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驚魂一刻(1 / 1)

第48章:驚魂一刻金戟一凜,頭低了下去:“屬下領命!”八大鷹衛都失望了,而剩下的岑英,卻突然間明白了過來——獄統領不過是幫著鷹主統領他們罷了,他們怎可恃寵而驕,忘記了自己的主子?他們受製於獄統領,獄統領不也受製於鷹主麼?那藥……可是捆綁他們這些人一輩子的啊……想到這裡岑英冷汗直冒:倘若獄統領真有異心,就憑鷹主的武功,誰又能奈鷹主何?獄統領和鷹主的性命聯係在一起,而他們又和獄統領的性命聯係在一起——他們就算以十敵一,鷹主也隻消殺死獄統領,他們這些人便都活不成。毫無勝算的事,獄統領又怎麼會做?何況他們忠於獄統領,獄統領不也忠於鷹主麼?十大鷹衛默然去領罰了,此事與其他夜鷹成員倒是無關,上官謙也不像上官洪煜那般遷怒於人。他重新回到正座上坐下,等待著十人領鞭刑完畢。而後,他要知道有關於淩婉容的一切秘密!寂靜的深山中,隻有長鞭淩虐**的聲音,卻無一人叫疼的聲音。夜鷹裡的人,不是沒受過罰,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從他們當上十大鷹衛之後,誰也沒有再受過罰,因為他們沒有失敗過。“渺……真的要除名嗎?”金戟麵無表情的轉頭,看向發話的四鷹衛。默然了片刻,他才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鷹主,是明主。”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絲毫沒顧自己身上的鞭傷。這點痛,對於他們這些身經百戰的人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正因為如此,他才說——主子是明主,皇上是明君。不然這事兒擱在上官洪煜身上,今天的事情就不是這般簡單過關的。森羅、徐梨、陳聰,不都是經曆了各種悲劇麼?刹那間,所有鷹衛都明白了,包括岑英在內。金戟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上官謙雖然將岑英從鷹衛中除了名,但至少沒有趕岑英出夜鷹組織。想當然,上官謙這麼雷厲風行又高深莫測的人,是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所以,上官謙不過是要小懲大誡,而不是要置岑英於死地。待眾人都帶著傷回了堂內,上官謙才不輕不重地丟出一句:“朕,要知道她所有的事。”金戟半跪在地,仿若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低低地應了,而後娓娓道來:“回主子的話,屬下半個月以前查到,淩樓主在中了鶴涎香之毒後,湊巧被陳聰一掌重傷,導致毒入心脈,隻剩三個月的性命。如今算起來,淩樓主隻剩下不到兩個月可活了。”上官謙驟然睜眼,眼中的淩厲瞬間轉為震驚、心痛等複雜情緒。“另外,屬下昨日從賢王府探到……”金戟吞咽了一下口水,硬著頭皮低聲說道:“屬下探到,淩樓主經常毒性發作,十分痛苦,因此藥穀主給她服下了凝心血丸,暫封她心脈,以使她減少痛苦。但是,這凝心血丸卻會使得淩樓主——逐漸忘卻情事,性子冷淡起來。” “忘卻情事?性子冷淡?”上官謙緊緊的抓住座椅扶手,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原來……這就是她執意要離開他的原因麼?原來……這就是她認不出他的原因麼?金戟突然感覺到一陣強風襲來,頓時和其他鷹衛一樣人仰馬翻朝外跌去。“容兒!!!”如受傷的雄獅一般,堂內爆發出一聲低吼,強勁的氣流在殿堂內外四處流竄,讓人震驚於那內力的渾厚程度。白日的喧鬨已經落幕,淩婉容隻身走在偶爾有幾人路過的大街上,時不時看看說話的那幾人,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靜。但是她知道,夜鷹說的是對的——她來金川是為了對付上官洪煜,其他的事情,並不那麼重要。隻剩不到兩個月性命的她,還在乎這些記憶做什麼?難不成,還能再次穿越,將這些記憶留在腦中繼續懷念嗎?不,那她寧願忘記,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否則,她的心還停留在大安朝,而大安朝卻早已經忘記了她,那多可悲。不知不覺,淩婉容已經走到了街口,一眼望去竟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陳二?”她低喃出聲,身子一側,轉了個向往陳二那邊走去。陳二還是重操舊業了,在路邊擺了個小攤,賣包子。此刻他的生意很是熱火朝天,不少人光顧,他忙的不亦樂乎。灑滿汗水的臉上,是熟悉的招牌生意人笑容,以及那遮不住的疲倦。“您要幾個?啊……”終於等到淩婉容排到隊了,陳二習慣性招呼,卻在抬頭時眼中閃過驚喜,然後便是一聲驚呼。淩婉容眨了眨眼,轉身朝一旁的小茶樓走去。陳二怔了一下,連忙就要跟去,卻被客人給拉住了。