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下電話，顧承翊有些悵然若失的樣子。坐了會兒，他又打電話給白少雄，詢問禮物的事。白少雄很吃驚："蘇綿綿說那個打火機不是她給你買的？" 顧承翊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收到的是打火機？你在搞什麼？" "我能搞什麼？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倆？蘇綿綿也真是給個台階就下來算了，裝什麼裝？你知不知道，哪天我開著你的車出門，經過她單位門口，被她看見了。她以為是你回來了，踩著高跟鞋追了我半條街。而你呢，去上海之前該托我照顧她，給她調工作。既然這麼放不下彼此，那當初乾嘛還要離婚？為了趕潮流嗎？" 顧承翊聽他一通抱怨，沒有反駁，他知道白少雄這麼做是出於好心，他長籲口氣，把打火機放進運動衫的口袋裡："謝謝你的生日禮物，等回北京，我請你吃火鍋。" "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等下雪的時候吧"，顧承翊說，他抬頭看著外麵的天色，喃喃道："到時候，正是吃火鍋的季節" 天越來越熱，像是下火了一樣，蘇綿綿穿著清涼的歐根紗半身裙，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麵前擺著一份生日蛋糕，雪白的奶油，精致的裱花，不過沒有插蠟燭。她一手握著切蛋糕的刀，一手握著手機，看著上麵的手機號碼出神。 顧承翊用的還是原來的那個號碼，十一位阿拉伯數字，她早已爛熟於心。那個電話卡本該是一對情侶卡，她的那一個已經停機不用了，沒想到他的還在用，離開北京也在用。 不知道是誰以自己的名字給他寄了禮物，可是，蘇綿綿打心眼裡倒真的希望那份禮物是她寄給他的，可是她沒這個勇氣，她總是告誡自己他們已經離婚了，甚至多回憶一下他們的過去都覺得丟人。 "小蘇，你也來這裡吃東西啊，真巧。" 蘇綿綿抬起頭，是顧夫人，正朝著這邊走來。她急忙站起身來，雖然兩人已經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她還是格外尊敬她，不但因為顧夫人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場，更因為她的兒子是因為自己的事才惹了大禍，被送到上海去的。因此，蘇綿綿見到她難免有些拘謹："阿姨，您請坐。" 比起她的謹小慎微，顧夫人卻是麵上含笑："你也坐吧，不用客氣，我就是路過這裡"，她似是無意的掃了眼桌上的蛋糕，語調輕鬆自然："吃蛋糕呢，少吃一點吧，女孩子，仔細發胖哦。" 蘇綿綿微微一下："我知道，謝謝阿姨。" "承翊的事，你就不用自責了"，顧夫人很快轉到正題，麵上仍舊帶著笑，像是尋常聊天一般："他在上海挺好的，工作也很努力，你放心吧。可能初冬他就可以回到北京了，聽說還要帶女朋友回來呢。他的女朋友我也認識，是我一個老同學的女兒，她媽媽在澳洲做生意，爸爸是駐澳大利亞的外交官。過幾年她爸爸就要退休了，她媽媽也想著落葉歸根，所以想把生意重心轉移到國內來，承翊正好過去幫幫忙。" 蘇綿綿的臉色微微泛白，強笑道："是嗎？那挺好的，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