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華,這個名字在鄰近幾個城市可是響當當的哦,不僅因為她驚人的美貌,還因為她擁有好幾家工廠的商界女強人。 她絕對是個傳奇!眾所周知,以一個年輕女子,江月華在沒後台沒背景的情況下,憑過人的眼光和膽量,隻身闖蕩商海,經過十幾載的打拚而創就了今天的一番景象。 雖然容貌讓人驚歎,但人家精明的頭腦、過人的魄力、高明的手腕也是不容置疑的懷疑的人會死得很慘! 這樣的女人,自然總能引起一籮筐的話題。事業的成功加上美麗,給她披上了幾分傳奇色彩,而她的私人生活更是神秘莫測。 必於她的各種傳言總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而且與時俱進、不斷隨時代的變遷而更新。 其中人們最感興趣的當屬她的婚姻狀況,有人猜她太過強勢而一直單身未婚,有人說她從未露麵的丈夫必定財大權重,有人傳她其實乃某個大人物的情婦謠言多不勝數。 而這一切的真相,她是最清楚的人之一。 她,師琳,江月華17歲的女兒。 很小的時候,師琳就從奶奶姑姑嬸嬸們的七嘴八舌中得知父母的婚姻經曆。 出身於貧困的家庭,江月華中學畢業後,無法繼續學業,隻好在一間製衣廠裡當臨時工。孤苦無依的嬌弱女子自然不堪粗重勞動的重負,如花般的美貌又惹來好幾雙邪惡眼睛的虎視眈眈。這種情況下,老實、木訥、忠厚又端著鐵飯碗的師明康的出現是值得慶幸的。於是,他們結婚了。 可是,有些人是注定不會被埋沒的,如江月華。天資聰慧的她怎也不甘心卑微一輩子。生活一穩定下來,她立即重拾書本,潛心苦讀,婚後第二年,她踏進了大學校園。 在師琳剛滿周歲時,江月華揣著丈夫多年的積蓄和四處借貸而來的一筆錢,義無反顧地投入風起雲湧的商海。咬著牙一路闖來,幾經挫折,再辛苦也沒放棄過,終於在師琳上小學時辦起了自己的第一間來料加工小廠。 當師琳上初中時,她已經開設了第四間分廠,正躊躇滿誌地策劃創辦自己的產品直銷店。 現在,九月的這一天,是師琳高二開學的日子。 “媽?你竟然在家?” 早晨,師琳提著書包走進餐廳,見到母親竟然出現在餐桌旁,不禁有些詫異。 這段時間,母親正準備跟另一家大公司聯手,合作開發幾項技術含量較高的產品,為攻占未來市場搶下先機,忙得根本沒時間回家,可能有一個多月沒見過她的人影了吧。 江月華從報表中抬起頭來,看著一眨眼就長大了的女兒,向來嚴厲的聲音放柔了:“琳琳,今天是你開學吧?” “是。”師琳將書包放在旁邊椅子上,開始吃早餐。 “媽也去參加你的開學典禮。”江月華微笑。女兒爭氣,考上了名聲最響的私立貴族學校,這一年又是作為優秀學生升級的,她這次總算能抽出空去參加開學典禮後的家長座談會捧捧場了。 江琳愣了愣,低頭繼續喝粥“不用了吧,都高中生了。”連幼兒園、小學升學都沒去過,高二還需要嗎? “要的。”江月華仍是微笑“我也想見見你的老師們,跟他們談談,畢竟高二也是很關鍵的時期呢。”是時候了,師琳將成為她的接班人,為了替將來打下根基,應該考慮以後的方向了。 母親終於認為有必要給予她關注了嗎?師琳皺了皺眉,實在不願平靜的學生生活被乾預,但她沒說什麼,試圖勸阻母親是最愚蠢的事。 師明康從廚房出來,將手中的盤子端上桌。“琳琳,粥夠不夠?昨晚有些剩飯,我拿來炒熱了,再吃一點?” “說過多少次,剩飯就不要了。”江月華很受不了地皺眉。 “但是,倒了可惜,放冰箱裡也不會壞”舀飯的勺子頓在半空,師明康有些無措地望著妻子。 江月華瞟了他一眼,眼神裡包含的不悅讓他停住所有的辯解,訥訥地坐下來。 師琳把粥喝完,默默地舀了一些炒飯吃起來,#x5c3d;#x7ba1;她已經很飽了。 與展翅高飛的母親不同,父親在工廠裡苦乾二十餘年,一無所成。這兩年廠裡又不景氣,他幾乎是閒賦在家。而且看他們那廠子的情形,倒閉是遲早的事。 