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篡位我一想，道：“隻怕安排成巧遇的話，火火肯定不會相信，也許反而會更不願意告訴我們了，若是隱晦一點的說，他肯不肯跟你透漏實情，就要看他了。”蘇茹點點頭，道好。我們又聊了一會當晚的細節，蘇茹便退了下去。到了八月十三那天，摩納和妮露一早就到了驛站，我自然是要親自去接的。他們沒帶後麵生的那兩個小孩，看著兩人一臉甜蜜的樣子，大約是想過一下二人世界，嘴上卻說，我王父舍不得孫孫們。我看著二人笑的那個紅光滿麵的樣子，心照不宣的說：“那真是辛苦王父了，你們快些與我進宮吧。”一路上，妮露顯得很高興，唧唧咋咋的跟我說著一些家常趣事，以及孩子們平日裡的可愛舉動。她如今年歲大了些，可是保養得極好，打扮的也比較年輕，加之本就花容月貌，聲音甜美，更顯小，一點都不像快要做外婆的人。“素兒，靈犀他們到了沒有啊？”她終於想到了已經有了身孕的靈犀，在結束一長串前天跟摩納去到某個小鎮吃牛肉的話題後，問我。我道：“他們本來預計是這兩天到的，不過因為靈犀有了身孕，走的本就比較慢，再加上這個時候天氣很好，沿途的風景可能也還不錯，就多停留了幾日，大約要到。”妮露點點頭，似乎並不擔心，可能是因為比較放心子夫吧，又道：“對了，聽說火火如今的王妃是聚萍，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本來古代女子的閨名是外人不得而知的，再加上聚萍身為吐蕃公主的事情本就隱蔽，所以幾乎沒人知道我曾經的丫鬟，不但做了吐蕃公主，還做了洛陽王妃，隻怕一些認識的人，都不大敢相信。就說有一回我茶樓裡的那幾個老跑堂的，一次見了聚萍真人，不敢直視不說，連話都不敢大聲說。有我身邊以前在品茗軒挖來的那個，最是得我的心的，也未提及一句說洛陽王妃是聚萍，人靠衣裝嘛，聚萍穿戴打扮都不一樣，又事隔多年，當年聚萍年紀本就小，還沒張開，所以若不是極熟的，接觸的多的人，根本就無法辨認。如此，聚萍的身份也成了她最忌諱的事情。“在想什麼呢？”妮露見我許久不說話，追問一句。我無奈的點點頭，說：“你剛才提及聚萍，所以我正在想這件事情呢。”妮露露出驚訝之色：“果然是她嗎？我開始聽到，還不信呢。”我笑道：“你跟摩納日子是不是過的太幸福了，連這個都是才知道的，他們可成親許多年了，畢竟聚萍大小也是個吐蕃公主，明媒正娶的，你們都不查呢？”妮露笑道：“自從得了那個火龍旗幟毀滅宋唐統領天下後，國泰民安，我們根本就不想去查那麼多，畢竟不還有你們嗎？他們當初成親的時候，我們隻是派使者，又沒親自去祝賀。” 我點頭，道：“那也是，你們可真是與世無爭了。”妮露笑看著我，甜蜜的說：“我們準備等孩子長大後，就傳位下去，去周遊天下。”她回過頭，在馬背上笑的格外的甜美：“你不是也想去碧波天下嗎？反正我兒子跟你兒子的年齡一樣大，我們四人，可以結伴同行。”一說起兒子，我的神色便暗淡下來，不知道說什麼好。妮露大約看出了一些什麼，警覺自己說錯話，便道：“子皓的事情……王父已經知道了。”“什麼？”我驚訝，當年我把子皓送到洛陽去的事情，可是瞞著王父的，因為他年紀比較大，不能受那樣的刺激。他本就覺得有負於母妃和我，若知道，隻怕會跟洛陽大動乾戈。身體不好在淩雲寺裡休養，不得見外人。父王之前雖有疑惑，去也沒懷疑，這次，到底是告訴他的呢？“他怎麼會知道的？”我看向妮露，心裡很疑惑。“我也不知道。”妮露眉頭一蹙，道：“父王是最近才知道的，他很生氣，所以……這次本來打算過來，卻借故不舍得孫孫們奔波，不過來了。”原來如此，我眼神一凜，總覺得哪裡不對。往年他們都不來朝賀不說，更彆說帶子皓了，今年不但親自來，還帶上子皓。而那麼巧，王父也正好知道了子皓的事情。如此說來，這些事情必然有聯係的，極有可能，不，是絕對是聚萍或者火火甚至是兩人一起搞的鬼。那麼，他們有什麼目的呢？篡位？這個詞浮現在我腦海裡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禁被嚇到了。“怎麼了？”妮露看出了不對，問我。“我在想……也許這件事情是聚萍故意透漏給王父的。”我腦子裡閃過一些什麼，卻快的怎麼也抓不住。“糟糕……”妮露忽然大喝一聲，臉色頓時慘白：“子皓是不是來京師了？”我點頭，道：“是的，前天使者去接你們時，我讓稟告了。”