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暗衛跟著齊大人，看他這副又驚又懼的模樣，笑著將此事回稟給皇上。皇上也心滿意足的笑了,“他不是想要無儘的權力和地位嗎？朕就給他。”“秋闈在即,既然齊大人這麼有本事，那麼就讓他擔任此次的主考官，吩咐下去，讓手下的人唯齊大人馬首是瞻，這事兒若是辦好了，首輔之位就是齊大人的了。”皇帝繼續下著套。“皇上真是慧眼識人，真是齊大人的福氣。”太監也跟著陰陽怪氣兒的開口。他在皇宮裡說的這些話，經過太監宮女們幾輪傳話傳到外麵已經變了樣子。甚至有傳言說馬上要將齊大人任命為首輔。這幾日，齊大人府中絡繹不絕。不知名的小官員們對朝堂上的動態，一頭霧水隻能隨大流地前去拜謁齊大人。齊大人的名氣一瞬間風生水起，他雖有些惶恐和不安，可以在一聲聲的誇讚中漸漸迷失了自我。“皇上命，我為此次秋闈的主考官，齊某真是格外羞愧，齊某才疏學淺，自是比不上私塾的那些先生們，也比不上朝中的這些聖賢，可齊某不敢辜負聖上之所托，自當殫精竭慮，不負聖恩。”齊大人的漂亮話說的倒是一套一套的，明明心裡驕傲的要死，覺得這是光耀了齊家的門楣，可不得不謙虛。其他的官員看著其他人這幾日是如魚得水，他們更加奉承。也有些腦子不夠數的，還真被齊大人的虛張聲勢給騙到了，傾家**產的去送禮巴結。一日的應酬之後，齊大人滿足又疲憊的靠在了太師椅上，“那邊都安排妥當了吧？”“早已安排妥當，可是大人咱們這麼做，萬一……”小廝都有些害怕。那位之前有多得聖上的寵，他們都看在眼裡，這才短短幾日 ，立了戰功，立馬又被皇帝給拋棄。帝王心真是難測。齊大人剛開始還有些誠惶誠恐，可聽了兩日的恭維，也覺得自己是想明白了。“難不成你到現在還沒看得出來咱們聖上是什麼意思？”齊大人自以為猜到了皇帝的想法，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狡兔死走狗烹。這世間的事兒，向來都隻是人走茶涼，哪有那麼多感恩戴德。皇帝向來都是卸磨殺驢的。誰能忍受得了朝堂之中放著那麼大的一個肱骨之臣，那不是顯得皇帝很無能？唐綰綰自以為在，邊關立了大功，從今往後回到京城就高枕無憂了。可權勢滔天也會引來帝王的忌憚。他就是帝王用來平衡和壓製唐綰綰的那一枚棋子。齊大人覺得自己有了大用。甚至覺得之前皇帝斥責他也是為了今日的重用做鋪墊。因此他更加覺得皇帝下的這盤棋可真大。也覺得就是因為自己足夠聰慧才會讓皇上費心布置他。 “小的愚笨，還請大人解惑。”小廝一臉好奇的看著齊大人，小心翼翼的給齊大人斟了一杯茶。“皇上讓我擔任主考官，可那位的相公這次就要參加秋闈，雖說在大殿上皇上許諾了那位功成名就加官進爵，嗬，一個女子在朝堂上有再高的官職又有什麼用？總不能真讓她跟我們這些大男人一起同朝進諫吧，嗬，皇上不過是利用她罷了，馬上就要卸磨殺驢了，不等她班師回朝，她相公都要……”齊大人自己嘖嘖兩聲，還在感慨皇帝有些心狠。他並沒有把話說的太死，喝著茶水，不由得晃起了腳，顯得格外愜意。“聖上英明 ，大人您可不能辜負了皇上的一番栽培啊。”小廝聽著齊大人這話也覺得有幾分道理。齊大人也點了點頭。還好前幾日皇帝又是斥責又是發瘋的事兒，他扛過來了，經受住了皇上對他的考驗。一旁的暗衛聽著齊大人和他的小廝之間的對話，差點沒笑出聲。怎麼會有人這麼自作多情。怎麼會有人蠢到家還不自知。小廝想起來那位的家人眼底閃過了一絲厭惡，果然是上不得台麵的鄉巴佬。“您吩咐的人，小的已經找過來了，要不要現在就……”“當然了，秋闈在即，本官身為主考官當然是關心每一個學子的家庭，臨考之際他們肯定想家庭團圓吧，本官大發慈悲，讓他們一家團聚，想來顧相公在考場上也能穩定發揮，早日成為皇帝的肱骨之臣呀。”齊大人陰陽怪氣的開口。他明知顧靖川壓根不可能再在朝為官,便覺得接下來的日子更有趣了。“本官可真是個大善人。”齊大人還在沾沾自喜，一旁的小廝笑著點頭附和。但小廝隱隱的覺得有點不對勁，前些時日皇帝斥責他們家先生的事兒也是真的。是不是先生他們兩個誤會什麼了。小廝沒來得及多想，就被齊大人打發了出去。齊大人也累了，揮了揮手，“今夜已經晚了，明早再把人送過去，本官倒是看看他有沒有三頭六臂去解決這些糟心事。”城隍廟的一個破廟裡，幾個從青山村趕來的人擠成了一團為首的老太太看著凶神惡煞。因為常年乾農活，皮膚黝黑，也顯得有些老態龍鐘。顧父和她早已老死不相往來，顧母這些是在村子裡又是被人唾罵，還要被那老鰥夫大早就過不下去了，如今能到京城過好日子，彆提多開心了。她年歲不過四十出頭，可整個人看起來倒像是六十多歲了，格外疲憊。顧母身旁的小媳婦兒緊緊的摟著孩子，就在城隍廟裡燒的那點火，給孩子煮了點粥喝。老太太看著這丫頭片子，眼底閃過了一絲厭惡，“留著個女娃乾啥？還不早早的扔了，這一路上帶著也是個拖累，你看看你，不好好的休養，給我們老顧家生孫子，偏偏每日還折騰。”老大媳婦兒看了一眼婆婆不想多說話。她暗自感慨自己命苦，她要是早早的像老二媳婦兒李織雲那樣跟唐綰綰學一門手藝，現在好歹能謀生。想到這老大媳婦兒一陣後悔。老大卻是踹了她一腳。“還不趕緊給娘鋪床去，還賴著乾嘛，看你就是個懶蛋，早知道老子就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