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清知道自己無法再挽回那已經逝去的愛情,她也不奢求能夠得到葉孤城的原諒。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犯了錯,終歸是要去承擔的,她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孤城,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阮清清的淚水再也無法控製,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一般,嘩啦啦的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她確實是“皇”安插在孤王身邊的臥底,這一點她並不否認。 但,她對葉孤城的愛,也是真真切切的,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隻是,兩人注定走不到一起去,強行的捆綁在一塊,隻會讓雙方都難受。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沒必要再強求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分開或許對他們是最好的選擇。 “孤城,我走了,永遠的走了,你一定要記得好好的照顧自己。” 阮清清並沒有收拾行李,這裡的一切全部都是葉孤城給她的,她沒有資格帶走任何的東西。 曲終人散,人走茶涼,或許這就是兩人最好的結果。 阮清清伸出手背,擦乾眼角的淚水,帶著絲絲的不舍,轉身離開。 離開的是背影,離不開的是滿滿的情懷。 可,就當她走到門口的一瞬間,身後的葉孤城忽然開口,聲音冰冷。 “離‘皇’遠一點,他心狠手辣,殺我都毫不猶豫,你留在他的身邊,隻會更加的危險。” 葉孤城何嘗不是真心的愛阮清清呢? 如果他隻是抱著玩一玩的想法的話,當時在得知阮清清是臥底的時候,他便會毫不猶豫的一腳將女友給狠狠的踹開。 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依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堅守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 現在,阮清清要重新回到“皇”的身邊,說一點都不擔心是絕對不可能的,畢竟兩人經曆了這麼多,根本無法改變。 “孤城,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回到‘皇’身邊去了,我的使命已經結束,接下來會重獲自由的。” 阮清清說的沒有錯,她沒有任何的身手,也沒有超乎常人的智慧,“皇”看中她,更多的是因為葉孤城對她情有獨鐘。 現在,葉孤城將之掃地出門,她失去了利用價值,就算是回到“皇”身邊,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 所以,阮清清隻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安安心心的過好下半輩子。 她,不會再愛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再信任任何一個人,情願自己孤獨終老。 “我走了,再見。” 阮清清對著葉孤城揮了揮手,儘管不舍,但還是做出了最後的告彆。 “保重,” 葉孤城冷冷的吐出兩字,他知道自己這輩子注定是天煞孤星,不值得任何一個女孩的愛。 如果不愛,就彆傷害。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會將腦袋提在手裡,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死亡,他不希望任何一個人替他擔心。 沒了鐘樓,瘋子,現在失去女友阮清清,葉孤城現在也算是無事一身輕了。 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他這條賤命,終歸是要還回去贖罪的! ······ 離開後的阮清清,暫時找不到任何的去處。 她不想回家,麵對那個天天喝酒的醉鬼,更不想再被任何人控製自己。 這段時間,孤王給了她很多錢,她全部存了下來,後半輩子,隻要不涉及黃賭毒,基本餘生無憂。 所以,她買了飛機票,準備連夜飛走,離開這個讓她不舍又傷心的城市。 淩晨三點左右,她到達了飛機場,檢票準備登機。 可就在此時,在安檢的閘門口,突然冒出了一個帶著口罩的神秘男子。 “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隻見那男子一把就拽住了阮清清,強行的給拖走,不知下了什麼藥,阮清清突然就陷入了昏迷。 機場的眾人雖然察覺到了不對勁,但無人敢去多管閒事,紛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神秘男子拖著阮清清,直接將她塞到了車裡麵,然後狠狠的抽了兩個耳光。 