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舟雲雖然全身無力,但是身心舒暢,他睡了好長、好長的一覺,作了一個美好又羞人的夢,夢裡有他、有戰奇域,他們像愛人一般幸福地交融著。 夢裡的戰奇域還跟他說“我愛你”;這樣的夢,他舍不得醒來。如果可以一輩子沉睡在這樣的夢,他也甘願,永不蘇醒。 他閉著眼睛,幸福地伸著懶腰,暖暖的陽光灑在臉上,即使不願,他還是得醒來,今天說不定可以去看看方立新,畢竟他是因為自己才挨了那一拳 一想到酒吧裡的混亂,齊舟雲不禁又蹙眉,什麼時候才能莫名地,眼睫和額頭傳來陣陣麻癢,輕輕地、柔柔地,並不讓人討厭;一睜開眼,齊舟雲便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瞳眸,眸子的主人他再熟悉不過,這個場景似乎很熟悉,在他的夢裡也有過,難道他現在還在作夢? 真的?假的?還是掐一下試試吧 “好痛!”齊舟雲捂著臉喊痛,早知道就掐他了!為什麼要掐自己呢?“哈哈!好了啦,你不是在作夢!”戰奇域揉了揉齊舟雲柔軟的發絲,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後了,他“吃” 得飽當然開心,隻是苦了齊舟雲。 “唔,痛!”被戰奇域嚇到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後退,可是他隻動了一下下,腰便傳來一陣酸痛。 “是不是腰酸?我幫你捏捏。”兩人本來就一起躺在被子裡,他一伸手就搭上了齊舟雲的腰,拿捏著穴位輕輕地按著。 這個觸感齊舟雲掀開被子一看。“你沒有穿衣服?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進來的?下去下去下去!這是我的床!” 齊舟雲想像瘋子一樣,想把戰奇域踢下床去,可是卻連自己的腿都抬不起來。 “你也沒有穿衣服啊!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我當然是從大門走進來的;還有,這是你的床沒錯,但是我上來的時候,你也沒有反對啊!”戰奇域一個一個的回答著問題,把齊舟雲唬得一愣一愣的。“總之總之,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我不歡迎你!你出” 剩餘的話被戰奇域的嘴巴含去,他像吃糖果一樣,含著齊舟雲的嘴唇慢慢地舔、細細地咬。 “唔你乾什麼!”齊舟雲用力地將他推開,氣息不穩地用被子捂著胸口發問,連對上戰奇域眼神的勇氣都沒有。 “小雲,我喜歡你。”他又一下一下地輕啄著齊舟雲芙蓉般的麵頰,從眼角到耳廓,每一下都輕柔至極,最後靠在他的頸側,慢慢地噴灑著灼熱的氣息。 他的手把他抱得好緊、好緊,恨不得把他摟進自己的胸膛裡,再也不讓彆人看見,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把他搶走了。 喜歡我?齊舟雲緊張得繃緊了全身,昨晚上發生的一切,慢慢地浮現在腦海,那場荒淫的戲謔,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口中的“喜歡”在他心裡又是排第幾? 耳根被含進他的嘴裡,他的嘴唇一下、一下地抿著,炙熱的舌尖在耳廓裡遊走,擾亂著齊舟雲的思維,被抱在懷裡真的好暖、好暖,如果可以這樣一輩子,該有多好? “那你願意跟我住在一起嗎?”這個男人,他知道自己要不起,可是每一次他的出現,都會帶給自己最深的溫暖,他已經一個人在這個房子裡生活了太久、太久了,如果他可以陪自己一起住在這裡,即使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也沒關係。 “小雲”戰奇域皺緊眉頭,心中略微一沉。“我不想一個人住在這裡,好寂寞”齊舟雲躲在他的懷裡,汲取著他身體的溫度。 當齊舟雲像一個孩子一樣,向自己取暖的時候,戰奇域覺得自己以前的決定或許錯了;他一直不敢太靠近齊舟雲的生活,不僅是因為他們年齡的差距,也是因為如果在他身邊,他一定沒有辦法看著齊舟雲去喜歡其他人的。 可就是因為這樣,齊舟雲在齊奶奶死後,開始一個人過生活,當時的他未滿十八歲,還是孩子,也需要彆人的照顧和關懷。 “你記得嗎?十年前,你在車禍現場救出一對夫妻,並且送他們去醫院,他們就是我的父母,雖然他們最後還是死了;當時我在醫院見過你,你長得好高,所有人都在勸我不要太難過的時候,隻有你抱著我、對我笑那個時候我想,如果以後再見到你,一定要跟你道謝。”齊舟雲埋頭在戰奇域的懷裡,不願意抬頭、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的軟弱。 “沒想到‘再見’會是那麼久以後的事,久到我都快不記得你了!那天是奶奶的葬禮,我徹底成為了孤兒,奶奶走的時候還惦記著我,我知道我一定要好好活著,這樣奶奶在天堂才過得安心;可是,我真的難過、好難過,但是我卻不能哭” 戰奇域的胸口濕濕的,那是齊舟雲遲來的淚水。 “你那麼突然的出現在葬禮上,又高又大,又穿了一身黑,所有人都說你像黑道大哥,但摘下眼鏡的你,卻笑得那麼溫柔,你給了我一個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的擁抱;可是當我認出你的時候,你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小雲,不是的”看著眼淚越流越多的齊舟雲,戰奇域慌了起來,不知道怎麼辦,拿起放在一旁的襯衫幫他擦淚。