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殺了你!!!” 她把全身僅剩的力氣都集中在左手,那把彙聚了她全部力量的戰斧被投向了那個敵人,直接把他的軀乾削成兩截,失去生命的軀體癱倒在地,而用儘全力的薇爾莉特也倒在了地上,她用僅存的意識,支撐著自己朝基爾伯特爬去:“少校,少校,少校!” 基爾伯特的一隻眼睛被劃傷了,身上幾個被刺刀紮出的大洞不斷往外滲著鮮血,他那隻受傷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他沒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具還在呼吸的屍體,但是他的呼吸已經細若遊絲,被刺刀和子彈劃傷的手腳已經被鮮血染紅。 他會是流儘鮮血而死,還是被其餘樓下的敵人上來結束性命?但不管怎樣,他的生命已如風中殘燭。 “少校,少校!”薇爾莉特大聲嘶喊著,把她的長官靠在她的肩上,但是他沒有任何回答,她強迫自己控製不住顫抖的雙手把他拉到自己背上:“嗯……呃……呃……唔……” 她那受傷的右手支撐不住鬆了下來,她滾下了好幾級樓梯,但又馬上支撐自己站了起來,用手支撐著基爾伯特,由於用力過度,她受傷的手無力的從肩膀上垂下,她慣用的這隻手可能以後也拿不動武器了。 薇爾莉特在麵對戰斧與基爾伯特的抉擇沒有任何猶豫,她拋下了戰斧,用她還能夠控製的那隻手用儘全力把基爾伯特帶到樓下,而就在此時,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從樓梯下跑了上來。 “呃啊啊啊啊啊!!!” 薇爾莉特單手撿起了戰斧,一個橫掃把眼前的敵人全部掄翻,她毫不留情的用戰斧的鐵鏈攻擊著那些妄想衝過來的敵人,用鐵鏈的頂端刺向他們的頭蓋骨。 她又嘗試像之前那樣抬起基爾伯特,而敵人還在源源不斷的從樓下趕來,她殺光了一批,又來一批,似乎無窮無儘,在這連續的消耗戰中,她已經精疲力儘了。 “死吧……去死吧!!!” 而最後,一個年輕的敵兵終於突破了她的防線,他大聲喊叫著,朝薇爾莉特使出了要命的一擊,薇爾莉特發出的慘叫隻有她自己聽得見,對方的軍刀深深捅進了她另一隻手臂,這個稚嫩的敵人沒有任何的戰鬥技巧,如果不是因為戰爭,他肯定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年,不用揮舞著沉重的軍刀。 對方大腦一片空白的站了起來,手裡剛才刺傷薇爾莉特的刀無意識的掉到了地上,隨即他崩潰的大喊起來,因為在這如此之近的距離上,他的眼睛明確無誤的告訴他,他剛才正想殺死的這個敵人僅僅是個年幼的女孩。 “你……”鮮血從薇爾莉特的嘴邊流出:“……可以把我殺了……但是……請不要……傷害……少校。”薇爾莉特為了基爾伯特的生命而求饒著。 那個士兵被薇爾莉特那像海水一般碧藍的雙瞳震驚到了,但薇爾莉特看不清麵前的人,血水混合著汗水從他頭上不斷流下,模糊了她的雙眼,她不知道麵前的人此刻是什麼表情。 “對……對不起……我……我沒想到……”那個士兵的聲音不斷在顫抖。 “求你……不要傷害少校。” “我也不想的!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求… ;“求……求你……” “這不是真的!這……我不想的!”那個士兵崩潰的大喊著,跑下了樓梯。 為保險起見,薇爾莉特看著那個敵人跑走之後,才重新爬回基爾伯特身邊:“少校……”她的雙腿已經無力支撐她的身子,也許是因為她已經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我完成任務了……少校……少校……” “薇爾莉特……”剛才一直緊閉雙眼的基爾伯特開口了,他強行支撐著把自己沒有受傷的眼睛睜開一條縫。 聽到對方叫了自己的名字,薇爾莉特用她的含著淚一般的聲音回答道:“少校……” 她從未發出過這樣的嗓音,她之前像惡魔一樣的光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臉上那在戰火中嚶嚶啼哭的少女令人憐憫的表情。 “薇爾莉特……情況……怎麼樣……我們……在哪……” 薇爾莉特用哽咽著的聲音回答道:“這裡……是大禮拜堂,我們完成了任務,現在我們正在等待支援接應我們離開,但是目前隻有還沒到,敵人正從樓下源源不斷的上來,他們人數相當的多,少校,請作出指示,請給我下令。” “快……跑……” “我怎樣才能……帶著少校一起跑?” “不要……管我……你自己快跑。” 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薇爾莉特腦中一片空白,想不出怎麼回答:“少校你……讓我把你扔下不管嗎?”薇爾莉特堅決的搖頭拒絕:“我做不到!少校……我要和你一起走。” “不用管我,你把我留下……自己一個人離開……你應該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快跑吧!薇爾莉特。” 附近傳來了一聲爆炸的巨響,他們此時發現,隻有自己身處的這個地方一片死寂,像是在一個不同的維度。 “我不會逃跑的,少校!少校要留下,我也留下!要走,就跟少校一起走!”她揮舞著血淋淋的雙臂瘋狂的大喊,用她顫抖著的雙手抓著基爾伯特作戰服的衣領,把他拖著一起離開。 “薇爾莉特,停下吧……” 他聽見鮮血不斷湧出的聲音,她肯定處在傷口被撕扯的極端痛苦中。 “薇爾莉特!” 她的那隻重傷的右手再也無力抓住基爾伯特,它重重的磕到了地上,但薇爾莉特甚至沒有去看一眼,繼續用另一隻還能控製住的手繼續拽著基爾伯特。 “停下……停下吧……停下吧,薇爾莉特……” 薇爾莉特沒有聽從命令,她不斷的喘息著,把僅剩的力氣都用到了那隻被刀刺傷的手臂上,她在往下的樓梯上一步一步蹭著,她每挪動一步,留在她手臂上的那半截刀刃就陷入她的血肉一分。 “薇爾莉特!” 她剩下的那隻手最終也背叛了她,重重的垂到了地上,她回到了基爾伯特被拖到的地方,她的雙臂不斷的湧出鮮血,像是一隻羽毛被扯掉的小鳥一樣,像她以往的習慣一樣,她左右扭了扭脖子確認狀況,像是在朦朧的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