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湖裡鎮,還沒進門,就見“彼得”如閃電般竄出,圍著安子奇又竄又跳。安子奇朝它一擺手“彼得”直站起來,趴到安子奇的身上,伸出長舌舔著安子奇的臉,仿佛在為安子奇慶賀。 馮瑤琪聞聲走出來,看到“彼得”雙腿趴在安子奇的肩上,笑著說:“你看你,挺好的衣服,小心給‘彼得’弄臟了。” 安子奇輕輕在“彼得”的頭上撫摸幾下,讓“彼得”離開後,對馮瑤琪說:“臟就臟吧,‘彼得’看到我挺高興的。” 馮瑤琪看著安子奇的神色,也高興地說:”事情很順利?‘彼得’還是有靈性,早就聞出你心裡在想什麼。” 看到沐霖也走到門口,安子奇讓信風把包給他,進門坐在椅子上對馮瑤琪和沐霖說:“果然和沐先生預料得差不多,事情還算順利。” 把和穀軼聞會麵的經過對馮瑤琪和沐霖略略說了一遍,安子奇從穀軼聞交給他的包裡取出一疊報表遞給沐霖,說:“沐先生,這是若耶基金會和天賦公司的資金報表,你拿去看一下,心裡可以有個底。我有不懂的地方可是要問你的。” 沐霖站起身,諾諾唯唯地接過報表,拿回自己的房間去仔細看。 安子奇對馮瑤琪招招手,走進馮瑤琪的房間。馮瑤琪知道他有話說,跟著走進房間,把門關上後看著安子奇說:“你還有秘密要說?” 安子奇讓馮瑤琪坐下,低聲把林黎黎是如何掌管他私人財產的事對馮瑤琪說了一遍,提到林黎黎掌管的財產有六億美元,馮瑤琪驚愕地站起來,呆了一下才說:“她是不是想吞沒你的財產?” 安子奇點點頭說:“有這個可能,穀軼聞估計林黎黎有把柄在青霜手裡,所以不得不跟著青霜。” 馮瑤琪說:“林黎黎拿去的錢,能不能追回?” 安子奇見馮瑤琪還在想林黎黎手中的六億美元,便笑著說:“以後肯定能追回,現在也不要去想這件事。 我和穀軼聞談過了,以後我的紅利和工資,都轉到你的賬戶上。穀軼聞去找張星達兄弟,如果他們肯跟我,若耶基金會的紅利和工資也轉到你的賬戶上。 馮大小姐,以後你就是大管家,我用錢可都要和你商量了。” 馮瑤琪驚喜地說:“你說的是真的?讓我掌管你的錢?” 安子奇上去抱住她,在她的唇上親吻一下,在她耳邊輕輕說:“你才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不交給你,還交給誰?” 馮瑤琪擔心沐霖會敲門,掙脫安子奇的擁抱,理了一下頭發說:“這麼多錢,我管得了?” 安子奇從包裡取出一隻厚厚的檔案袋,交給馮瑤琪說:“這是天賦公司的絕密資料,有天賦公司的資金流向,有海內外客戶的名單,還有主要領導的名單,特彆是有天賦公司正在秘密進行的計劃。 你拿去仔細看,我沒時間去看,我還要去聯係過去的幾個手下。” 安子奇索性把穀軼聞交給的包一起塞到馮瑤琪的手上說:“包裡還有若耶基金會的資料,還有一些其他的,你慢慢看,等理出頭緒,再告訴我。” 在蘇州的得意樓,穀軼聞在臨走時說:“安先生,我馬上去美國。和張星達兄弟交談,在電話裡不行,如果張星達兄弟同意跟隨安先生,我馬上打電話給你。 還有,現在還不能和青霜直接交手,所以安先生還是要隱密一點,等我從美國回來,我們再商量下一步該怎樣走。林黎黎交給你的信用卡你也不要再用,免得打草驚蛇。 我在來蘇州前給你辦了一張信用卡,是用天賦公司董事長名義辦的,存進去的是董事長的自由資金,不多,大概是二千萬美元,你先用著,等我從美國回來再說。” 安子奇本來就在擔心林黎黎給他的那些信用卡會出問題,一旦林黎黎把他手裡的信用卡都注銷掉,要想辦什麼事都困難。