他情急之下,大聲說道:“要吃包子的自己拿好了,我不要你們的錢了!”這話一出口,不少人都圍攏過來,直接伸手拿了。老百姓都是節約的,這種免費的事情更是讓人趨之若鶩。陳二則得以脫身,連忙就跟著前邊的倩影,鑽入了小茶樓之中。淩婉容和陳二選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了,陳二則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兩隻長滿老繭的手,一直不停的在桌下搓著。茶水很快被小二送了上來,小二見這兩人,一個蒙麵仙女似的,應該是最近金川城傳的沸沸揚揚的大美人淩婉容,另一個老實巴交憨厚的老百姓,卻不知道是誰了。因兩人都沒有開口,氣氛詭詭異異的,小二便隻說了句:“兩位客官請慢用。”而後,他便自覺的退下去忙碌了。淩婉容並不打算喝茶,隻看著陳二抿了口茶後,手指輕敲桌麵兒,問道:“陳二,你怎麼會到了金川?”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陳二到金川不是他自己決定的。這個老實巴交的憨厚男人有多顧家,她很清楚很清楚,所以他不可能拋下父母妻兒,隻身一人到金川來。就算,他在京城時很維護她,他也不可能這麼做。果然,陳二一聽,神色就有了些激動:“小姐!我……我本來不想到金川的,我沒什麼用處,也給小姐幫不了什麼忙。可是……”“嗯?怎麼又來了呢?”淩婉容不會開口安慰他什麼,她覺得他自己心裡清楚,她的確不需要他什麼幫忙。他一不會武二不會文,身份也隻是普通老百姓一個,的確幫不了她什麼忙。而他性格敦厚,有一個平平安安的小日子,對他來說就夠了。所以,他不需要為她上刀山下油鍋,換得什麼榮華富貴。陳二雙拳握緊,眼裡流露出一絲痛苦和掙紮。半晌之後,他才訥訥地說道:“不瞞小姐,我父母妻兒,都被人抓了。他們要我……潛伏在小姐身邊,為他們傳遞情報。”淩婉容略一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陳二,你要知道,父母妻兒就是你的命,莫非你不要他們的命、也不要自己的命了?”“小姐,我不是沒有掙紮過。”陳二長長的吐了口氣,抓頭撓腮地道:“但是小姐對我那麼好,我怎麼能出賣小姐?可是,我隻是個一窮二白的小老百姓,文武都不通,也沒有家世,我實在不明白,他們怎麼會找上我?”淩婉容看著他,沒作聲。正因為他什麼都沒有,所以是個很好控製的人。而她呢?看來對方很了解她,知道她對於文韜武略的人會有所防範,可對這樣一個幾乎不可能傷害到她的小老百姓,卻沒有防範之心。“你現在對我坦白了,你不怕你的父母妻兒有危險?”她慢條斯理地端起了茶杯,卻並沒有去品嘗的意思。她隻是握在手中,慢慢地轉動著杯身,心下也在不動聲色地思量著。陳二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含祈求地看著她:“小姐,我陳二沒為小姐做過什麼事,可小姐要是能幫我救出父母妻兒,這輩子我就當牛做馬,任小姐差遣!”表忠心?哀求?淩婉容秀眉輕輕一挑,卻很快將某種情緒給壓了下去。“嗯,我會儘力。”她淡淡地應了,隨即巧笑嫣然:“陳二,你現在應該沒有住的地方吧?”賣包子,恐怕是按照那背後人的指示,專門在街上等她的。以她目前的身份,陳二要見到她難如登天,也沒人會給他一個小老百姓傳遞消息。所以,他隻能守株待兔,等她自己從賢王府出來。“是……我這幾天都住在破廟裡,還好身上有點盤纏,所以就重操舊業做包子賣了。”陳二有些不好意思,憨厚的臉上有著一絲赧然。淩婉容輕聲笑了,卻沒有一絲嘲笑之意。她伸手從袖口掏出錢袋,遞給了陳二:“拿著吧,找家客棧先住下,你父母妻兒的事,我會讓容賢樓去查的。”不知為何,這時候她卻突然想到了夜鷹。她甚至覺得……夜鷹那麼神通廣大,應該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謝謝小姐,謝謝小姐。”陳二有些激動,語無倫次的感覺。他雙手將錢袋接了過來,道謝之後就低了頭,一個勁兒的喝茶。“那好,我先走了。”淩婉容一直轉著茶杯,也沒打算喝上一口,放下後便起身欲走。陳二連忙說道:“我記得小姐很愛喝茶的,是不是有煩心事了?”淩婉容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卻又坐了回去。輕笑一聲,她端起了茶杯,無限感慨:“我是挺愛喝茶的,不過,現在確有煩心事,沒了那份品茗的心思。陳二,你知道麼?喝茶,喝的是種心情。如果沒有那種愜意心情,不如喝酒。”陳二訥訥地,看著淩婉容轉著那杯茶,下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陳二,我給你說個故事吧。”淩婉容還是沒喝那杯茶,不過,茶水逸出杯緣外,她輕輕拭去了,眼裡閃過一絲冷芒,“幾年前,容賢樓剛剛在江湖中立足,不少人心存挑釁,不肯服從容賢樓的霸主地位。有一批殺手,被指派來對付我這個容賢樓的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