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涵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躲了躲。莫明軒被這動作刺得心頭一痛,頹然地鬆開了手,喃喃自語道:“我這是在做夢吧,思涵現在應該已經不願意見我了。”一旁的梁稟添適時走上前來,將醒酒藥打開遞過去,“行了,把這藥喝了吧。”醒酒藥作用很快,莫明軒逐漸清醒過來幾分,一時覺得頭痛欲裂。扭頭一看梁思涵在一邊坐著,反應過來後,整個人頓時坐立不安起來,“思涵,我……對不起,是我喝多了給老師添麻煩了,我現在就走。”他這個樣子,梁思涵和梁稟添哪能放心?梁稟添急忙把人拉住,“行了,你也是醉糊塗了,今晚就在這住下,明早再走吧。”莫明軒現下多少能回憶起剛才的事情,自是死活都不肯留下的,“不用了老師,我打個車回去就好,改天我親自來給您道歉。”看勸她不住,梁思涵隻好拿起車鑰匙跟出去,“走吧,我送你回家。”莫明軒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到底還是咽了回去。趁著他們還沒走,梁稟添趕忙進屋去把他白天來時落下的箱子給拿了過來,“涵涵,你把這個給他拿上,看著也挺貴重,可彆亂丟。”看到那個手提箱,莫明軒臉色變了一瞬,先一步走到了前麵。梁思涵愣了愣,問梁稟添,“這箱子裡是什麼?”梁稟添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隨即道:“這是明軒白天來的時候落下的,至於裡麵裝的是什麼,你還是去問他吧。”車子往莫明軒家的方向行駛去,車廂裡格外安靜,令梁思涵有些難捱。她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隨口道:“我爸說,讓你下次把東西收好彆再亂丟了,看著挺貴重的。”車窗開了一道縫隙,莫明軒被灌進來的風吹得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那裡麵裝的是這次比賽的獎杯和證書,本來準備……送給你的。”他的行李什麼都沒帶,唯獨帶了這些準備回來跟梁思涵表白。誰能想到,最後成了笑話一場。這話令梁思涵覺得嗓子仿佛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一般,她沒法繼續往下接,車廂裡再度恢複了沉默,隻剩下隱約的風聲。不多時,車子在莫明軒家小區外停下。莫明軒吹了一路的風,加上醒酒藥的效果,此時也已經醒得差不多了,立時解了安全帶下車,沒忘把後排的手提箱拿走。他本已經走出幾步,忽地又回過頭來定定看著梁思涵,“思涵,我的確很後悔沒早點讓你知道我的心意,但我說的祝你幸福是真的。”如果說自己跟梁思涵真的沒有緣分,而那個男人又能給她幸福,那麼他願意就此退出。莫明軒牽強地笑笑,“有機會的話,我請你們吃飯吧。” 梁思涵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隻說:“好。”既然已經沒有可能,她也的確不該給莫明軒無謂的希望,讓陸澤騫跟他見一麵也好。就是不知道,以陸澤騫那個脾氣會不會答應。莫明軒朝她揮揮手進了小區,在經過垃圾桶的時候直接將手裡的箱子丟了進去,甚至都沒多看一眼。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一旁黑暗的角落裡,一個鏡頭對準了他們二人。梁思涵與莫明軒隔著一扇車窗對視的照片隨即被傳到了陸澤騫那裡,燈光昏黃的房間裡,他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旋即下床往書房走去。莫明軒走了幾分鐘,梁思涵才淺淺籲出一口氣準備發動車子。丟在副駕的手機忽地響了起來,一個陌生號碼在屏幕上閃動著,她本就情緒低沉索性直接掛斷,可沒過幾秒對方卻又打了過去。梁思涵擰了擰眉,還是認命接下了電話,“哪位?”隔著電話,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出現的那魔鬼般的聲音傳了過來,祁寒似笑非笑地問:“陸太太,你說要是陸澤騫知道你大晚上為了彆的男人跑出來,他會怎麼想呢?”梁思涵如遭雷擊,下意識推門下車四處張望一番卻並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她氣得肩膀顫抖,用力攥緊了手機,“你跟蹤我?!”“我這算是哪門子跟蹤?隻是我們太有緣分,路上都能碰見。”祁寒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語氣,此番話的威脅意味卻已經呼之欲出。梁思涵咬咬牙,“你願意去告狀就去告,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澤騫知道我出來的事。而且那男人隻是我朋友,喝醉了我送他回家而已。”她本沒有瞞著陸澤騫的意思,隻是準備找個時間把事前一並說清楚,可這事要是真從彆人口中傳到他耳朵裡又是另一回事了。“哦?是嗎?”祁寒拖長尾音,並未因此而有半分慌亂,“不如這樣吧,你現在到我說的地方來,我就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你做夢!”要是這人在自己麵前,梁思涵估計早就忍無可忍給他兩巴掌了。不等祁寒開口,向來脾氣甚好的梁思涵對著電話那頭大罵道:“你這個混蛋!變態!人渣!以後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說完也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掛斷電話就直接拖進了黑名單。回到車裡,梁思涵還不太解氣,早在心裡把祁寒那個陰魂不散的神經病詛咒了幾百遍,這才調轉車頭往彆墅開去。另一端,被掛斷電話的陸澤騫心情卻出奇地好。梁稟添的電話響起時他就醒了,也早猜到梁思涵出去並非因為要送梁稟添去醫院,隻不過還真沒想到,她這大晚上的是要去處理自己的桃花。莫明軒,師兄,還真有點意思。回到家,梁思涵怕身上沾的酒味讓陸澤騫聞到還專門去洗了個澡,剛鑽進被窩,一隻手忽地將她攬了過去,嚇得梁思涵一聲低呼。陸澤騫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毫無征兆地將她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在她耳旁低聲笑道:“陸太太,你大半夜把我吵醒了,是不是應該給點補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