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過的是:我愛你,卻不能說。 林采緹覺得有必要犒勞一下,拿出精油,打算泡個熱水澡舒緩一下。剛把水放好,不料手機卻響了。出去慌忙接起電話“喂,蘭姨?” “小緹,這幾天還好吧?”秦雅蘭關切地問道。“挺好的,蘭姨,一切照舊。”林采緹笑笑。 “嗬嗬,那就好。周日有約嗎?沒有的話到我這來吧。給你做好吃的。”之前聽媽媽說沈赫連為了照顧秦雅蘭,在市中心的宇仁國際買了同一層兩套相對著的套房。 去秦雅蘭那裡豈不是遇到沈赫連的機率會很大?不知為什麼,沈赫連不苟言笑的麵容突然浮現在林采緹的腦海裡,林采緹感到渾身冰冷,吱吱唔唔半天說不出話來。 秦雅蘭關心詢問:“怎麼了,小緹?有約的話你就去,我這兒改天就好。” “蘭姨,額我們報社周日要聚餐我”有聚餐確實沒錯,不過是周六並非周日。林采緹確實不擅長說謊,前言不搭後語,左手的大拇指不禁玩弄起指甲來。 秦雅蘭在電話那頭笑笑,體貼地說:“傻孩子,瞧把你急的,改天吧。啊?”“蘭姨,下次我一定去。”掛了電話,林采緹長歎一口氣,無精打采地到浴室去。 秦雅蘭擱了電話,轉身對正在悠閒喝茶的沈赫連說:“小緹沒空”語氣裡都是失望。 沈赫連起身,走到秦雅蘭身邊,摟過秦雅蘭的肩以示安慰。秦雅蘭每次都對沈赫連的這個動作很受用,拍拍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輕聲問道:“阿連,你也彆覺得我煩。 都快30的人了,怎麼還定不下來?”沈赫連的品行她秦雅蘭很清楚,雖然有時候會有緋聞,但次數是極少的,大多都是媒體安插的莫須有。 “想著抱孫子了?”沈赫連似乎已經習慣這種轟炸,忍不住開玩笑。 “那是當然了。我看你張伯伯家的小女兒就不錯,跟你多相配啊。怎麼就是不動心呢?”眼神裡全是埋怨。張家一直與沈家有生意上的來往,私底下關係也不錯。 張家的小女兒叫張蔓薇,人長得很漂亮,學曆也高,最主要的是她對沈赫連很有好感。 這些都被長輩們看在眼裡,想法設法撮合兩人,但似乎都是張蔓薇一頭熱,兩人關係一直沒進展。 沈赫連被秦雅蘭的表情逗樂了:“我儘快,成不?明天有會議,我先回去看會資料。早點休息。” “臭小子,又來這招。”秦雅蘭看著沈赫連流利的關門動作,覺得無可奈何。沈赫連坐在書房,看著資料,卻分神了好幾次。 蹙著眉,揉了揉太陽穴,是這幾天太累的緣故嗎?但似乎,又不是,以前比現在累的時候有很多,卻沒有一次像這次這麼無力。 這幾天總會想起那個嬌小的身影,揮之不去。她發呆時候的表情會擾亂他的思緒,見到他時躲閃的眼神會讓他莫名的生氣。 沈赫連一點都不否認采訪那天林采緹確實惹毛他了,至始至終都沒用正眼看過他,她是在怕他嗎?沈赫連不懂,越是不懂就越是煩躁。 衝了杯咖啡,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依舊車水馬龍。林采緹泡完澡出來,已經快11點了。 拿起吹風機,漫不經心地吹起頭發來。頭發已經長很長了,散下來的話已經差不多到腰的位置。 不少人羨慕林采緹飄逸的長發,發量充沛,順滑有光澤。她是超級怕麻煩的人,留長發向來比較費事,又不好打理。 隻因為他當時無意的一句“你長發的樣子更好看”至今這一頭長發已經麻煩了她將近10年的光景。 發絲從指間穿過,胸口的酸楚卻越積越多。林采緹認為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尋找一個發泄這些酸楚的出口,這10年的時間足以使她成為一個無敵女金剛。 晚上溫度很低,林采緹怕冷睡得不是很踏實,半夢半醒之間,總覺得有一段熟悉的音樂縈繞在耳邊。 本能地尋找手機,按下接聽,閉著眼把手機按在耳邊,沒好氣地問:“誰啊?” 