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火火的預謀“子皓……”我喚了他一聲，發現居然不知道如何解釋，思索了半晌，才說：“你的病因……母後是沒辦法的。”我仔細的看著他的神色，發現他對我和宋唐都是很冷淡的。說我，隻說母後，而說到火火，則是“我父王”來代替。這其中的區彆，不言而喻。“我知道。”子皓歎息了一聲，似乎覺得自己的言語也有些過激了，又恢複了那冰涼的樣子。我這樣看著，心裡更是難受的不得了。宋唐顯然在極力的壓抑著怒火，許久，才儘量平靜的問子皓：“那麼，你王父可要每日都給你看病？”子皓猶豫了一下，說：“偶爾看。”“偶爾看，也就是說，你現在的病情好轉了，不需要每日看了，是嗎？”我忙激動的問道。子皓微微蹙眉，似乎明白我心中所想，隻是淡淡的說：“雖然看的沒以前多了，但也不能離開洛陽，需時常在王父身邊，以防萬一。”我心中一冷，冷的不是他不能離開洛陽陪我在長安，冷的是，他明知道我想要他留在長安，他還這樣說，證明他隻是不想跟我留在長安而已吧。我心中一不高興，心中立刻現出難受的樣子。宋唐見我難受，似乎怒氣一下就上來了，對子皓大聲說：“你怎可如此對你娘親？她對你日思夜想，做夢每次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你實在太不孝了。”我和子皓俱一愣，看著他似乎莫名的怒火，子皓淡淡的說：“既生了我，就不該把我丟棄，既把我丟棄，不管任何原因，都不再是我的娘親，但你們畢竟是我的生父母，我才尊稱你們一聲父皇母後的。”他如此雲淡風輕的話，真如一把匕首一樣，狠狠的插進了我的心裡。我的心忽然好難受，痛的幾乎流血。真好，真好。火火，你很好。你總算大仇得報了。當初我吃了你那個姘頭狐狸治好了病，現如今，你不但收服了我兒子的心，要給他世襲位，給他看病，還教他武功，教他百無一用是書生……而他，又是那麼的信任你，那麼的疏離我和宋唐。真好，真真是好。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報仇了，這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你當初報仇，不就是覺得直接殺我沒意思，所以要奪走我身邊的親人，讓我比死還難受嗎？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做的真好。我的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濕了。宋唐大驚，忽然喝道：“子皓，你太過分了。”子皓似乎沒料想到我會如此大的反應，現實一愣，見宋唐在安慰我，似乎也放下心來，乾脆起身，就這樣走了。宋唐著急，又氣，卻也沒法子。而且他此刻，還得安慰我。 我看著子皓走的影子，心裡更是悲涼的難受，一下一下，似乎又有什麼在撞擊著。“子皓，等一下。”我忽然看到茶幾上的那個閘子，叫住了子皓。他的身形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停下，雖然沒往前走了，可是也沒回過頭。我見他停住了，便柔聲說：“這把匕首是送給你的，拿去吧，畢竟，是母後第一次給你送禮物。”他遲疑了一下，終於回過頭，拿起那個閘子。他看了我一眼，終究是說：“謝過母後。”說罷，他就走了。不知道為何，我眼裡的淚，掉的更洶湧了。心裡，甚至是有些怪罪宋唐的，怪罪他為何要跟子皓說那番話，假如不說的話，也許子皓會在這裡呆就一點時間，跟我多說幾句話。“素素……”宋唐喚了我一聲：“不要想那麼多了，你太在意了，心裡更是難過。”我不說話，許久之後才回過神，說：“他有一句話說對了，不管怎麼樣，生下了他，就不應該丟棄他的。”“素素，你怎麼能這樣想呢？”宋唐歎息一聲，溫柔的拉著我的手，說：“你若不送走他，他能活下來麼？”我沉默了下來，久久不言語……這一夜，我哪裡都沒有去，也推卻了宋唐要留下來的想法。隻是一個人，譴退了所有的奴才，在那裡思索著，我該要怎麼辦，才能挽回這個孩子的心……外麵好靜，靜的可以聽到我自己的呼吸，已經蟲鳥的輕鳴聲。我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邊無邊天際星辰，久久不能平靜。我的腦子裡，不停的回旋著從生子皓，到日後種種的種種。似乎那一切，都是這樣的離奇。尤其是火火出現後，事情變得更離奇了。我又細細的想了一遍之前子皓在金桂樹下跟我和宋唐說的那些話，似乎……有什麼破綻是被我忽略了的。