母親又把視線移回報表,父親則安靜地吃著早飯,師琳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心裡劃過很熟悉的無奈。或許,真的是錯誤吧,他們兩個,怎麼看也不相配。 江月華雖年屆不惑之數,卻仍像三十出頭似的,風采飛揚。而父親相貌樸實平凡,兩鬢已經隱約出現白霜,即使穿上最好的衣服也襯托不出氣勢,反而更顯局促。 她猜不出父親麵對這些時,內心的壓力會是怎樣,至少她自己看著父母就有種悲哀的感覺,更悲哀的是她長得像父親! “我吃飽了。”師琳放下碗,起身去拿書包。 “啊,琳琳,”師明康也放下碗,掏出兩個水煮蛋“爸給你煮了兩個雞蛋,你帶到學校當點心吃吧。” 師琳愣了愣。 江月華吐了口氣,絲毫不掩飾眉宇間的厭煩“在伊頓學院吃這種點心,你想讓琳琳丟臉嗎?” 師明康有些結巴:“這是風俗,小孩開學的時候帶兩個雞蛋,讀書會更聰明。以前都這樣” “什麼時代了,還相信這些陳舊的東西?你的腦筋能不能靈活點?” 不待母親說完,師琳伸手從父親的手掌中拿過雞蛋,放進書包裡“我中午的時候吃,謝謝爸。”記得以前父親也是這樣,早上替她煮兩個雞蛋,再匆匆趕去上班。 “好、好,吃不吃都行,帶著就好。”師明康敦厚的臉上掛著近乎感激的笑。 江月華轉過臉去,懶得再跟他講了。 “我去上學了。” “坐***車一塊去吧。”江月華也站起來,將報表收進公文包裡。”不”師琳正要開口,就在此刻,江月華的手機響了起來。看來,不用她說了。師琳低頭扣好書包帶,把書包背上肩。 #x679c;#x7136;,江月華在跟電話裡的人說了幾句話後;有些為難地說道:“琳琳,媽有些事一定要去辦” “哦,沒關係。”師琳平靜地走向門口“什麼時候去學校都行,不急。” 江月華點點頭,走過去拍拍女兒的肩“那麼今天就不去了,等這段事忙完,媽媽一定抽時間去你學校看看,好不好?”心下頗覺欣慰,雖然她和丈夫兩個人都沒怎麼管教,但琳琳還是乖巧聽話,學習又好,從不讓她操心。 “好。”師琳對母親扯開一個笑容,心知急著出門的母親根本不會察覺她笑得多麼虛假。 如果十年前聽到母親這麼說,她一定會相信、會開心地期待,現在早已經不需要了。 伊頓國際學校,本省最有名的私立中學,甚至在全國貴族學校中也排得上名次。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來,因為入讀伊頓不僅是能力的肯定,更是身份的象征。 可是,沒什麼特彆的嘛! 師琳慢吞吞地收拾著書包,根據她入讀一年的觀察所得的結論:這所學校除了錢多就沒彆的了。 因為錢多,所以校內建築漂亮一些、設施全一些、用具高檔一些;因為錢多,教師的聘金高,所以聚集了一群所謂的名師;因為錢多,所以升學率高,現在隻要有錢,怎麼也買得到學校讀;因為錢多,所以學生穿著打扮講究,美其名曰“品味。” 事實上,這裡的學生仗著家裡有錢,個個鼻孔朝天,以社會精英自居,互相攀比、往來吹捧,仿佛除了他們,彆的學生都是二等人,老師們要麼唯唯諾諾地巴結學生,要麼自善其身隻顧分內事,而學校的頭頭則一切向錢看,經濟當帥、麵子次之,隻要有錢進賬、於名聲無損,一切好商量。 所以,伊頓除了錢多,沒有彆的了。 背起書包,走出課室,才發現外麵竟下起了綿綿細雨,師琳沒帶傘,便踱到欄杆前,望著天空靜待雨停。反正回到家也沒什麼事做,在這裡待一會兒也好,畢竟伊頓的風景倒是真的挺不錯。 突然“師琳,你沒帶傘嗎?”旁邊響起熱情的聲音。 師琳將眼光從雨中飄渺的遠山處收回來,看向旁邊“是啊,我沒帶傘。”來人是同班的楊曉虹,#x5f88;#x5f00;朗的一個女孩子,向來待她非常熱誠。 “那一起走吧。”楊曉虹晃了晃手中的傘“剛好我今天帶了傘。” 師琳不太喜歡跟彆人擠在一把傘下,但看到楊曉虹已經邊說邊打開了傘,也就無所謂地跟著她走向樓梯口。 