現在穀軼聞給他二千萬美元,雖說不多,臨時用用是夠了。 看馮瑤琪在仔細研究那些資料,安子奇悄悄退出馮瑤琪的房間,隨手把門輕輕拉上,坐到客廳的椅子上考慮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穀軼聞說目前儘量不要去打草驚蛇,安子奇也同意穀軼聞的觀點,可安子奇還是覺得應該做點什麼,不能坐等穀軼聞從美國回來。 拿出衛星通訊手機,安子奇撥通了李茂通的電話,手機裡傳出李茂通驚喜的聲音:“是安哥?” 安子奇“嗯”了一聲,說:“你現在怎麼樣?” 李茂通驚喜地說:“安哥,你終於來電話了,我等得好苦。我很好,我們都很好,都在等你的電話。” 李茂通似乎抑製不住心裡的高興,聲音有些哽咽,說:“安哥,這個手機號碼,我誰都不用,手機一直開著,就等安哥你打電話來。安哥,你,你現在好不好?” 安子奇用振奮的語氣大聲說:“我很好,茂通,我想見你們,你身邊有幾個人在?” 聽到安子奇說很好,並且想見他們,李茂通幾乎高興的叫出來,安子奇聽到李茂通在旁邊的人說:“安哥要見我們,嗬嗬。”馬上聽到旁邊一陣歡呼,聲音太雜,安子奇聽不出旁邊是誰。 李茂通說:“安哥,我旁邊有玉琢,得泉,還有幾個人,安哥過去見過。” 既然李茂通能大聲說話,想必李茂通他們已經離開永嘉路的彆墅,安子奇沒有去問他們現在住在哪裡,對李茂通說:“明天,你們都到蘇州來,找好住宿的地方,再打電話給我。” 等安子奇把電話掛掉,看到沐霖已經等在旁邊。見安子奇把手機收起,沐霖說:“我已經把報表粗粗看了一下,若耶基金會和天賦公司完全超出我的想像,這樣的公司,完全不是我能想像的。 安先生,看了報表,我有一個新的想法。” “是嗎?有新的想法,沐先生你說來聽聽。” “安先生,奪回對這兩個公司的控製權,是你安先生的事,我對大風堂的事情不熟,插不上嘴,也無法插嘴。 可是如果安先生已經掌控了這兩個公司,安先生是不是還準備繼續走幫會的路?” 安子奇覺得沐霖的話有道理,過去這兩大公司都是由大風堂派出人員掌控,自然走的是幫會路線。可是自己繼承了大風堂的財產,因為懵裡懵懂,所以還是走的幫會路線,才導致林黎黎背叛,結果要用重金去收買張星達兄弟。 可是不走幫會路線,該走那條路? 沐霖說:“最大的幫會,也沒有政府的力量大,我看安先生可以把幫會轉移到國外去,在國內,完全依靠政府,依靠政府的官員。” 沐霖不愧是做過多年的政府官員,自然知道政府官員的力量。安子奇點頭說:“我也有過這樣的打算,可是我對各界官員不熟,所以僅僅在表麵應付,不知道該如何去搞好關係。” 沐霖笑著說:“隻要安先生有這個意思,事情可以由我去做,到時候安先生隻要露麵,應酬一下就可以。 安先生,你是兩大公司的董事長,不,是三大公司的董事長,隨便走到哪個國家,還怕沒有政府官員迎接你?你缺少的是和政府官員的私下交往,你不去交往,哪個官員敢招惹你?” 安子奇點頭說:“沐先生說得對,我缺少的就是私人關係,林黎黎作為我的私人秘書,又從不和我談這些,隻是知道給我買這買那,一切的事務,都是她直接聯係的。” 沐霖站起來說:“安先生放心,我現在就出去,大約出去兩三天,肯定能幫安先生搭上線。” “你要出去兩三天?你準備先去哪裡?” 沐霖指著破舊的房子說:“我們不能總呆在這裡,安先生之所以隱密在這裡,是因為沒有人保護,身邊 ,身邊沒有能對抗大風堂的衛隊。 安先生,力量最強的幫會,也不可能對抗軍隊。所以,我的第一步,就是去幫安先生找一支軍隊。” 沐霖過去是政府的官員,管過各個方麵,可沒說過在軍隊有關係。