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不過陸澤騫手上事務繁多就連這種時候都要加班。剛吃過早餐,崔振便過來接了人。梁思涵自覺要跟上,已經一身筆挺西裝穿戴整齊的陸澤騫卻出聲阻止道:“行了,你在家休息吧,之前不是說要回家一趟。”被他這麼一說梁思涵才想起,自己的確該回去跟梁稟添把事情給說清楚。陸澤騫本已經走出幾步,忽地又回過頭來,“會開車嗎?”梁思涵愣愣地點點頭,她雖然沒有買車,但高三暑假的時候就跟田樂樂一塊去考了駕照,隻是平常也都派不上什麼用場。“鐘叔。”陸澤騫戴上墨鏡,轉而吩咐道:“帶太太去車庫裡挑一輛。”梁思涵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不用了,我其實也用不太上。”她之前也沒有交通工具,有時候不想麻煩家裡司機就會乾脆步行個十分鐘去外麵打車,乾脆就當是鍛煉身體了。陸澤騫絲毫不為所動,“這裡不是市區可沒那麼容易打到車,還是說你已經準備好每天跟我同進同出,不過倒也不是不可以。”這話讓梁思涵頓時臉頰通紅,支吾地反駁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這車就當是我借你的。”陸澤騫不由分說地拍板定下,壓根不給梁思涵反駁的機會就跟崔振離開了。到了車庫,梁思涵可算是體會到了資本家的奢華。從前隻在雜誌上見過的頂級跑車,還有好幾輛價格貴得令人咋舌的轎車在寬敞的車庫依次排開,她隻得憑借著為數不多的汽車知識選了輛最便宜的。鐘叔去取了鑰匙遞給梁思涵,“少夫人,這是鑰匙。”他完成了任務便欲離開,梁思涵一手把玩著車鑰匙,忍不住出聲問道:“鐘叔,澤騫他……以前也經常要周末加班嗎?”她住進來幾個月,之前的周末幾乎沒在家裡見過陸澤騫,想必也是跟今天一樣去公司加班了。人總歸是肉體凡胎,就陸澤騫這個工作強度,到現在沒把身體給折騰壞簡直是奇跡了。他一個商人怎麼就算不出來,掙了那麼多錢卻弄壞身體完全就是筆虧本買賣。鐘叔點了點頭,“少爺他從小就對自己要求嚴格,周末加班也是常事。我們也不好勸,少夫人不如跟他提一提,興許少爺能聽您的呢。”突然被委以重任,梁思涵誠惶誠恐之餘還是答應了下來。一路開著車回了自己住了十來年的舊小區,梁思涵將車停在了院裡的空地上,下車便一眼瞧見不遠的樹蔭下正跟鄰居老大爺下棋的梁稟添。自打知道車禍不是自己所為,梁稟添的精神狀態好轉了許多,就連身體也恢複得比之前要快。老大爺眼神倒不錯,遠遠見是梁思涵來了,連聲招呼道:“涵涵可算是回來了,我還琢磨著你彆是把我這個糟老頭子給忘了呢。” “哪能啊,張爺爺,我這不是最近實習太忙了嘛。”梁思涵出生的時候爺爺奶奶就都不在了,隔壁的張爺爺跟她雖沒有血緣關係,但打小看著她長大兩人儼然已經跟親爺孫沒什麼區彆。跟著一塊嘮嗑了一陣,梁思涵將特意給張爺爺買的東西幫著送進了屋,這才跟梁稟添一塊回了家。進了屋,她剛倒了杯水準備喝就看梁稟添一直盯著自己,不由摸了摸臉狐疑道:“爸,您這老盯著我,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梁稟添表情不太自然地掩唇輕咳一聲,“咳,沒什麼。你跟陸澤騫,最近相處得怎麼樣?”梁思涵抿了口水,“爸您放心好了,澤騫他對我挺好的。”她抬手指了指窗外的車,“您瞧,那輛車就是他借我開的。而且澤騫本來是想一塊過來看您的,隻是工作太忙走不開。”看這也不像假話,梁稟添沒再說什麼。他從衣架上上取下平常買菜的布袋,“行了,你在這坐著,我去外麵市場買點菜回來。”梁思涵將喝完的水杯放下,隨手抹了一下嘴角,“我跟您一起吧,都好久沒陪您買菜了。”她的確在廚藝上沒什麼天賦,不過卻沒少看梁稟添做菜。臨出門前,梁稟添忽地找出個創可貼遞了過來。梁思涵一臉不明覺厲,抬眼便見他指指脖側方向,“還是蓋一蓋吧。”電光火石間,梁思涵猛地反應了過來,接過創可貼一陣風似的跑進了衛生間。鏡子裡麵,脖側那個曖昧的紅痕在白皙皮膚上格外清晰。現在想來,自己剛進屋那會兒梁稟添盯的隻怕就是這東西。梁思涵懊惱地捂住那塊印記,無聲哀嚎了一聲,“這下好了,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為了不讓梁稟添久等,糾結了半分鐘,她就急忙將創可貼貼上出門了。父女倆一塊興味盎然地逛起了菜市場,等兩人拎著大包小包出來時都已經快十一點,得虧離家不遠,走路幾分鐘就能到。“我小時候可最饞您做的可樂雞翅了,一個人能吃掉大半盤……”進小區門口時,梁思涵顧著跟梁稟添說話去了,一個不留神被迎麵而來的小屁孩撞了個正著。她倒是堪堪站穩,小孩反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旁的梁稟添哭笑不得,急忙把人給扶了起來,“航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橫衝直撞。”被叫做航航的小孩摸了摸後腦勺咧嘴一笑,露出漏風的門牙,“我這不是著急嘛,我爺爺讓我出來找您,說是您家裡來客人了。”梁思涵頓時有些好奇,“客人?”“是啊涵涵姐姐!”航航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誇張地伸長手臂比劃道:“就是一個臉塗得特彆————白的阿姨,看著可嚇人了。”他這一說,梁思涵還真沒反應過來是誰。沒曾想,一轉頭便見打扮得光鮮亮麗的溫嵐往這邊走來,還一上來就要拉自己的手,“涵涵,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這氣也該消了吧?”梁思涵避開她的動作,冷冷道:“你來乾什麼?這裡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