“也許王父不知道，也許……他一個人留在那裡，是想要進攻洛陽。”我臉色也隨之慘白起來，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也許就會掉進了陷阱，王父也許會輕易被困住的。“我即刻派人回去。”跟隨而來的摩納大約也聽到了我們的對話，臉色更是鐵青。“哥哥糊塗……”我喝了一聲：“派人去洛陽才是，這個時候，王父隻怕到了，我們不一定來得及阻止。”摩納不多說什麼，一駕馬，便去吩咐了，匆忙間，一會便回來了。他看向我們，說：“我派上的是最快的人馬，一隊去追王父，並且還放了信鴿，另一隊回了大遼，隻怕洛陽的人會預料王父走，掉山離虎。”我道：“哥哥想的周到，不過孩子們不必擔心，王父既然留下他們自己又會去洛陽，看到會給他們安排周全的，不過派人去是最好不過，萬無一失。”摩納點點頭，道：“快些回宮吧，必須要把事情搞清楚，不過好在他們兩個人都在宮裡，隻要他們還在，我們至少還有人質。”我一想，大喝一聲，道：“不好了，即刻回宮。”妮露和摩納不明所以，但見我這樣的神色，卻也絲毫不敢怠慢，立刻隨我一起進宮了。一路上，我一句話也不說，心裡隻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可是到底哪裡不對，我總是說不上來，總覺得有個地方哪裡有不對勁，卻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到了宮裡後，還來不及去派人稟告宋唐妮露和摩納已經到了，我就急忙的去了聚萍和火火住的宮殿裡。我心裡怕子皓出什麼事，先直奔子皓住的那間廂房。裡頭有我新派給子皓的那個小太監，子皓正坐在窗前，慢慢的翻著書。他見我來了，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母後來了，兒臣正在看書呢。”我眼角本能的四周一找，忽然瞥了眼他的腰，問道：“我送給你的那把匕首呢？”他神色一慌，飛快消失，隨即鎮定道：“我收起來了，不舍得用呢。”我蹙眉，子皓是最歡喜我給他送的那把匕首，我記得好幾次，他都是彆在腰間的，那把匕首被他換成一個深灰色的刀削，他更是愛不釋手，為何會收起來？而且，為何以前不收，現在卻要收起來了？我越想越覺得奇怪，心裡就越是不舒服，也似乎覺得，哪裡不對。然而哪裡不對，我又說不上來？“母後，你給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保存了。”也許是子皓覺得我懷疑他，便開口解釋道。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我就更加疑惑不解了。因為以子皓的為人，他是不大可能會說這樣討好的話來解除我的疑惑了。他很不像子皓……我的腦力裡，之前滑過的那個東西又清晰起來，這個人，也許不是子皓。之前的總總都結合起來，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的懷疑。“來呀！”我大喝一聲，眼前的子皓神色已變，作出了防備的姿勢和動作來。外麵的侍衛一聽到我喊，就立刻衝了進來。“本宮此刻懷疑這個人不是二皇子，給我抓起來，嚴刑拷問。”我此話一出口，那些侍衛具是一驚，卻是站在那裡不動。我反倒愣住了，怒喝道：“你們沒聽到嗎？反了不成？”那些侍衛任然不動，而眼前所謂的“子皓”，忽然一揚手，臉就變成一張陌生的臉：“皇後娘娘果然聰明，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就發現了。”“你是誰？”我摸象袖中，還好我來的時候，急忙中拿了一把匕首，應該能爭取時間等到摩納和妮露來救我，他們隨後就會到的。“這些侍衛，都是你的人對吧？”我眼角眯起，全身散發出一種濃濃的戒備和殺氣。身邊的侍衛都是在宮內生長的，雖然被人收買，卻也不敢輕易出手，大約畏懼我，大約是被我此刻的殺氣震懾住了。“皇後娘娘如此聰明，看到猜得到。”那人笑了，手中也一把匕首出鞘。他是一個跟子皓年紀相仿的少年，隻是老成和陰險更甚，大約是在臉上貼了人皮麵具，在假扮子皓。而在他身邊伺候的我選的那個小太監，此時已經嚇傻眼，站在一旁瑟瑟發抖，想喊又喊不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