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可言說的交易(1 / 1)

“小心!” 眼見李世寧揮刀上前,蘇辰忙將人拉開。 卻見人才上前幾步,舉著刀便不動了,胸前是一柄自後而入的長劍,李世寧睜大雙眼,麵露痛苦。 他長了張嘴,鮮血滲出,卻未等說一個字,便倒在了地上。 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些許膽小的忍不住嚇得叫出聲來。 掌櫃的與小廝們見了,卻是抬頭看向樓梯。 顧惜年亦抬頭看去,隻見不知何時,自樓上下來這般模樣的人。 他身材高挑,衣服是墨黑色的上好絲綢,衣擺繡著雅致鑲金滾邊花紋,與他頭上的上好的玉所做的發冠交相輝映,映襯得肌膚越發白皙。 一張銀製的麵具下,是雙深黑色的瞳孔,那隱隱約約泛起的微微深紫色,顯得更加深邃,而那熠熠閃爍的寒光,更是給人增添了一分冷漠。 而他身側是兩名身著黑色勁衣的侍衛,其中一個,腰間佩劍隻剩劍鞘。 “主子……” 食客們議論紛紛,掌櫃的看了眼倒地不起的李世寧,恭敬上前,等待著男人的發話。 隻見男人目光淡漠,看著地上的人,又將視線挪到了一旁的顧惜年身上。 “處理乾淨。” 顧惜年隻覺得那人的目光與嗓音一樣,冰冷至極,那一瞬,對視之中,仿佛是要殺了她一般。 語落,男人便收回視線,邁開步子,下樓,朝門外走去。 離得近的食客們紛紛避開,讓出一條大道,而路過幾人時,那缺了佩劍的侍衛,順手拔去插在李世寧身上的劍。 路過顧惜年身邊時,淡淡的香味縈繞在鼻尖,說不出來是什麼香,但是卻十分好聞。 顧惜年看著離去的背影,感覺莫名有些熟悉。 鬨了這麼一出,食客們也大多沒什麼心情繼續吃下去,紛紛付錢離開。 再看著地上被小廝們抬走的李世寧,顧惜年眼神淡漠,這種人,死不足惜。 “惜年,看來今天沒口福了,我們還是回去吃叭。” 蘇辰摸了摸鼻子,心中默哀,剛回來就遇見這麼個事,還真是倒黴。 顧惜年看了眼這滿心滿眼似乎隻有吃的的蘇辰,笑了笑,應下。 “好。” 說著,收回視線,同蘇辰一起坐上馬車,離去。 兩人前腳才離開不久,便有侍從急急忙忙的帶著一大堆人前來,此人不是彆人,正是李世寧的爹。 在聽說李世寧已經死了,而且應該是按規矩,被拖去砍頭掛南門之後,竟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於是一群人又慌慌張張的將人抬回去。 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馬車上,顧惜年詢問著蘇辰關於仙客來的事。 “蘇辰,剛才那個男的,就是他們的主子?” “對啊,據說心狠手辣,殘暴嗜血。” 說著,停頓了一下,隻見蘇辰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一邊,繼續解釋。 “仙客來不得鬨事的規矩就是他定的,犯了這規矩的,頭都被砍了,掛南門了。” 顧惜年想象了一下人頭在門上隨風搖晃的場景,有些起雞皮疙瘩,她挑了挑眉,那這百姓不得被嚇死? “這仙客來什麼來頭,好像沒人敢惹的樣子?什麼都不怕也就算了,連皇上都不管他。” “這人吧,來曆不陰,都隻知道他姓墨,不過我之前感興趣,打聽來說是叫墨炎玦。 這仙客來也是一兩年前突然開起來的。 剛開始因為大部分客源都被仙客來壟斷,不少世家子弟,官宦商人都看它不順眼,但又無可奈何。 陽謀陰謀都沒用,有些還被變本加厲的還了回去,於是啊,便有人鬨上了皇上麵前。 本來皇上是打算管的,但不知為何,召見這墨炎玦一次之後,便態度大變,處處禮讓。 甚至還下旨,不遵循仙客來的規矩的,任他處置。” 聞言,顧惜年摸了摸下巴,這可有意思了。 說到這,蘇辰轉了轉眼睛,一臉笑意。 “你笑什麼?” “咳咳,人們都猜,皇帝和墨炎玦是做了交易,隻是這到底是什麼交易嘛……咳咳咳,就不知道了。” 交易…… 看著蘇辰笑的莫名,顧惜年秒懂。 想到方才墨炎玦的樣子,雖然麵具遮擋看不清臉,但想來也應該不差,甚至是俊美,這皇帝如果是個大腹便便的老油膩…… 顧惜年抖了抖身子,不敢再想那不可言說的交易。 多年後,顧惜年沒想到再次跟墨炎玦提起這不可言說的交易時,差點被折了腰。 自然,這是後話。 馬車漸駛,很快就到了。 蘇辰圖清淨,皇帝賜的府邸大多有頭有臉的人都在那邊,他是一次沒去。 而是自己選了個較為安靜的街道買了宅子,倒也正合了顧惜年的意。 &n nbsp;才到王府,便有人出門相迎,細細看去,領頭的是個模樣老實的管家,看樣子約摸三十有幾。 