楊曉虹用力推開折疊傘,卻聽得“噠”的一聲,竟斷了一根傘針,她扶住垂下來的一角,有些自嘲地笑“哈,剛用幾次就壞了,現在的傘的質量真是” “是啊,還不如舊傘好用。”師琳陪她笑了笑,知道她的臉紅是因為尷尬。 伊頓有兩類學生,一類是家裡有錢,交讚助費進來的,大多數初中就在這裡讀,然後直升高中部;另一類是來自彆的學校的優秀學生,家境普通但本人成績好,也就是所謂的“資優生”他們通過嚴苛的考試進來,為伊頓的高考升學率作貢獻。作為回報,伊頓免除此類學生的一部分學雜費並發放若乾獎學金,但對他們的學習成績有很高的要求。兩類學生涇渭分明,彼此看不起,儼然兩大陣營。 師琳屬於第二類,因為她通過了入學考試,並且在家庭情況裡填的是父親的資料。當然,楊曉虹也是第二類。 楊曉虹有些猶豫地拿著傘,其實這樣還是可以撐回去的,但舉著一把塌了個角的雨傘走在校園裡,終不是那麼好看。 師琳看得出她的想法,笑笑道:“我們還是等雨停了再走吧,看情形也下不久了。”不管怎麼樣,沒錢的人總是底氣不足,尤其在這個學校。這就是現實。 “好的,就在這兒等一等吧。”楊曉虹鬆了口氣,將傘收起來,欲放回包裡。 “啊喲,你們的傘壞了啊?”身後傳來一聲涸其張的叫嚷。 師琳沒回頭,知道是班上那幫千金小姐們又來展示過多的優越感。 楊曉虹則漲紅了臉不出聲。 千金小姐們走上來,刻意把她們擠到一邊,高聲談笑。 “真是慘啊,所以說雨傘還是要買鑽石牌的,雖然貴了一點,但絕對不會像雜牌貨一樣說壞就壞。”千金小姐甲很做作地打開自己的雨傘,在她們麵前晃宋晃去。 “就是啊,買東西不能貪便宜的。咦,麗娜,你忘了帶傘嗎?” “不要緊,我叫了我家的司機來接我。” “哎呀,本來我媽也要派車來接我的,但是我想在雨中走走,嗬嗬”很無聊,師琳把視線轉向雨簾中的風景,聽覺自動屏蔽旁邊的雜音。 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好一陣,眾千金洋洋得意地睨著臉色難看的楊曉虹。哼,誰叫她仗著成績好,竟敢妄想在班上搶她們的風頭。 窮人就該安分點,彆想跟她們的人競爭班乾部的職位。 相比之下,師琳倒不曾勾起她們的敵意。這皆緣於師琳樸實無華的外表和安靜的姿態。師琳是個不張揚的人,習慣隱藏自己,很容易讓人忽略。 看著越來越僵硬的楊曉虹,她們更加起勁地刺激她。 “師琳,我們走!”楊曉虹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拉著師琳衝進毛毛細雨中,衝出那群女人用帶刺的語言織就的網。 心不在焉的師琳冷不防被她拉著跑,奇怪,什麼時候跟她成一國的了?掙了掙手腕,卻被楊曉虹拉得死緊,看來她的自尊心真的受傷了呢。 唉,但也彆拉上她嘛,她可沒興趣在雨中跑步,但願不要感冒才好。 有幾分哀怨地皺起眉頭,回頭望去,見那群千金小姐得意地望著落荒而逃的她們,不是楊曉虹一個人哦,是“她們!”這下有點麻煩了,她好像被牽扯進去了。 唉,本來不乾她的事的啊第二天,當師琳走進課室,正想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卻發現凳麵上粘著一團香口膠,不由輕歎口氣。 好啦,現在可以確定,她的身份已經從“安靜的旁觀者”變成“第二集團代表楊曉虹的跟班。” 掏出鑰匙將香口膠撬起來,然後坐下,翻開書本,平靜得讓旁邊等著看熱鬨的人們覺得無趣。 相形之言,楊曉虹的反應比較符合她們的期望她馬上跳起來,憤怒地向那群女人質問,對方當然在不認賬之餘還反咬一口,於是爭執升級為兩類學生的對峙,迅速吵成一片。 吵,看不進書了,於是師琳放下書,托起下巴觀戰。 &n /> 究其源,班上兩方人馬爭戰的直接導火線是班乾部的選舉。