陷入短暫昏迷的阮清清忽然就有了意識,她緩緩的睜開眼,漸漸的露出了恐懼的神色。 本以為,自己沒了利用價值,就可以遠走高飛,永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殊不知,一入江湖,終身江湖,想要再撇的乾乾淨淨,根本不可能。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皇’派過來的吧?” 阮清清努力的保持著鎮定,看了一眼神秘男子,問道。 “不錯。” 那男子倒也真實,並沒有隱瞞,實話實說。 “你抓我回去到底圖什麼?我已經暴露了,葉孤城不再信任我,已然沒了任何的利用價值。” 阮清清身體略微的縮了縮,緊緊的靠著車門,說道。 “不不不!” 男子立刻擺手,並不讚成阮清清的想法。 價值,隻有大和小之說,儘管現在阮清清暴露了身份,但並不證明她沒了用處。 她依然是葉孤城最愛的女人,隻要有他在手裡,“皇”就有威脅孤王的人質,就占據了主動權。 “皇對你非常的重視,你怎麼能夠不聲不響的離開呢?大業未成,可彆輕易的放棄啊!” 男子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陰險恐怖。 “你······你們到底想·······想要乾什麼?” 阮清清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她從這神秘男子的目光裡,不僅看到了嗜殺和陰狠,還發現了炙熱。 “你還不知道吧,‘皇’已經把你送給我了,這麼美的女人,怎麼能夠輕易的放過呢?” 男子忽然踩住刹車,將車停在了人煙稀少的路邊,然後猛地就對著後座的阮清清撲了過來。 “平時,孤王應該沒少享用你吧,這麼漂亮的女人,確實勾人心魄,真的是便宜他了呢!” “不過,現在‘皇’將你賞賜給我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必須要好好的伺候我!” 說罷,這男子直接將衣服褪去,解開了皮帶,露出了他禽獸的一麵。 “你走開,給我走開,嗚嗚嗚······” 阮清清忽然開始劇烈的哭泣,她根本沒有想到,“皇”竟然會如此的慘無人道,把她賞賜給一個禽獸。 “彆嘛,小美人,爺會好好的照顧你的,絕對不會比葉孤城差!” 此時,神秘男子的眼神之中隻有美人,他已經迫不及待了,想要好好的體驗一下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感覺。 “放開我,你這樣被孤城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阮清清依然在反抗,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力氣就那麼大,根本無法掙脫男子的那雙巨鉗般的大手。 “彆給我提什麼葉孤城,他現在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敢和‘皇’對著乾,真的是活的不膩歪了。 如果你不想成為一個沒人要的寡婦的話,那就乖乖的順了我,我會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的······” “滾,你給我滾!” 阮清清雙手拍打在男子的後背上,忽然用牙齒狠狠的咬住他的肩膀。 “啊······” 車裡麵立刻傳來了一聲慘叫,這男人惱羞成怒,一個耳光直接甩到了阮清清的臉上。 “臭女人,你彆給臉不要臉,能夠在老子麵前婉轉求歡,那是你的福氣,要是再敢亂咬,我要了你的命!” 說罷,男子從車的後備箱裡拿出了一捆繩子,將阮清清綁在後座上,嘴也堵了起來,根本無法掙紮。 “哈哈哈,準備接受洗禮吧!” 男子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笑容 “嗚嗚嗚······” 被堵住嘴阮清清隻能夠哭泣,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個小時後,男子給阮清清鬆綁,準備開車回彆墅,向“皇”複命。 結果,開到半路上的時候,阮清清趁其不備,忽然就推開了車門。 隨後,一躍而下。 由於車速非常的快,阮清清墜車的時候,直接腦袋著地,瞬間就沒了呼吸。 她受到了侮辱,對不起葉孤城,已經不配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她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一死了之。 反正,阮清清已經無牽無掛,死,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這······” 那男子也嚇傻了,他根本沒有料到,阮清清的性格竟然如此的剛烈,不過了玷汙了她,竟然直接選擇了一死了之。 那一刻,他的心跳忽然開始加速,“砰砰砰”的亂跳,他意識到,自己這是闖了大禍了。 這小子的第一反應,是趕緊買機票離開,可是轉念一想,“皇”那般手眼通天,連阮清清都不放過,又怎麼可能放過他呢? 如果不想死的太早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帶著阮清清的屍體,趕緊回去複命,並 命,並且將所有的情況實話實說。 