不過看沐霖自信的樣子,安子奇相信他肯定能辦到,便點頭說:“可以,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你錢夠不夠?” 沐霖拍拍口袋說:“我身邊還有幾十萬,出門幾天是用不了的。安先生,我不會去行賄,我是要送大禮給他們。” 看沐霖充滿自信地離開湖裡鎮,安子奇覺得沐霖的話實在有道理,如果身邊有一支衛隊,大風堂想抓捕他就不會那麼容易。 “私人衛隊?”安子奇仔細琢磨這四個字。 沐霖去找軍隊保護,可軍隊不是私人衛隊,私人衛隊除了對主人忠心,還必須武藝高強,身高馬大,對外有威懾力。現在自己的手下,除了劉玉琢稍許精通武藝,其他的人都是耍嘴皮的。再說劉玉琢也不行,根本起不了私人衛隊的作用,跑跑腿還差不多。 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安先生忽然想到色空大師,看色空大師住在深山,破廟又沒有人去上供,色空大師卻把廟內部的裝潢搞得美輪美奐,沒有強大的實力是辦不到的。色空大師和武山道長關係非同尋常,色空大師一定也是秘密幫會的頭,手裡一定有出類拔萃的人。 色空大師答應安子奇可以去找他,似乎是應諾什麼。安子奇決定馬上去找色空大師,如果能從色空大師那裡要到人,那些人絕對不會和大風堂有任何聯係,自己和馮瑤琪的安全就有絕對的保證。 第二天一早,安子奇就接到李茂通打來的電話,說是已經到了蘇州,住在某某飯店,是在某某路某某號。 安子奇讓他們等著,對馮瑤琪說:“我要出門去,讓信風陪著你,可能要兩三天,有情況我會打電話來的。” 馮瑤琪看了整整一晚的資料,眼睛熬得紅紅的,聽安子奇說要出去兩三天,搖頭說:“你還是要當心自己的身體,我一個人可以在這裡,有‘彼得’在,我不要緊的,你還是把信風帶去。” 安子奇還是堅持讓信風留下,自己一個人開著馮瑤琪的車離開湖裡鎮。 到蘇州李茂通他們居住的飯店,安子奇隻是和他們隨便說了幾句,便說:“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去辦,茂通和我一起去,你們幾個留在這裡,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把隨身帶來的三萬元錢交給張得泉,讓張得泉分給其他人,便和李茂通離開飯店。 在開往黃山的路上,安子奇才問:“茂通,你們在上海住哪裡、” 李茂通歎口氣說:“本來是住在永嘉路的彆墅,自從上次安哥打來電話以後,林小姐看我們住在彆墅裡也沒有用,便讓我們搬出去。幸好安哥給我們的錢還有,我們幾個就合夥租了一間房子,專心等安哥。” “你們搬出來以後,有沒有人監視你們?”安子奇問。 “開頭兩天有人監視,後來見我們除了買米買菜,從不出門,也就沒人監視了。我們是坐半夜的車到蘇州,就是怕人監視。” 估計從李茂通的嘴裡問不出林黎黎的其他方麵,想了一下說:“彆墅現在就林黎黎在?” “不啦,安哥,來了一個人,林小姐對他低聲下氣的,看來很怕他,那人沒跟我們說過話。隻是聽說他姓聞,都叫他聞先生。” 看來舉手那個青霜了,林黎黎看見他很害怕,怕什麼?安子奇想起穀軼聞說的話:“林黎黎恐怕有把柄在青霜手裡。”如果能夠知道是什麼把柄,說不定林黎黎也是可以利用的。 車向黃山駛去,李茂通不知道安子奇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不敢問,看著窗外掠過的行道樹,暗自思量安子奇想去哪裡。 