因為這選舉不僅關係到在班上雙方的勢力對比,而且在班乾部中所占份額就等於在學生代表會議上的票數,也就是說,直接關係到學校製度政策對哪方有利。 難怪他們爭得焦頭爛額,師琳扯了扯嘴角,伊頓的學生畢竟不是單純的書呆子,很有競爭意識呢。 但是,如果這些考進來的資優生以為能憑他們的好成績與有錢的公子小姐們一較長短,以為會有一個公平的舞台讓他們競爭,就太天真了! 師琳冷笑,在這個用錢來衡量的學校,不管怎麼樣,沒錢的同學總是處於弱勢。 沒興趣再想彆人的事,師琳將頭擱在桌麵上,打算小憩一會兒。彆人怎麼樣不關她的事,伊頓是個什麼樣的學校更不關她的事,反正她隻待三年就走打了個嗬欠,她閉上眼,有點睡意了。 “師琳!”楊曉虹衝過來拉起師琳“你不要沮喪,我會幫你的。”師琳看起來很膽小的樣子,難怪被她們欺負了也不敢出聲。 師琳的瞌睡蟲被嚇跑,不太高興地撥開她的手。就是因為昨天一時失神,被她扯進渾水裡去,現在彆再拉上她。 “對,我們都會幫你的!”幾個資優生跟著圍上來,義憤填膺的樣子“憑什麼有幾個臭錢就欺負人。” 或許年輕人都有展現正義感的欲望,師琳懶得阻攔他們。不過一團香口膠而已,小孩子的玩意兒,他們也太沉不住氣了吧?不善用智謀怎麼鬥得過錢勢? 含著一絲嘲諷的笑,師琳冷眼旁觀眾人越吵越烈,幾乎將全班都卷進來,所有宿怨舊恨都翻出來吵。歸功於她平實的麵孔,總給人以內向、文靜的刻板印象,即使是冷笑,在旁人看來也是淺淺的微笑。她,一向是不引人注意的。 “你們在鬨什麼?” 終於,他們的吵嚷引來了值日老師。 “老師,他們誣賴我們!”那一派惡人先告狀。 楊曉虹怒道:“什麼?明明就是你們做的!” “證據呢?你有什麼證據?拿不出證據就彆隨便說話,說不定你自己弄的,還想陷害我們” 又是一陣吵嚷。 “夠了!”值日老師一聲大吼,待學生們安靜下來後,臉色鐵青地掃視著這群不安分的資優生“你們剛開學就這樣聚眾吵架,還想不想讀?” 楊曉虹插口:“老師,是他們”老師竟然不分青紅皂白,還沒問清楚就直接將矛頭對著他們,她頗覺得委屈。 看吧,連表麵上的公平都不維持了?師琳無聲地冷哼。 “你還有話說!”值日老師指著楊曉虹“就是你引起爭吵的,照你這種行為,本來應該記過處理,念在你初犯,給我寫一份檢討,下次就不是這麼處理了,記住了嗎?” 楊曉虹愣了。 值得同情,不過吃虧一次就記住痛了,早點明白這個學校的真麵目也好。師琳瞄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沒希望當上班乾部了,想必老師們選人時必有一個標準是有錢學生的接受度。 不再理楊曉虹,老師逐一掃過其他資優生“你們都一樣!成績好一點就得意自滿,參加吵架,破壞同學之間的團結,也要給我好好反省,以後不許再犯了,學習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了嗎?” 老師走出課室,資優生們一片沉默,而得勝的富家子弟們則爆出歡呼,怪笑聲、譏諷聲、叫罵聲此起彼伏。 楊曉虹在一片奚落聲中坐落在凳子上,看向師琳的眼光有些迷茫“怎麼老師可以這樣?甚至連事情的始末都沒問!怎麼可以這樣偏袒他們?” 唉,看來她還沒接受現實呢。師琳無言以對。 “對呀,老師太過分了!”其他資優生圍在她們身邊,個個都是忿忿不平的樣子。 一名男生將手放在她們肩上安慰道:“彆擔心,我們一起找教學主任說去。那個老師擺明了袒護他們,我們非得討個公理不可!” “謝謝大家!”楊曉虹重新振作似的說道“說得對,我們總不能任人欺負,下課後我們就去找主任說” 師琳將肩頭從那男生的手下挪開,起身走出他們圍成的圈圈。 “師琳,你去哪?”楊曉虹停住演說,有些訝異地問。 “廁所。” 不理背後那群全愣住的天真學生們,師琳走出教室,在經過課室的窗台時,稍微停頓了一下,望向裡麵。 資優生在討論著,但三三兩兩分散在四周的富家子女們亦在竊竊私語,詭譎的眼光不時掃向毫無所覺的資優生們。 