對方在那頭遲疑了一會,答道:“是我。”轟!林采緹突然覺得有一道閃電劈過,睡意全無,無比清醒“”見還是沒反應,對方又開口“睡了嗎?不是睡得晚?我以為你還” 林采緹晃了會神,故裝鎮定:“今天有點累,睡得比較早。這麼晚了,有事嗎?”“好久沒聯係了,想問你好不好?”對方小心地問。 “沒有不好的事發生,也沒有太好的事發生。你呢?”楊梓柏,我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陌生,像普通朋友一樣噓寒問暖。 “我,挺好的。嗬嗬,早點休息吧。”還沒等林采緹回答,便掛了電話。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林采緹看著泛白的手機屏幕發呆。 回神過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淩晨2點多。這演的是哪出戲?可偏偏,這戲這麼讓她心煩。一夜無眠,林采緹望著天花板,看得眼睛都痛了,痛到一直會有眼淚流出來。 有這樣一種人,從小一起長大,是彆人眼中的青梅竹馬。他時常欺負你,但在彆人欺負你時他又護著你。 他可以與任何女人交往,卻偏偏不會對你產生感情。你害怕失去,喜歡卻開不了口。時間長了,變成一種折磨。想見麵,又怕看到他身邊不知什麼時候交往的小鳥依人的女友。 想給他電話,卻又擔心結束電話後所有對話內容成為失眠的原因。想忘記,卻又覺得這個世界上可能再沒有人能比他好。 楊梓柏,你有沒有看見愛得這麼卑微的我?假使不能公開妒忌,學習大方接受。周六的聚餐,參加的都是 加的都是報社裡的未婚人士。不難想象,這是一次目的很明顯的聯誼。 其實林采緹不大想去,這樣的聯誼自工作以來參加過不少,去多了就覺得無聊。無非是一群關係一般的人抱怨抱怨工作,八卦些同事間的緋聞,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 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打滾過一段時間的人,早已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一見鐘情或者單純隻喜歡一個人這種事情幾乎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總感覺這其中必定是參雜某些雜質的。 而紀品璿卻不這麼認為,這位剛失戀的失意之人現在迫切渴望抓住每個機會,結識一位良人,能挽救自己於失戀的苦海之中。 但一個人和一群關係不算鐵的朋友呆在一起,有時話不投機半句多,難免尷尬,硬是拉來林采緹作陪。 紀大小姐今天自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主動提出開車來接林采緹。紀品璿家境不錯,父母白手起家,成為a市小有名氣的企業家,在商場上有“郭靖黃蓉”的美譽。 紀品璿本身更是名校優秀畢業生,但紀大小姐從小就很有個性,甘願放棄幫父母打理公司成為一名女強人的機會,委身於濱江報社,當時差點沒把父母氣得半死。 但又是獨生女,加上紀品璿性格倔強,偶爾特彆叛逆,隻好隨她高興。 紀品璿向來守時,林采緹剛到樓下,就看到她的愛車寶馬ni oper駛進來停下,動作瀟灑,一氣嗬成。 林采緹打開車門,坐進副駕,一看紀品璿,精致的妝容,眼前一亮,不禁調侃:“總算變回人樣了,謝天謝地。”美女有兩種,一種是天生麗質型的,另一種則是後天勤奮型。 紀品璿很明顯是屬於前者:身材高挑,時下最流行的瓜子臉,杏眼豐唇,鼻梁細直。再上紀品璿對時尚很有見地,穿衣打扮都很入流,為整個人加分不少。 