車停在上次停過的停車場,領著李茂通翻過幾個山坡,安子奇才說:“今天要去一個廟,你跟著我就可以。以後這裡就由你來聯係,你要看清周圍的路。” 聽到是個廟,看到周圍寂靜的山林,李茂通知道這是個非同尋常的地方,點頭說:“安哥放心,我死也不會對彆人說出這裡的。” 遠遠看見報恩寺,李茂通便雙手合掌,不是李茂通相信佛教,而是被安子奇關照的任務驚嚇住了。 走進報恩寺,安子奇對一個小沙彌說:“小師父,請通報色空大師一聲,就說安子奇前來找他求教。” 小沙彌上次見過安子奇,便說:“施主請在這裡稍息,我去稟告方丈。” 安子奇站著不動,李茂通也不敢亂走,隻是伸頭對四麵張望,看到報恩寺破舊的樣子,嘴裡“嘖嘖”卻不敢說話。 小沙彌從方丈精舍出來,招手對安子奇說:“施主,方丈有請。” 安子奇讓李茂通站在原地,自己隨小沙彌走進方丈精舍。 進去後,還沒敲門,就聽見色空大師爽朗的笑聲,隔著門說:“安施主來了?快請進。” 安子奇推門進去,合掌在色空大師麵前深深一揖,說:“安子奇參見大師。” 色空大師把手朝座椅上一指,嗬嗬笑著說:“安施主不必多禮,有話坐下說。” 安子奇沒有坐下,依然合掌對色空大師說:“我有不情之請,萬望大師弘法。” 色空大師伸右掌豎在胸前,嘴裡“阿彌陀佛”一聲,笑著說:“我也估量安施主會在這幾天來,弘法談不上,降魔還能說說。” 安子奇驚奇地問:“大師知道我要來?” “老僧哪裡會知道?不過我那天見安施主離去,才想起安施主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所以料定安施主會來。” “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是武山道長還有吩咐?還是指今天來的目的?”安子奇不敢隨便猜想,合掌說:“安子奇愚昧,望大師指點。” 色空大師嗬嗬大笑起來,說:“我那時說過可以相助,安施主卻沒有細想就離去。安施主武藝絕倫,自然對大風堂無畏懼,可安施主的女友,那位馮小姐卻是富家千金,安施主不為她著想?” 安子奇聽到此話,慌忙跪倒地上,合掌說:“我今日就是為此事而來,望大師憐憫。” 色空大師從座椅上站起來,過來扶起安子奇,說:“我說過我不與大風堂為敵,可相助還是應該的,畢竟是武山道長的麵子。 我門下也有幾個俗家弟子,我為安施主挑選了幾個,安施主隨我去見見他們,若是滿意,就帶去。” 也沒等安子奇回答,色空大師便走了出去,安子奇趕緊跟上去,緊跟在色空大師的後麵。 走到旁邊的偏殿,色空大師說:“你們出來,來參見安施主。” 從偏殿出來十個人,其中六個男的,四個女的,走到安子奇的麵前,排成一行,拱手說:“參見安先生。” 安子奇沒想到色空大師早就把他想請求的事情辦好,用感激的眼光對色空大師看看,趕緊拱手說:“我叫安子奇,大家不必多禮。” 色空大師嗬嗬笑了一聲,正色地說:“你們今後就跟著安施主,見安施主就如同見到我,見馮小姐,也就如同見到我,明白了沒有。” 十個人齊刷刷跪在色空大師的麵前,趴在地上齊聲說:“師祖的教誨,徒孫不敢違背。” 十個人重新站到安子奇的麵前,安子奇才看出這十個人是色空大師特意挑選的,六個男的都是身強力壯,年紀都在三十以下。四個女的眉清目秀,身材差不多高低,年紀在二十左右。 安子奇相信這十人必定是身懷絕技,轉身對色空大師深深一拜,感激地說:“多謝大師,大師恩德,安子奇永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