師琳心裡閃過不祥的預感。 方才那值日老師的言行對他們來說,不啻是種鼓勵。看見老師如此明顯的偏袒態度,他們更有恃無恐,下次再行動就肯定不是小小的香口膠了。 看來,更大的風波在後頭呢。師琳走向欄杆邊,輕歎口氣而她也被牽扯進去了,真煩! 次日下午,師琳的預感得以實現。 看那前麵校道上,被人攔住的不正是楊曉虹和她的同伴? 師琳遠遠地站著,觀望了一會兒,確定那群人隻是動動口,警告一下楊曉虹而已,便決定不去多管閒事,轉身欲繞道走。 人總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彆妄想彆人來救贖。 閉進旁側的林陰岔道。竟差點撞上杵在入口處的三個男生,師琳退後一步,仰頭瞧去。 奇怪,他們是伊頓的學生嗎?外人是不能進校門的,所以在校內的應該除了老師就是學生了。但他們身上穿的製服有些不同,款式相似,但顏色不一樣。伊頓的學生是普藍色,他們的則是蔚藍色,更顯眼一點。 “喂,那邊是你們班的同學嗎?”其中一個挑染了頭發的男生瞅著師琳肩頭的圖案問道。在伊頓學生製服的肩上,根據班彆繡著不同的條紋,很容易辨識出哪個班的。 師琳點點頭,不禁多看了他兩眼。染發在學風開放的伊頓很普遍,但染成他那種五顏六色的還是不多見,奇異的是,那誇張到極致的色彩與他飛揚的眼眉搭配起來,竟十分協調,而且更凸顯了他的青春氣息。 “看見自己班的同學有難,你竟然掉頭就走?”那男生為她怯懦的行徑挑高了眉。 “我想,我去了也沒用。” “至少你應該去向人求救或報告老師啊,怎麼可以什麼都不做,隻顧自己?”那男生聲音大了起來。 師琳低下頭,看似被他罵得有些羞愧,但浮上眼中的是諷刺有用嗎? “不管有沒有用,以你的立場,你應該去做。”冷冷的聲音,出自另一個男生。 師琳一驚,抬頭迅速看了他一眼。非常銳利!他站在那染發的男生旁邊,比他還高出一點,師琳沒看清他的相貌,惟一的觀感是他過人的銳利。極少有人看得出她的想法。 “你真沒義氣!”那染發的男生沒好氣地哼聲“如果你自己處於同樣的境地,同學卻袖手旁觀,你會怎麼想?” 師琳沒出聲,如果是她處於那樣的境地,根本就不會奢望有救星出現,她已經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夠了,新陽,不要這樣苛責她。” 好溫和的聲音!師琳循聲看向站在最後麵的那個男生漂亮!刹時腦?鎦揮姓飧齟剩淙揮盟蔥穩菽猩惶薄?br> 白皙的皮膚、順貼的頭發、接近完美的五官加上優雅的微笑,仿佛依照他的形象能勾勒出天使!但真正吸住師琳的目光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無比純淨的眼,不染一絲纖塵。 “她是個女孩子,明哲保身也無可厚非,而且正像她說的,她去了也於事無補。”溫和的聲音輕輕地說道,眼中含著了解和包容。 師琳一時說不出話來。為什麼?對著這麼明淨、讓人如沐春風的人,她心中竟翻湧著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此時那一方忽地傳來楊曉虹幾人的驚叫,他們望過去,見那些人示威式地把楊曉虹她們推倒在地上,正待揚長而去。 染發的男孩輕咒一聲“我們過去逮人吧!”話畢率先走出去,其他兩人也跟了過去。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師琳呆在原地看著,隻見他們三人過去後,場麵立即逆轉,原本張牙舞爪的欺人者變成溫馴的小綿羊,而受害者開始指手劃腳地申訴。 師琳看得大訝,越發對那三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一會兒後,那些欺負人的富家子弟委靡不振地離開。