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涵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我說了,這車是借的,就算不是,我也沒有義務要給你錢。”聽她這麼說,溫嵐反而來了勁,對著圍觀的群眾哭訴道:“大家夥給我評評理啊,我可是她親媽,她怎麼能說出這麼沒良心的話……我命怎麼這麼苦啊?”梁思涵簡直被氣笑了,“我們倆誰對不起誰你應該最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會再給你錢,你也彆想打這輛車的主意。”說完,她轉身麵向圍觀的一眾鄰居歉意道:“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了。”梁思涵丟下這句話轉身欲走,沒走出幾步忽聽人群中傳來一聲尖叫,等她轉過身,氣急的溫嵐已經把手裡的石頭砸到了擋風玻璃上。她力氣有限,這一下雖然沒能砸破卻已經留下了一個足以擋住駕駛座視線的蛛網狀裂痕。在響徹小區的警報聲中,溫嵐不解氣地狠砸幾下,氣喘籲籲地罵道:“好,既然你說不讓我打這輛車的主意,那乾脆就都彆要了!”此舉撕破了兩人之間最後的一絲體麵,梁思涵幾乎被氣得渾身顫抖。一旁的張爺爺擔心不已,“涵姑娘,你沒事吧?”他們這院裡的人大多都是看著梁思涵長大的,眼下也沒想到她那從未露麵的媽竟是這麼個德性,可彆人的家務事卻也不好多摻和。修剪整齊的指甲因為過度用力而陷進肉裡,梁思涵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意,牽強一笑,“我沒事,張爺爺能借你電話給我用一下嗎?”一旁古靈精怪的航航這時跑了過來,將掛在脖子上的手機遞給梁思涵,“涵涵姐姐,你用我的吧。”“謝謝。”梁思涵接過手機,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報警電話,“喂你好,是派出所嗎?……對,我要報警,有人蓄意破壞我的財物,這裡的地址是……”溫嵐哪能想到她會這麼絕,回過神來後趕忙丟了手裡的石頭,麵目猙獰地朝著梁思涵撲了過去,“你這個小白眼狼,居然敢報警抓我,就不怕遭天譴嗎!”梁思涵閃身避開她,冷冷一笑,“就算要遭天譴,你應該也在我之前。”暴怒的溫嵐聞言越發不管不顧,瘋了似的去搶梁思涵的手機,兩人竟這麼推搡了起來,手機也在爭執中脫手摔了出去。本能躲閃的梁思涵踉蹌後退了兩步,一個不小心跌坐在地,順勢撐在地麵的手肘頓時被擦出一道血痕。她疼得嘶了一聲,此時占據了優勢的溫嵐卻步步緊逼,獰笑著道:“你是我生的,既然你爸沒好好教你孝順長輩,那就讓我來教!”梁思涵剛緩過勁,餘光便見一巴掌朝著自己扇了過來。絲毫沒有準備的她甚至忘了躲開,下意識閉緊了眼睛,等了幾秒臉上卻並未感到痛意,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 梁思涵順著那筆挺的西裝褲往上,竟意外看見一張熟臉,“崔振?!”被製止的溫嵐罵罵咧咧地掙紮起來,“你誰啊?還想英雄救美不成,也不是不可以啊,你給我二十萬這事就算這麼了了。”崔振壓根沒搭理,毫不客氣地將溫嵐的手甩開,低頭看了眼表盤,“警察還有三分鐘趕到,你要是想留下我也沒意見。”說完他上前幾步將梁思涵扶了起來,“太太,boss讓我來接您。”此話一出,周圍的吃瓜群眾一下露出驚訝神色,投去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好奇。被這麼一威脅,溫嵐的囂張氣焰立即就散了大半,她這次來的本意就是弄錢,要真被抓進去還得了,隻好不甘不願地就這麼算了。溫嵐將丟在地上的包包撿起來拍了拍灰,冷哼一聲道:“梁思涵,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隻要你身體裡一天流著我的血,你就彆想甩開我!”就在此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警笛聲。溫嵐臉色一變,也再顧不得放什麼狠話,灰溜溜地跑走了。崔振扭頭看了一眼女人離開的背影,又想起自家老板在聽完老丈人那番話後糟糕的臉色,不由在心裡給她點了一支蠟。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梁思涵忍著手上的痛意將摔在地上已經沒法開機的手機撿了起來。她蹲到與小孩視線齊平的位置,抱歉不已地說道:“不好意思啊航航,手機好像被摔壞了,我賠你一個新的好不好?”張爺爺倒不在意,“嗨,這手機也不值幾個錢,賠啥啊!”航航也符合著點點頭,“我還有壓歲錢可以買新手機呢,不用涵涵姐姐賠,不過剛才那個女人真的是姐姐的媽媽嗎?她好凶啊!”梁思涵笑笑沒說話,心裡卻暗暗記下了手機的品牌和型號,準備到時候買個新的寄過來。崔振適時上前,“太太,您的傷口是不是要先去醫院處理一下?”雖然不知道崔振怎麼會過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是被陸澤騫授意的,梁思涵本想簡單消毒處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去了小區外的診所。傷口剛處理完,崔振便推門走進了診室,將手裡的電話遞了過去,“太太,是boss的電話。”梁思涵看了一眼已有的幾分鐘通話時間,也大致猜到崔振已經把事情都給陸澤騫說了,心裡不知為何莫名心虛起來。“澤騫……”梁思涵囁嚅嘴唇喊了一聲。電話裡傳來一聲輕笑,陸澤騫略帶嘲諷的聲音傳進耳中,“你很厲害嘛,回趟家能把車給砸了還把自己給弄傷了。”他雖是笑著,梁思涵卻能感覺陸澤騫這是生氣了。她腦中一團亂麻,也摸不準他到底是在氣什麼,無措地咬了咬嘴唇,“車子的事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不過你放心,我會負責相應的修理費的。”想到那筆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大概是天價的修車費,梁思涵肩膀頓時耷拉了下去。電話那頭的陸澤騫簡直都被氣樂了,合著在梁思涵這女人眼裡,現在重要的是修理費的問題嗎?他像是在乎那點錢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