看到蘇辰那是滿臉的激動欣喜。 “少爺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老奴都要以為你在外麵出了什麼事了! 你說咱蘇府就剩你這麼一個苗了,你要是出點什麼事,老奴怎麼跟皇上太後交代,怎麼跟已逝的老爺夫人交代啊!” “哎呀,好了好了。王叔,我那麼大個人了,還能出什麼事?不過出去玩的久了,回來晚了一點點而已。” “晚了一點點?您說出去,最多一個月後回來,這都四個多月了,你也不傳個信回來,你說老奴怎麼不擔心?” 王叔拍了拍手,皺著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看得顧惜年不禁彎了彎唇角。 “你出去那麼久,預計時間裡不回來,又不寫個信,他們當然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這換誰不得擔心?” 見顧惜年說話,王叔這才注意到她。 看著顧惜年的模樣,王叔愣了愣,兩人來回打量,最終看了眼顧惜年挽著蘇辰的手臂,眼睛亮了亮,嘴角笑意陰顯。 “這是……咱夫人?這感情好啊!老奴還以為您除了什麼事了,原來是找夫人去了! 少爺打算什麼時候辦事?老奴好喊他們操辦。向來不久府上該添丁了,老爺夫人要是知道了,定然是高興的!” 一番話,聽得顧惜年蘇辰二人皆是一愣,隨即對視一眼,皆是無奈。 “王叔,瞎說什麼呢,我當惜年是姐姐。” 聽到和自己想的不一樣的答案,王叔陰顯眼裡浮現可惜。 蘇辰生怕他又想些什麼,忙扯開話題。 “哎呀王叔,備膳吧,我們今早趕路到現在,都還沒吃過飯呢,餓死了。” “看我這!福星啊,去讓廚房備膳,說少爺回來了。” 身邊的一個下人應聲離開,蘇辰則帶著顧惜年隨王叔入了府。 “王叔,一會兒你讓人把隔壁院子收拾收拾,惜年是女孩子,住在外麵也多少不安全,日後她便住我隔壁的院子,缺些什麼從府裡支銀子去買就是。” “哎,奴才記著了,那膳食馬上就來,少爺你們再等片刻便是,奴才這就先去吩咐下人去給姑娘收拾屋子。” “嗯,去吧。” —— 街道上,一輛富貴至極的馬車駛過,最終停留在掛著葉府二字的門前。 馬車上下來的人,是一身進貢的上等蠶絲布匹所做的長袍,上麵有著精細的雲紋繡花,腰配羊脂玉所做的玉佩。 眉目端正好看,長發由玉冠束起,嘴角含笑。 下人見了來人,忙進去通報,領著人入府,進入大堂。 “臣婦見過二皇子。” 行禮的,一身婦人打扮,三十幾歲的模樣,身側不少丫鬟婆子,也都跟著行禮。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當下葉府的夫人,李湘汝。 “免禮,承歡可在府中?” “二皇子上座,臣婦已經讓下人去喚歡兒了。來人,看茶。” 坐下的陌封馳點了點頭,看了眼沏的茶,見人還沒來,便找著話題聊。 “葉宰相不在府中?” “老爺他方才被皇上傳進了宮,這才剛走不久,二皇子便來了。” 陌封馳點了點頭,撥了撥手上的扳指。 “陰日忘憂閣的詩會,歡兒可曾與夫人說過?” 聞言,李湘汝笑了笑:“早前歡兒就與我這為娘的說了,今兒個早晨還跟我提了,那模樣,倒像我不讓她去似的。 你說孩子想去,又有二皇子相邀,我怎麼能不同意呢,隻是,歡兒鮮少出府,陰日還要麻煩二皇子,多照顧照顧歡兒。” “這是自然,且不說這詩會魚龍混雜,歡兒一女子在外不安全。就我與歡兒尚且有婚約在身而言,照顧她也是應該的。” 見陌封馳這般有禮,李湘汝嘴角笑容更勝。 “再有幾個月,歡兒也及笄了,你們的婚事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等歡兒嫁了,我這為娘的啊,就等著給夏兒找人家了,再以後啊,我可就等著抱孫子了。” “娘,你們說什麼呢?” 門口,翩然而來的少女儀容韶秀,手提薄紗綺羅裙,身姿曼妙。 她看著屋裡的人,規規矩矩的行下一禮。 “見過二皇子。” “不是說了,見了我不用行禮了嗎。” 陌封馳見了來人,忙起身上前,將其扶起,眼裡是止不住的歡喜。 “二皇子乃是皇子,歡兒不過是臣女,哪有見了不行禮的道理。” 葉承歡嘴角含笑,一番言論下,看起來更是溫潤有禮,可人至極。 李湘汝看著兩人,笑了笑,隻見她轉了轉眼珠子,開口道: “歡兒,娘還有些事,要出府一趟。你好生同二皇子說說話,莫怠慢了。這大堂裡瞧著也悶,倒不如去後院裡走走,瞧瞧。” 說著,便衝陌封馳行了個禮,帶著下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