三個蔚藍製服的男生也在跟楊曉虹說了幾句話後離去。 師琳走過去時,仍可看見楊曉虹她們崇拜地望著三人遠去的方向。 “他們是什麼人?”她一向不是好奇的人,彆人的事能不理就不理,但這次忍不住問了。 “啊?師琳!你怎麼在這裡?”楊曉虹回過頭來,見到她有些興奮“你看見了吧?剛才是學生會的!”#x80fd;#x770b;到伊頓的傳奇人物,還能跟他們說話,她們太幸運了。 “學生會?”伊頓的學生會很偉大嗎?師琳記得以前學校的學生會不外乎開開會搞搞宣傳,乃可有可無的擺設。 “你竟然不知道!”她們不可思議地嚷起來。 “師琳,不是我說你,你不要老是一個人悶著,外向一點啊。”楊曉虹一直覺得她安靜得不像話“竟然連大名鼎鼎的學生會成員都不知道,真是遜!” 另兩個女生也很不可置信的樣子“不是吧?你真的不知道?在我們以前的學校就流傳著他們的事了。現在班上的同學幾乎每#x5929;#x90fd;在談論他們,你都沒聽嗎?” 她們可能不知道,她的聽覺很有選擇性。師琳笑笑“不好意思,你們再給我講一次好嗎?” “當然!”楊曉虹揮舞著手指“我們的學生會是伊頓的驕傲,也是伊頓最具特色的標誌!罷才的是最重要的核心成員,學生會會長司皓南,就是剛才中間那個最高的。秘書長景麒,是左邊那個。右邊那個染頭發的是執行委員,霍新陽。” “景麒?”師琳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那個讓她感到驚奇的溫柔男生。 “對,景麒他長得涸啤是不是?當然,霍新陽也很帥” “可是我覺得司皓南也不錯,他好酷哦。” “都很好啦!但你彆肖想了,他們是站在最頂尖的人,跟你的距離可不止太平洋那麼窄。” “做一下夢而已嘛” “我們學校的學生會很厲害嗎?”師琳等她們的討論告一段落,插進去問道。 楊曉虹誇張地雙手握拳“當然啦!伊頓的學生會跟彆的學校不一樣,是由校董會直接授權的。有權對學生進行獎懲,不受學校其他機構管轄,擁有極高的自主權.這才是真正實行學生自治的方式,這才是學生的民主,以學生會的形式,學生自己管理自己,這正是伊頓的特色!”所以,入讀伊頓,參與學生管理的運作,一直是她努力追求的夢想。 簡直是手握生死大權嘛,師琳的冷笑照例沒有人看得清。什麼學生的民主?形式上的玩意兒,實質上操控權還不是握在那些有錢人手裡?“那麼,學生會的成員都是些什麼人?”想必也是屬於上流階層吧。 “它的成員全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經過全校投票選出來的,不論哪方麵都十分優秀。” “哦?都是富家子弟吧?” 楊曉虹愣了愣“也不是啦,但是成為學生會成員是需要校董會批準的,可能會把家庭背景考慮進去吧不過,真的有才能的話,就一定不成問題。前年就有個貧困家庭的學生進去了,總之學生會的人真的很優秀啊。唉,這種製度真是好,我們以前學校的學生會算什麼?一點勁都沒有,那時羨慕死伊頓了!” 是這樣嗎?師琳挑挑眉,彆再問下去。 話說回來,那學生會在某種程度上真的起了作用呢,像剛才那些人就怕得要死,乖乖收斂了惡行。 她原本還有點奇怪,照這幫天王老子般富家子弟的行徑,伊頓居然安安穩穩地運行,不僅沒鬨出了什麼大事,聲譽地位還直直上升。原來,是因為這股壓製力量存在,終於覺得,伊頓果然有點特彆。但也改不了它內在的金錢至上的事實。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不關她的事啦。她隻是個過客,不用去想太多,省得蹚渾水。 而那雙明淨的眼那個叫景麒的。這個學校居然有這種人的存在,讓她有些意外。 但是,為什麼她會對他有那樣強烈的波動? 那是一種很想讓他在眼前消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