這家夥是真的怕了,趕緊就下車,將已經斷氣的阮清清給抬了起來,扔到了車的後備箱裡麵,確定四周沒人後,迅速的離開。 一個小時後,他到達了“皇”的豪華彆墅外,但由於仍舊是淩晨,“皇”還在休息,他隻能夠站在外麵等著。 整整到早晨九點的時候,才有人通知他,說是“皇”已經起床吃過早餐了,正坐在彆墅的龍椅上。 這小子不敢怠慢,立刻就走進去,二話不說,“撲通”一聲,直接就跪倒在“皇”的麵前,腦袋都不敢抬起來。 “趙小二,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有沒有順利的將阮清清給截住,並且帶回來?” “皇”非常的嚴肅,他清楚的知道,葉孤城和阮清清是真心相愛的,準備利用阮清清,繼續去威脅孤王,逼著他替自己辦事。 “帶······帶回來了,隻······隻是出了點意外。” 這男子名叫趙小二,回答問題的時候,聲音一直在顫抖,眼神不停的閃爍著,彆說是正視“皇”的眼睛了,他恨不得現在趕緊找一個地縫,迅速的鑽進去。 “意外?” “皇”忽然就皺了皺眉頭,從趙小二吞吞吐吐的回答之中,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照理說,截住阮清清並沒有太大的困難,趙小二不應該一大早就站在彆墅外等待,邀功請賞還犯不著這樣。 這裡麵,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而且,絕對不是小事。 “趙小二,你應該知道,隱瞞我會是什麼下場,有什麼話就直說,彆吞吞吐吐的!” “皇”的臉上忽然多出了一絲的陰狠,他能夠感覺到,麵前的這家夥有事情瞞著他。 “皇,原本我已經截住阮清清,正帶她回來複命,不曾想她性格非常的剛烈,寧死不降,中途直接選擇了跳車。 我的車速非常的快,當我意識到她要墜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阻止她了,於是就······” 趙小二並沒有將真相全部告知,仍舊有所隱瞞。 儘管先前“皇”答應將阮清清送給他,但也三令五申過,在千秋大業未成之前,這女人絕對不能動,必須拿她來要挾葉孤城。 可是,阮清清確實很有女人的味道,趙小二見到她之後,就有些心猿意馬,沒能夠控製自己,直接就將她綁在車上給糟蹋了。 這件事情,要是讓“皇”知道的話,絕對是死路一條,根本就沒的商量。 “趙小二,你的意思是,阮清清已經死了?” “皇”猛的就站起身來,雙拳緊握,青筋暴突,他原本已經計劃好的一切,因為阮清清的死亡,很有可能全部被打亂。 本已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加入阮清清真的死了,就前功儘棄,功虧一簣了。 “是······是的,她跳······跳車自殺了。” 趙小二渾身都在顫抖,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打濕,就跟剛剛淋過雨一般。 “皇”的威壓實在太大了,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隻能夠跪在原地,屏住呼吸,等到發落。 “混賬!” “砰!” 惱羞成怒的“皇”順手拿起高腳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整個人就如同魔鬼一般,非常的恐怖。 趙小二哪裡還敢抬頭啊,連話都不敢說,他在內心深處暗暗的祈禱,隻要保住這條命,無論“皇”怎麼懲罰,他都能夠接受。 “趙小二,事情應該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吧,既然阮清清選擇連夜飛走,這證明她還是想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可你卻告訴我,阮清清是寧死不降,打開車門墜車身亡,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傻子啊?還是說跟我就沒有把我給放在眼裡?” “皇”出了名的老江湖,這點小伎倆,就想渾水摸魚,瞞天過海,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他甚至都不需要用腦袋想,隻要腳指頭動一動,就可以猜出,這裡麵肯定有一些肮臟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絕對是趙小二這混賬東西從中做了手腳,不然以阮清清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選擇自殺的。 “皇,您火眼金睛,我該死,罪該萬死!” “阮清清實在太有氣質了,我想著她早晚是我的女人,所以在車裡麵就沒有控製住,把她給強行的糟蹋了。” “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求您狠狠的責罰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趙小二知道,自己什麼事情都不會瞞過“皇”的眼睛,隻能夠實話實說,懇求“皇”再給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下次,你還想有下次?” “你知不知道,阮清清對我的整個計劃有多麼的重要?” “彆說是一萬次,就是死一億次,你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說完,“皇”直接擺了擺手,周圍的那群手下,立刻一擁而上,將趙小二死死的控製住。 