耳中一片轟然,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碎裂開來。水淩寒急忙阻止小孩繼續“坦率”的說下去,“你爹爹、姐姐,一大家全住在這裡嗎?”“嗯!爹娘姐姐姐夫們還有幾個小外甥加上我剛好十個,本來有十一個的,可是前幾天大力剛死,現在就剩我們十個了,我們現在全住在這裡。”說著說著,想到大力,男孩兒的眼眶又開始泛紅,小嘴也撇了下來。“大力?”龍淺疑惑。好奇怪的名字。“我最喜歡的寵物狗。”原來如此。扶起水木嫣,一手牽著小男孩兒,四人向帳篷走去。撩起單薄的根本阻擋不住潮風的簾子,這時三人才發現,在他們眼中很小的帳篷,就像軍營中的集體宿舍一樣,裡麵差不多也有二三十個鋪位,三人的心狠狠一涼,這種破爛帳篷卻要擠下這麼多人,簡直連牢房都不如。床鋪都是空著的,隻有左邊中間的那一方床鋪邊有兩個人。其中一個躺在床上,另一個是四十多歲的女人,她此時正倚在床邊低聲哭泣。彆的奴隸都去工作了,隻有這兩人留在這裡,一定是有什麼特殊情況,看來應該是床上的那位生病了,而女人則負責留下照顧他。“娘……”聲音顫抖得不像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女人的表情和剛剛的小男孩一樣,也是怔愣了良久才認出眼前的人,然後撲上來,在三人錯愕的神情下,女人撲上來,用力推著他們,想將他們全趕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