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看見你在樓下,還開了店,我好激動、好高興,你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可是” 可是你的身邊一直有另一個人,沒有我的位置,從來都沒有,我每次熬不住想見你的時候,才會去店裡找你,但是每一次都看見你們形影不離的身影 “這一次你不會再消失了,對不對?阿奇。”齊舟雲望著他,眼裡滿滿的乞求。“我不會消失的,我從來都沒有消失啊!每次小雲發生什麼事了,我不是馬上就出現嗎?” 戰奇域心疼地摟著他,暗暗責怪自己的疏忽,竟然讓他受了這麼多的苦。 “陪我住在一起?”“陪你住在一起!”齊舟雲在戰奇域的懷裡甜甜地笑,眼神雖然有些空洞,但這一刻的他,是幸福的。 齊舟雲的家,已經差不多有一年沒有真正的打掃了,除了他自己睡的房間,到處都是灰塵,戰奇域一直以為,是齊奶奶把齊舟雲照顧得太好,才沒有讓他學會基本的生活常識。 三天後,他知道自己錯了。齊舟雲一直說自己病好了,但是他感冒發燒的那晚,已經嚇壞了戰奇域,他硬逼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才肯放他下床。 一下床,齊舟雲就開始裡裡外外的忙,神采奕奕的,一點都不像生病的人。 “你一個感冒剛好的人,乾嘛逞強呢?找人來打掃就好了。”戰奇域膽戰心驚地看著齊舟雲,用他瘦弱的手臂提著一大桶水,顫巍巍地往客廳裡走去。 “我早就跟你說了,我的感冒好了,是你非逼我在床上躺著;現在躺也躺了、病也好了,你總該讓我活動一下筋骨了吧?” 齊舟雲一身休閒的裝扮,一直用來偽裝的眼鏡,早就被丟在一旁,身上圍著一條白色圍裙,有些長的頭發被梳理到了後麵,用橡皮筋束成一截短短的小尾巴。 “你要是想活動筋骨,我陪你!”戰奇域討好地笑了笑,悄悄黏到齊舟雲的身邊,這幾天為了讓齊舟雲好好休息,他每天晚上都隻有乖乖地抱著他睡覺,雖然時不時會有些小動作,但是最後那條防線,他還是把持住了。 “去去去!再不打掃,這個地方就不能住人了!你滾一邊去吧,順便把你的大腦也好好打掃一下,都裝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齊舟雲拿著拖把,在積滿灰塵的地板上用力拖,一邊分神回答著。 “哦!”戰奇域自討沒趣地坐在一邊玩手指,不是他不想幫忙,雖然他養父是管家,但他是跟著李天睿一起長大的,跟那個生活白癡一樣,對這些家事一竅不通。 客廳裡的沙發因為長久積灰塵,齊舟雲雖然舍不得,最後也隻能把它送到回收站去;現在的客廳空空曠曠的,隻有戰奇域屁股底下的那把躺椅,和一座電視櫃。 齊舟雲仔細地拖過每一個角落,不停地洗拖把、換水、洗拖把、換水戰奇域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提水桶、換水,來來回回都不知道多少遍了。 齊舟雲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看著大致上恢複原來顏色的地板,滿足地歎息,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小雲,你還要乾什麼?”戰奇域看看光亮如新的地板,再看看又提了一桶水過來的齊舟雲,不是已經很乾淨了,還要乾什麼? 齊舟雲沒有回答他,隻是把手裡的抹布浸濕、絞乾,然後跪在地上開始抹地。 “你”李家的下人也會這麼做,戰奇域從來都不覺得奇怪,可是看見齊舟雲這樣跪著抹地,他的心口酸酸甜甜的說不清楚。 “奶奶說過,家是最重要的地方,一定要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這樣在外麵無論多辛苦,隻要回到家裡,都會有好心情。” 齊舟雲跪在地板上,幾乎仔細到連地板上的每一條縫隙都不放過。“那你以前怎麼不打掃,就讓它這樣臟亂著?”戰奇域好奇問道。 “以前隻有我一個人住,臟也好、亂也好,反正我自己看了不礙眼就好,可是現在不一樣” 齊舟雲跪坐在地上,雙手叉腰,漆黑的眼珠直溜溜的盯著戰奇域瞧。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我看著那個又爬回地板上忙碌的纖細身影,他不自覺地笑了。 戰奇域也去廚房,拿了塊乾淨的抹布,浸濕,然後湊到齊舟雲身邊“那我也幫你一起擦,兩個人做比較快。” “好!”兩個人一左、一右,分區處理,每每交錯而過的時候,都會給對方一個甜得膩死人的笑容。 戰奇域的動作比齊舟雲要快很多,當然也馬虎很多,等齊舟雲完成的自己的區塊時候,又回到戰奇域的區塊上,進行二次處理。 戰奇域慵懶地坐在地板上,看著那個在自己麵前忙前忙後的人,突然覺得“某處”好像開始有精神了。齊舟雲正背對戰奇域跪著,專心地研究著地板上的不明物體,努力把它消滅掉,突然某隻不安份的手襲了上來。 “啊!你乾什麼?”齊舟雲扭頭微嗔。“沒什麼、沒什麼。”隻是眼前一直有個小屁股晃啊晃的,他就手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