但凡是惹“皇”暴怒的人,除了葉孤城,其他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到第二天的。 這趙小二,竟然敢侮辱阮清清,破壞了全局,死太便宜他了。 “把這混蛋先五馬分屍,然後再大卸八塊,接著砍成肉泥,最後扔到海裡麵喂魚!” 氣急敗壞的“皇”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趙小二,他必須得好好的折磨一下這小子,發泄心中的憤怒。 “皇不要啊,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您大人大量就把我當成一個屁給放了吧,我真不知道阮清清對您有這麼的重要。” 趙小二苦苦的求饒,可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皇”金口玉言,吐口唾沫是個釘,從不會反悔。 隻見那群手下直接將趙小二給架了起來,按照皇的吩咐,一個步驟都不能少,必須好好的“照顧”一下這個混賬東西。 ······ 另外一邊的葉孤城,並不知曉阮清清已經自殺身亡的事情。 由於受了傷,他並沒有出門,一直在彆墅裡麵休息,手機也關機,斷絕周圍的一切聯係。 之前,他對“皇”一直很忠誠,雖然也有過違抗命令的情況發生,但從沒有背叛的想法。 但是,經曆過昨晚的暗殺事件之後,他徹底的變了。 過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現在,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忍耐了整整十五年,他已經受夠了這種不人不鬼的日子。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準備揭竿而起,就此造反! 儘管“皇”手底下的人非常多,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精英,但他這些年也暗地裡養了不少的兵馬,絕對是有一戰之力的。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很早之前,他就已經有過造反的想法,隻是一直沒有勇氣去執行罷了。 現在,國家風雨飄搖,宵小之輩猖狂囂張,他要是再繼續和“皇”沆瀣一氣的話,對不起身上流淌的滾燙熱血。 不管是為了守護這片生他養他栽培他的淨土,還是為了保護弟弟和母親,抑或是為了昨晚犧牲的瘋子報仇,他都得走上“弑君”這條路。 其實,他本可以和葉秋一起商量,畢竟弟弟是黑暗世界的地獄修羅。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孤王冷血一旦聯手,絕對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殺手組織。 但,葉孤城並沒有這麼做,他不希望毫不知情的弟弟牽扯到“弑君”計劃當中來,隻希望葉秋能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給母親養老送終。 十五年前的葉家血禍,和“皇”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是他動用手段,讓葉家背負罵名,也是他,讓一百多口人,全部死於非命。 這段血海深仇,已經很久沒有人提及了,甚至已經漸漸的淡忘,但葉孤城一直牢牢的記在心底,隻是“皇”的麵前,他從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時間會磨平一切悲傷的記憶,但是,抹不去猩紅的鮮血,那是冰與火之歌。 人生在世,不僅僅是為了“食色”二事,必須得有自己的目標,自己的信仰。 來到這個世界,若是沒有留下一點讓後人記住的功名,豈不是白了世上走一遭? 以前,孤王選錯了路,那是那是因為擺在他麵前,隻有一條路,他沒的選擇。 現在,他更願意做一個好人。 葉孤城從不畏懼死亡,他知道,自己這些年作奸犯科,興風作浪,做出了無數人神共憤的傻事,早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所以,他希望在臨死之前,能夠為自己贖罪,為葉家贖罪,將高高在上的“皇”拉下馬,還國家一個朗朗乾坤。 這場大戲,即將就要拉開序幕,沒有任何的主演,所有人都會是小配角。 葉孤城就是這場大戲的導演,他主宰一切,義無反顧,誓要和“皇”去扳一扳手腕。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葉孤城緩緩的揚起腦袋,暗暗的攥緊拳頭,仰天長誦,眼神之中閃過的,是無人能懂的堅定。 人吃土一生,土吃人一回。這一次,他慷慨赴死,願意引命為火,以血書血者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