子皓仿佛說……他現在的病，好幾天才需要看一次了是嗎？也就是說……他的病已經比以前好的多了麼？記得當時，他的眼神在不停的閃躲，或者是，有彆的隱情嗎？還是，都已經好了，火火不想放他，還是，子皓根本就不想回長安呢？子皓說，他不治理南越，隻需要治理洛陽。也就是說，在他的心裡，已經把洛陽當成他的家，把火火和聚萍當成他親生的爸爸媽媽了。畢竟從小到大呆在一起的感情，不是我這一朝一夕可以比的。他這樣想，我也不能怪他。畢竟，生母不如養母大。所以……從子皓的話中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火火早已經打算好了要將洛陽交給子皓？因為這樣，火火才要教子皓，百無一用是書生，隻要會認字，隻要武功好，那就行了嗎？那麼，火火的用意是什麼？不想子皓讀書，不想讓他明白太多的道理，屆時原諒我麼？我忽然覺得好內疚……龍龍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武功，樣樣都是經過精心培養的，不敢說麵麵齊全，至少不管哪一方麵，都算是好精通了。而子皓不過比龍龍小兩歲而已，卻隻是到了那種認字的地步而已。我似乎覺得，這一切沒那麼簡單，甚至都有點像是精心布局的。莫非，我懷孕時間的中迷藥，都是有心安排的麼？那麼火火，是有預謀的了。天……也許，子皓根本已經不需要他的治療了。我一定要搞清楚這件事情。一想起這樣的話，我就想起身去召見一下火火。可是一想，不對啊，他既然是有預謀的，那麼必定不會說實話告訴我的。所以……我要找一個肯讓火火說實話的人，那麼這個人……隻有蘇茹了。然而，蘇茹在哪兒呢？當年，她跟靈犀兩個人同時喜歡上子夫。而子夫那時候年幼，不懂得分辨什麼是愛情。開始以為自己喜歡上的是蘇茹，畢竟蘇茹跟我用過同一個身子，身上有些我的影子。而靈犀年紀小小也喜歡上了子夫，子夫卻老跟她作對。後來，蘇茹和子夫幾乎差點就訂婚了。子夫期間不知道為什麼恍然大悟到自己喜歡的是靈犀，與蘇茹分手，然後娶了靈犀。那都是三年後的事情了，你想啊，蘇茹一個古代的女子，雖然占用了我二十一世紀的身體，但是思想沒得到什麼進化，認個死理。她在含淚祝福了靈犀和子夫的婚禮後，一夜之間，偷偷的離宮，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尋找，我都沒找著她，後來也漸漸的放棄，初步認定是遁入空門之類的，想要決絕紅塵。然而，全國各地的大寺廟我都找了個遍，誰都知道蘇茹這個人是不可以收的。可是，南越那麼大，大大小小寺廟起碼是數十萬的，大的找了，小的寺廟那麼多，所以我根本就不可能找到。而且她有心躲避我們，除非她自願出現，不然，不可能會找到的。後來子夫跟靈犀因為心裡內疚，就主動提出去邊疆鎮守，一來為了立功，二來，大約也覺得愧對蘇茹，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畢竟，子夫沒搞清楚自己的感情，蘇茹又一味的付出了那麼多，換成是誰，都會受不了的。其實，蘇茹的遭遇跟千尋很像。我當初也是因為沒分清楚感情，誤認為自己喜歡的是千尋而不是宋唐，搞的兩個男人當時水火不容。好在蘇茹大度，自己悄悄的走了。唉，千尋一消失就是十二年，以蘇茹這樣的小女子心態，不知道要消失多少年呢？那麼現在，我該怎麼找她呢？或者，過段時間懷孕的靈犀要回來了，那麼她會回來看看嗎？不可能不可能……我邊倚窗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邊自語道：“一來，她不知道子夫他們要回來，二來，她就算知道了，又回來做什麼呢？難道來看子夫和靈犀是如何的恩愛嗎？”而且，就算等子夫和靈犀回來了，這一來一回的，也是兩三個月後的事情了，隻怕到時候，火火已經帶著子皓走了。我又不能來強的，留下子皓。強留下他，隻怕他會更反感。而且萬一火火真是有心預謀的，我要強留下子皓，他又在他的病情上做什麼手腳，屆時我肯定會受不了，崩潰的。這樣想著，心裡更是煩悶的很。唉，每年的秋天，各朝都會來朝賀的，我想火火和子皓，至少也會留到中秋才走吧？忽然又想到什麼，以前火火每年的中秋朝賀，要麼是派人前來，要麼就是到了中秋前夕才來，早早就回去了，從來不帶子皓，說是身體不允許，這一次，為何來的那麼早？他總不可能來了又馬上回去到時候趕回來那名傻，或者，到時候派人來？都不像，白天觀察到，他帶了不少行禮來，大約想住到中秋以後再走的。算算時間，還有二十幾天中秋，那麼，到時候摩納肯定會來的，因為靈犀懷孕的消息傳出去，他跟妮露一準會來。