紀品璿邊發動愛車邊抱怨:“沒有你說得那麼誇張好不好”又覺得心虛“我前幾天真的那麼糟嗎?” “還好啦,就是黑圓圈稍微濃點,衣著稍微邋遢點。”林采緹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 “那我這段時間豈不是錯過了很多桃花?”紀品璿反倒順水推舟,撇了撇嘴,又納悶“彆人老是覺得追我的人多,其實真沒幾個,你說為嘛?” 林采緹不假思索:“這還用問嗎?美女總會給人距離感,大多數人不敢追求。”紀品璿一臉得意,笑得格外燦爛:“彆老誇我美了,我自個知道。”林采緹忽然覺得自己又被她繞進去:“好了,那請這位美女專心開車行不?” 紀品璿笑笑,又認真地說:“我想通了,采緹。這次無論多痛苦我也要放掉,我真的累了。”林采緹扭過頭來看著紀品璿,她的眼神已從絕望變成決絕,還有好多她看不到的情緒,隻好安慰道:“會好的。” 紀品璿回望她,很默契地相視一笑。到的時候人已經差不多齊了,一行人見林采緹和紀品璿一起下車,很熱情的揮手招呼。兩人應聲走過去,在座的幾個男同事便開始起哄:“喲,咱們報社的兩大美女一起來了。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呀。”這話確實沒有恭維的意思,林采緹和紀品璿私底下被同事評為報社兩大美女,平分秋色。 林采緹是典型的南方女子,身材嬌小玲瓏,五官精致,明眉皓齒,尤其是笑起來時嘴邊隱現的梨渦特彆惹人憐愛。 性格溫婉,待人隨和,不會給人太多的距離感,更像一個鄰家妹妹般需要嗬護。 而紀品璿麵容嬌豔,身材火辣,再加上風風火火,我行我素的性格,從某種程度上會使好多人敬而遠之。 紀品璿倒是隨著他們應和道:“美翻了吧,就是要亮瞎你們的雙眼,哈哈。”林采緹卻略微覺得不好意思,朝他們微笑著點了點頭。接下來又是一陣起哄。用餐氣氛倒是很活躍,笑聲不斷,有幾個男同事負責純搞笑,不至於會有冷場的現象發生。 林采緹和身旁的同事有一搭沒一搭地邊吃邊聊,聽說了不少八卦。倒是紀品璿,今天反常地活躍,和幾個男同事交頭接耳地互動,開心了就哈哈大笑,完全不顧及形象。 旁邊的女同事看出反常了,輕輕拐了拐林采緹胳膊,小心翼翼地問:“小林,小紀最近怎麼回事?平時沒這麼鬨騰啊。”報社裡紀品璿和林采緹年齡最小,大家都習慣這麼叫了。 林采緹早有回答這種問題的準備,喝了口茶答道:“心情不好找樂子呢。哎。”紀品璿失戀這件事在報社早就被傳開了,但說太白又不太好,對方果然沒有再詢問。 吃完飯大家覺得不夠儘興又邀約去k歌,都還在興頭上不能掃了大家的興,再說紀品璿一個人她也不太放心,隻好隨大家來到a市一家較有名的ktv。 場麵果然嗨得很混亂,各種群魔亂舞。林采緹沒有被幸免,被勸喝下了不少酒,胃裡翻騰得難受。 到衛生間呆了半天也吐不出來,搖晃著身體扶著走廊的牆往包間走。剛走到隔壁的包間,門突然開了,一名男子率先走了出來。 林采緹抬頭,覺得這男子有幾分麵熟,卻實在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麵。 還沒從混亂中清醒過來,林采緹的腦海忽然一片空白。這是見鬼了嗎?沈赫連怎麼會在這裡?瞪大眼看著麵熟男子後的男人,不是沈赫連是誰? 難怪覺得這那個男子麵熟,這不是采訪那天沈赫連的助理嗎?沈赫連也看到了驚慌失措的林采緹,不禁蹙眉,四目相對,卻很快被林采緹逃過了視線。 林采緹整理好情緒,不管他記不記得自己,還是應該打個招呼吧,以後難免會遇到,不然多尷尬。 如果他真不記得自己的話,就當自己認錯人了。正準備開口,卻聽沈赫連低沉的聲音響起:“林小姐,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