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捂著臉，不想讓老三媳婦看到自己臉上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樣子。他在一旁戳了戳顧母，讓顧母說話。顧母害怕唐綰綰，但又怕自己不說回去老頭子會找事，隻好怯諾諾的開口。“我倆要去縣城，把我倆帶過去。”唐綰綰坐在驢車上麵敲著二郎腿，揶揄問這兩人，“把你倆帶過去乾啥？去縣衙告我的狀？還是擊鼓鳴冤，向縣令大人說我們不養活你了，要求給錢？還是你去狀告我，占用了村裡的財產，沒給村裡人分錢？”她早就把顧父這幾日做的事說的話全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了，自然沒什麼好脾氣。顧父被唐綰綰接二連三的話給噎了一下，一時之間就沒想出來什麼話可以反駁她。這女人，說的還都是事實。“省省那個心吧，你倆不找事兒有銀子花，大家相安無事不好嗎？非要一個勁兒的作死，不見棺材不落淚。”唐綰綰冷哼了一聲，壓根不想再多搭理他們兩個，趕著自己的驢車走了。顧母看了一眼顧父，小心翼翼的開口，“咱現在手裡的錢夠吃飯就行了，何必再折騰呢。”“那是咱的兒子跟兒媳婦，有什麼可怕他們的？你呀，就是太膽小了才會被他們欺負，我要讓他們怕著老子，求著老子過日子！”顧父氣急，沒人願意帶他們去縣城，他們就自己走過去，左右不過兩個時辰罷了。剛使勁兒走了沒兩步，屁股上又傳來了疼痛感。顧父又慢慢悠悠的放慢了腳步。該死的，這裡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顧母緊隨其後小跑著跟了兩步，“你又打不過老三媳婦兒，現在連老大家都不想跟咱們過了，咱就彆鬨騰了。”顧父被噎了一下，把所有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顧母一個人的頭上。“還不都是因為你養活的好兒子，一個一個的都這麼不孝順，老三是讀了書不孝順，白眼狼，他就罷了，現在老大家都貪慕虛榮，為了巴結老三不要咱，老子得爭口氣！”顧父提了一口氣兒非要去縣城告狀，顧母不敢言語，隻好跟在他屁股後麵走著。一路上看到路邊堆了許多的石子兒和沙子。還有許多人在輪流的守著，像是生怕彆人會偷東西一樣。顧父覺得奇怪，這些人是要乾啥。咋沒聽說要修路呀？倆人將近走到了快中午才走到了縣衙。此時顧父已經走得精疲力儘了。顧母口渴的不行，想花一文銀子路邊兒茶攤兒買碗水喝。顧父一把搶過來了錢袋子，“你個敗家娘們，竟然還花錢喝水，真是錢多了燒的！”顧母嗓子都已經冒煙了。看著錢都被搶走了，坐在路邊就是不願意站起來了。實在走不動了！茶攤兒上的小二看著那婦人的額頭沁出了那麼多的汗，嘴唇都泛著白，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他遞過去了一碗水讓顧母喝。顧母感激不儘。顧父冷嗬嗬了兩聲還在慶幸，剛才還好沒給錢。她端著碗咕嘟咕嘟三兩下就把一碗水喝得一乾二淨。顧父厭惡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婆子都不知道給他留點兒。“看吧，就算是不花錢，不還是有水喝，剛才跟他們討一碗不就行了。”等顧母喝完，顧父端著茶碗遞給了店小二，“我也渴了，勞煩給我一碗水。”店小二看到顧父就煩，收起來碗，像是打發叫花子一樣，“快走吧，我這沒水喝。”顧父立馬吹胡子瞪眼，“狗仗人勢的東西。”小二懶得搭理這種人，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多管閒事兒了。那婆子也沒說半分感謝的話，站起來跟著那老頭走了。二人走後店小二把毛巾往肩頭一搭，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什麼玩意兒啊？呸！”二人到了縣衙，門口的官差壓根不讓倆人進，“我們現在也去京城辦事兒去了，還要好久回來，有什麼事兒等我們縣太爺回來再說。”顧父一聽頓時就傻眼了。縣令大人竟然不在。那要去找誰告狀？他覺得自己既然辛辛苦苦的來了，就不能空手回去，氣急之下，在一旁擊鼓鳴冤。官差無奈的盯著顧父。這老頭怎麼那麼倔呢？顧父還沒來得及敲兩下，一旁的官差問道， “等等，我咋看著你這麼麵熟呀？”顧父不敢說話，生怕被人一眼瞧出來自己是誰，也不敢再擊鼓了。“我沒見過你，興許你認錯人了。”說完，顧父一溜煙的跑了，生怕再被抓到牢裡邊。剩下顧母在那乾瞪眼，這老頭子跑路竟然不知道把她給帶上？下一秒，顧母也跑得飛快。門口的官差想了半晌，終於想起來此人是誰，頓時拍了一下腦門，“快去找唐娘子過來。”顧父拐到一個小胡同裡，看沒人追過來鬆了一口氣。“不會吧，咱能花了錢了，這些人總不能翻臉不認人，再把我抓進去吧。”顧父擔憂的問著。“咱花了錢難道還是光彩的事兒？”顧母上氣不接下氣。她看著顧父，心裡邊也憋著氣。顧父不說話了，他是想整一下老三媳婦，讓他們聽話就行，但又不想把自己給搭進去。“咱都來縣城了，不如你帶我去老二家看看，我都好幾年沒見老二了，不知道老二咋樣。”顧母期盼的問著。“好著呢，有啥可擔心的。”顧父明顯一緊張，含糊其辭的開口。他不想理顧母，頭也不抬的朝前走著。顧母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唐綰綰啊，真是個禍害啊，把我兒子迷得神魂顛倒的，還不贍養公婆，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啊！”顧父一邊走一邊哀嚎著。起初所有人都把他們兩個當做神經病。然而走到一家店門口的時候，那家冷冷清清的店鋪的掌櫃的聽到了這抱怨的聲音，突然跑了出來。“請問閣下說的人，可是青山村的唐綰綰？”“還能有誰？除了這個壞娘們兒壞透了良心不贍養爹娘，還能有誰叫這名字？”顧父還怨氣衝衝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