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希微笑著看他，笑容讓他心裡冰涼的。 有過肌膚之親算什麼？她父親她母親不但有了肌膚之親，還有一個孩子，不是也照樣像仇人似的麼？ 就算是恩愛的夫妻，相親相愛的時候是親密無間的仇人；可是等到反目時，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且，越是熟悉的人，才知道在哪裡插刀會讓人覺得疼。 "睡過就睡過了，就當我賤，不收你的嫖資"，說完，喬希轉頭就走。 顧盛宣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但還是跟了上去。喬希越走越快，他也越跟越快，最後索性一把將她拉近自己懷裡，陪著笑臉："生了一晚上的氣，累不累啊？" "我沒生氣，我睡得挺好。" "噢，睡出兩個大黑眼圈？" 喬希揉了下眼睛，一晚上不睡能有好氣色麼？她起床時就看到了，但是她覺得自己隻是去吃個早餐，又不是趕通告，所以沒必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沒想到會在樓下碰到他。 顧盛宣不顧她的反對，將她塞進車裡，開車到了就近的一家港式茶餐廳，點了滿滿一桌子的東西，全部都是她愛吃的。滾燙的海鮮粥端了上來，顧盛宣幫她攪和吹涼，笑著推給她："趁熱吃。" 她神色冷冷的："你到底要乾什麼？綠帽子戴得很舒坦是不是？" "嗬嗬，就那個程實，他也配給我戴綠帽子？誰給誰戴還說不定呢。"見她不肯吃東西，顧盛宣隻好放軟了語氣："小希，你好好吃飯，彆總是生氣。我昨晚上接到老爺子電話，我今天出差去法國一趟，恐怕時間會有點久。時間有點倉促，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喬希似乎還沒消氣："我是你什麼人？憑什麼我陪你一起去？" 顧盛宣磨破了嘴皮地勸，喬希還是不肯鬆口，他隻好做出妥協："那好，你好好吃飯，照顧好自己，讓我放心的上飛機。" 喬希沒說話，悶頭開始吃，把肚子胃塞得滿滿的，然後才開始看著桌上的幾個空盤空碗："你可以上飛機了。" 顧盛宣還是開車先將她送回了家，喬希沒有讓他上樓，他有點舍不得她，抱著她親了親。她的身體僵硬得像一根棒子，絲毫不為所動，轉身進公寓裡去了。 上了樓，喬希一下子趴在自己那張大床上，抬起頭，餘光瞥見了顧盛宣給她買的那瓶biyun藥。她將那瓶藥拿在手裡，白色的瓶身，貼著服用說明，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她眼睛發疼。 記得她還在醫院住院的時候，為了躲避隔壁的白芮芮，驚顫去私立醫院的歐風花園裡。顧盛宣在身邊陪著她說話，忽然有一隻籃球淩空朝她飛過來。 她有些反應遲鈍，坐在那裡嚇傻了。顧盛宣伸手一擋，然後看著不遠處矮矮的，還沒有垃圾桶高的小男孩，招了招手。小男孩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怕叔叔生氣，不敢過來。 顧盛宣撿起那個球，臉上揚著笑，招呼他："過來，叔叔把球還給你。" 小男孩舍不得自己的球，果然過來了。顧盛宣摸摸他的小腦袋，如約把球還給他，柔聲細語地說："小朋友，玩球要到那邊的籃球場，這裡都是病人，還有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你若是不小心，就會傷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